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清这一句话顿时点燃了我的希望,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在汪洋大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板,我欣喜欲狂,“真的?我可以救你吗?我怎么救你?”
“你好好跟着奶奶学本事。习好‘阴冥典’,那里面可能会有救我的法子。”
姜晏清说完这句话,就上来抱我,我想回报他,手却扑了空。抱到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阿满,我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姜晏清放开我,身子慢慢往后移动,最终消失在黑暗里。
我骤然睁开眼睛,才发现我手里拿着碧落镜,靠在床头睡着了。抬眼往窗户外面望去,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我分不清刚才见到姜晏清的画面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我思念他太甚而做的一场梦,不过不管是不是梦,他说“阴冥典”有救他的方法,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次。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提步就往外走。
奶奶平时这个时间就已经醒来做早餐了,所以我脸都没洗,直接就往厨房走去。
奶奶果然在,平时的早餐,都是清粥馒头加上奶奶自己腌的小咸菜,可今天,却很丰盛,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有炒好的好几盘菜,仔细一看,都是我以前爱吃的。
我鼻尖一酸,奶奶虽然昨晚没有来安慰我,但我知道。她一定担心地整夜都睡不着。素以才会这么一大早起来,给我做好吃的。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奶奶,脸贴在她的背上,奶奶的身子一僵,我吸吸鼻子,叫道。“奶奶。”
“满满,你醒了?”奶奶的声音有些慌乱。嗓子也嘶哑着,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我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嗯,奶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奶奶转过身,慈祥地笑着,捧住我的脸,“满满,你没事就好,奶奶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把脸,尝尝奶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我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奶奶,你能不能把‘阴冥典’给我看。”
奶奶眉头轻皱,“这么急着要吗?我不是说了么,等你学会了基本入门的知识,我就会把‘阴冥典’交给你的。”
“奶奶,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学。”我抓着她的袖子,真切地求道。
奶奶缄默了几秒钟,然后问我,“你能告诉奶奶为什么么?”
我想了想,没有选择说实话,我知道奶奶的脾气,她不会答应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用,于是我说,“奶奶,我不想再让别人保护我,我想自己强大起来,你不是说过吗,我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更应该强大起来不是吗?”
听我这样解释,奶奶没有怀疑,只是叹了口气,“满满,奶奶知道姜晏清的事,让你很难受,但是他既然已经牺牲了,你就要好好珍惜自己,别让他白白……”
我打断奶奶,“我知道,奶奶,你放心把‘阴冥典’给我就好。”
奶奶又点了点头,“先去洗脸吧,吃完饭,我就把‘阴冥典’给你。”
我谢过了奶奶,就出去了。宋晗玥父女还没起来,我洗完脸才去叫她们。
宋晗玥昨晚是和奶奶睡的,我记得她这个人是有洁癖的,所以她没有盖我家的被子,盖在身上的是她从江城带来的薄毛毯。
她一个人蜷缩在床脚,床上还躺着十几个婴儿,一个个还都没醒过来。
我心里突然就有了气,奶奶一直对客人热情,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她好心好意给宋晗玥拿了被子,却被宋晗玥当面毫不留情拒绝时候的表情,更何况那时候她心里还在担心我。
奶奶和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是我的死穴,于是我没好气地推了推宋晗玥,“起来吃饭了。”
宋晗玥迷迷糊糊摆了摆手,“别吵!”
我越气了,拿过一旁奶奶用来掸灰尘的鸡毛掸子,也不管干不干净,就冲着宋晗玥的脸一顿乱扫,“你起不起?晚了没饭吃!”
宋晗玥这才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待看清我手里的东西时气得横眉立眼,“温满,你干嘛!”
“谁叫你不起床,我奶奶做好饭了,你爱吃不吃吧。”
我说完这句话就要往外走,宋晗玥一把把我拉住,“哎我说,你这一大早,吃枪药了啊?我没招你惹你吧?”布住冬技。
她这样,我又不好意思了,回转身,“没事,就是心情不好。”
宋晗玥盘腿坐在床上,边折她的薄毯子,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我,“对了,你未婚夫呢,昨晚我本来还想跟你一起睡呢,谁知道你说都不说一声自己睡去了,问你奶奶,她也不说。我说你不是真的跟姜晏清睡的吧?看不出来呀,你平时挺端庄一个姑娘,私下里这么开放啊?”
我瞪着她,“你少胡说,你再这样我把你赶出去!”
“温满,你家就是这样待客啊?虽然是我们有求于你,但毕竟也不是让你们白帮呀,又不是不给钱,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还是室友呢,真是的。”宋晗玥嘟嘟囔囔地埋怨道。
我听着就忍不住冷笑,“让你跟我奶奶睡就是对不起你了?你既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那就去找别人帮忙啊,我们家赚不起你这个钱。”
宋晗玥蹙了蹙眉头,瞪着我,“温满,你有意思没啊,我也没得罪你吧,你至于冲我发这么大火啊,怎么,是不是跟你未婚夫吵架了?”
话题又绕到姜晏清身上了,昨晚上我就感觉出来,宋晗玥对姜晏清,绝对心思不纯。
“谁说的,我跟他恩爱得很,他昨晚连夜就回去了,说跟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商量什么时候给我下聘礼,他说他等不及要娶我了。”我气得口不择言。
宋晗玥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她从床上跳下来,右手摸了我的脸一把,“满满,你可真不会撒谎。”
宋晗玥说完,就出去洗漱了,我立在原地,气得脸都涨红了。嘴巴太笨,说不过她,只能自己生闷气。
又去叫了璟修和宋文昌起床,等大家都坐到桌前,奶奶的早饭也上桌了。
宋晗玥皱眉,“奶奶,你们家早餐就吃这么油腻啊?”
奶奶干笑,“也没有,这不是你们来了么,准备好点,别让你们城里人受委屈了。”
宋晗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然后看我,“满满,你跟奶奶学着点。瞧你那副小气鬼样,以前跟你拌嘴,也没见你记恨这么久啊,别生气了,早上算我不对行了吧?”
既然她都当着大家的面跟我赔了不是,我也只好点点头,“我没生气,吃饭吧。”
我刚夹了一块红烧肉,宋晗玥又开口了,“对了满满,你未婚夫是干什么的啊?家是哪里的?”
我就知道她跟我求和不是这么简单的,于是随口道,“他啊,山那边放羊的,家里挺穷的。”
宋晗玥显然不是很相信我的说辞,“不是吧?放羊的能有他那么好的素养?而且我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啊。”
我正要说“他素养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你的男人,你还是好好管管你爸爸身上的灾难吧”,却被奶奶抢了先,她手里拿着一本黄色封面白线封订的老书,“满满,这就是你要的‘阴冥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