得像一张纸,颧骨高高地凸起,俨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爸!”我大叫一声扑了上去,可任由我怎么呼喊,父亲依旧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父亲如此摸样,我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怕未到伤心时罢了,我一想起这短短数月的时间内,父亲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未有悔恨和深深的自责。 于此同时,我对李建设的恨意加重了一份。这不恨还好,一恨,我顿觉心中气血翻腾,在修行中来讲,这叫魔来,魔有内魔,外魔之分。外魔易退,内魔难降。如不能降服,必要着魔,不但功力尽失,甚至会危及生命。 九哥见我目露凶光,一脸戾气,暗暗有些吃惊,连忙诵出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这六字大明咒本就是极为牛叉的东西,再由九哥法力加持,他一诵出来,我顿觉魔念大减。当下也不敢大意,连忙诵出清心咒:“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一遍清心咒念下来,心魔退的一干二净。清醒过来的我这才发现父亲的状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糟糕,我虽不懂医术,可懂道术。 父亲这个状况,按照科学的说法是颅脑创伤神经功能导致长期昏迷,俗称植物人。虽说在医学上有办法治疗这个病,但我却是不大相信,即便真的能治好,那也跟买彩票一样,需要逆天的运气。 所以,让医生治疗我父亲的病,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之内。 排除了西医,那么剩下的只有中医和道术。中医这玩意我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再说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对于那些顶着某某头衔的家伙,我更是不放心,所以,中医也被我拍出在外。 至于道术,我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我会五雷法,要说驱邪或者帮人调理一下疾病,治疗一下类风湿的毛病还可以,可要用五雷法治疗父亲的病,却是万万不行。 我想了想决定去找药师帮忙,药师这是我们的叫法,他们也是门里人,只不过修行的方式不同,我们以术法入道,而他们则是以药入道。就像九哥说的一般,一人一佛一世界,每个修佛的人,修行方式也同样不同。 我虽然听说过药师这个职业,但想从芸芸众生中将他们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且不说,现下这些高人都隐匿都市,从事着平常人的工作,就算是他们挂了招牌行医,我也不敢轻易相信,毕竟现在的“高人”,“神医”那是一抓一大把,骗钱是小事,父亲的病却是耽搁不起。 随后,我将寻找药师的事情跟九哥和林珑一说,他们听了连连摇头。在我一再追问之下,九哥这才道出其中缘由,原来在药师这个行当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上门求救可以,必须帮他杀一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并无定数,也许是仇家,也许是路人。 听完九哥的讲述,我的脑海中忽
然冒出一个人,那就是笑傲江湖中的杀人名医平一指。据说平一指此人有个一个规矩,那就是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 现下见药师的规矩和平一指极为相似,我大感好奇,连忙问道:“九哥,这药师为什么会定下这么奇怪的规矩呢?莫非也是看了金庸大大的铁粉,笑傲江湖的书迷?” “少扯淡!”九哥瞪了我一眼,道:“阴司之事。” 九哥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敢情这药师是怕插手阴司之事,遭到报应啊。不过想想也很正常,阴司之事并不是谁想插上一脚都可以的。 就拿我师兄来说,他就是因为插手阴司之事,而命丧黄泉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我刚上山的第二年,有一天上午,师兄从外头领了一个人回来,说是要救这个人一命。 当时师傅就说了,这个人大限已到,你若救了他的话,你自己将性命不保。师兄说这个人与他有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师傅也就没有再劝,只是问了一句,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个人的命,你想好了吗?师兄当场就给师傅跪了下来,说愧对他老人家的教诲,师傅听了,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一切果然如师傅所说一般,师兄布下阵法,开坛作法,虽说是将那人救活,而他则当场死于非命。 现下见这个药师插手阴司之事,竟然还能活命,我立即意识到他们是真正的牛人。为了确定他们是否能够医治植物人的病例,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九哥,你将这些人神话了,他们能否医治植物人这种病还说不定呢! “神话?”九哥撇撇嘴,道:“这种事,我怎么会拿开玩笑呢,他们医治植物人病例,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啊。”我心中猛的一惊,一把抓住九哥的手,急切的问道:“这么说,我父亲的病他们能够治好喽?” 九哥下意思的点点头,道:“那当然,药师的灌顶神咒就能将伯父救醒……咦,不对,你不是打算去找药师吧?”话一出口,他豁然醒悟,满脸骇然之色。 我点点头,道:“不错,我想去找他们。” 九哥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 他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说杀人损阴德折寿,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对父亲的爱,莫要说损阴德,折寿,就是堕入魔道,不入轮回,只要能够救回父亲,我也在所不惜。 九哥见我态度坚决,相劝无用,当场拂袖而去。我知道他这是念及往日情分,否则以他的性格,定要将我当场拿下。 不过,我也没有出言挽留。对我来说,朋友千千万,父母只有一个,朋友没了,可以再交,而父母没了,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我是无法承受。 九哥走了,我将目光锁定在林珑的身上,林珑无奈的摇摇头,道:“柳道兄,你别逼我好不好?”声音娇美,略带几分无奈,令人听之酥麻难当。但我却心如磐石,冷冷的望了她一眼,道:“你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