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日中,楚猫儿命令莫飞鸿、江大川将俘虏来的叛军,化整为零,平均分配入损失惨重的守军部队。然后集中进行了三天集训,让他们彼此迅速熟悉起来。
于是短短三天时间,她便将原来损失了一半多的九万关中守军,又重新组建起来。而且装备精良,兵强马壮。
莫飞鸿和江大川对她这种做法大为称道,因为如此一来,可以打乱这些叛军原来的编制,让他们重新融入新的队伍,而和以前的队友无法互相联络。
这样便避免了他们之间结党密谋、再生异心的情形发生。
统一了盔甲、武器之后,更加利于他们快速被同化在官军之中。
做完这些安排,她便把所有的问题丢给莫飞鸿他们解决。
而楚猫儿优哉游哉的过了三天,每日里喝喝酒,陪陪师父、然后无聊时便去征集民工,日夜秘密赶工,对制作的东西对外严格保密。
连萧王和湘王都不知道楚猫儿又来研究什么东东,虽然很是好奇,不过既然她要保密,他们也不敢问,唯恐惹她不高兴。
现在即使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也要看她的脸色做事情。
人跟人不能比,虽然他们是两个大男人,可谁叫他们自己不会带兵,而人家楚猫儿就偏偏就能打胜仗呢!而且逢强智取,百战百胜!
三天后的清晨,楚猫儿带着装备一新的九万大军,按照约定,浩浩荡荡赶奔关北城下。
当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看到对面许瑾的大军,已经黑压压一片铺天盖地的排摆好阵型,在关北城外一里远处在等他们。
楚猫儿骑着一匹白色战马,一袭红色战袍在晨风中翻卷,银猫面具在朝阳下熠熠生辉。一手抱着窝在怀里的白色狮猫韩啸天,一手握着长鞭,懒懒的坐在马上,看着对面的许瑾。
他在几十个穿着银甲的将军的护卫下,穿一身紫色盔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端坐在马上看着楚猫儿。
几个月前在京城郊外琅琊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没想到不到半年时间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七朝十三国,成为鼎鼎大名的天祝国战神。
他很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看上去娇小玲珑,弱不禁风,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名气!
上次琅琊山一败,不过是机缘巧合,她想出了一个用风筝传信的花招而已,所以才导致围山失败,举事半途而废,为此还搭上了那个身为太子妃的妹妹许敏的性命。
后来在官遥本来想利用武林盟的势力,及云千仓的计划来激起灾民民变来将南疆与官遥连成一片,扩大自己的地盘,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却不料那个云千仓竟然次次被楚猫儿算计,最后连山中的义军都被她兵不血刃的俘获瓦解。
而武林盟主司徒哲也倒入了这个楚猫儿的怀抱。
前段时间云千仓又来从地狱谷中搬请蛊后出山,到了天祝国京城去对付楚猫儿,没料到一去不返,连蛊后都没了踪迹。
让蛊王一连几次来找他的父亲许鲲鹏来要人,弄得他很无奈。
这个楚猫儿还真是他们父子的克星,今天一战一定要将她活捉回去,看看她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到底有什么让人惊奇的本事!
其实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在里面,听说楚猫儿是个绝色佳人,若是今天能捉到她,先享享艳福再说。
楚猫儿看着那个许瑾那色迷迷的蛇眼,便知道他在打自己的主意,可惜这个家伙长得实在对不起观众。
一头枯黄的头发,一张看点十足的黑芝麻脸。细眉蛇目,鹰勾鼻,鲶鱼嘴,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他的上唇和下唇如两根丑陋的香肠。
看一眼还能撑住,第二眼便想逃,第三眼直接呕吐不止。
丫的,若是把这家伙挂到门口绝对能辟邪!
楚猫儿楞没敢再看第二眼,越过他的头顶,直接将眼睛看向半空。
“对面可是楚猫帅?”许瑾一脸阴沉的问道,一双蛇目中冷光闪闪。
“对,正是老子!小瑾儿叫偶做什么?”楚猫儿用鼻子哼了一声,直接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你……”许瑾气得脸色发黑,但是强忍住了。
因为很多人告诉过他,楚猫儿最善于气人,很多对手都是先被她气晕,然后失去理智而被她给趁机收拾掉了。
“难道楚猫帅只会占嘴上的便宜?”许瑾压住怒气,冷冷喝问。
“错!本帅一向喜欢占人身体上的便宜,可惜阁下这副尊荣,实在让本帅倒胃口,恐怕这些天都会不适了!”楚猫儿叹了一口气道。
“呵呵,男人吗,无论长成什么样子,吹了灯都一样!猫帅何必以外貌取人。”许瑾别有用心的嘲讽道。
“不一样,一个人吃惯了山珍海味,你难道还指望她能再对猪食看上一眼?”楚猫儿懒懒的接口道。
“楚猫儿,你……”许瑾实在忍无可忍了,她竟然把他比成烂猪食!可恶的女子,等自己把他活捉了之后,非逼她吃一次“猪食”不可!
“少主,不要跟她斗嘴了!从来没人在她嘴下得到过便宜。还是真刀实枪打吧!咱们毕竟有十五万兵马,她带来的兵马至多九万。只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场仗一定能赢!”一个颇有见地的偏将,纵马走过来对他建议道。
许瑾看了过来的人一眼,眼神一凛,却点了点头道:“庞将军所言甚是!现在就请将军做前锋,带兵打这壮我军威的第一仗吧!”
楚猫儿瞥了那个偏将一眼,发觉这个家伙长得很黑,有点像非洲人,觉得他为人踏实,头脑清晰,能弄到手送给莫飞鸿,正好做他的搭档。
莫飞鸿性格中还是有点偏执激进,如果把这个人配给他当助手,正好抵消他的这个缺点,而江大川这个人,有勇无谋,带兵向前冲可以,当莫飞鸿的副手可就差强人意了。
那个庞将军便是慕流云的上司庞紫,张量和李青,带他回来时。因为他素来和东方朔及张量李青不合,所以没有被一起诛杀。
虽然如此,可是许瑾仍然不太信任他。
所以便想趁此机会试探他。
庞紫知道他素来多疑,也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接手的张量、李青的一万名士兵先上。心里不禁阵阵心寒,遇到这样的主人,他的一片耿耿忠心有什么用处?
但是既然当众被点名出战,他又不能不遵守命令。
只得带着那满心的寒冷,凄凉地应声道:“末将遵命!”
许瑾见他答应,便在一边阴阳怪气的勉励了几句:“庞将军一向威武善战,此次一定能为我军旗开得胜,大振军威!我在此祝庞将军首立战功!得第一份奖赏!”
庞紫苦着脸笑道:“多谢少主厚恩,属下定以死报效老主人的知遇之恩,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说罢纵马向前,向自己的部下大声喊道:“弟兄们,咱们就来打第一场!”
楚猫儿淡淡一笑:“既然你们用一万人马,本帅也不能占你们的便宜,好,小莫,带一万人马,跟胖将军过过招!”
说罢她便带着冷月、端木水墨和萧王湘王几个人远远让开正前方来做战场。
许瑾不禁看得好笑,心想:谁说楚猫儿聪明、善于用兵,就这样一对一的对拼,你还有胜算吗?小美人,你还是乖乖等着落入我的手心中吧!
一万名士兵排开阵势,黑压压的一大片。从十几万人马中独立出来,然后到前面站定。
莫飞鸿也带着一万士兵,向前走了几百步,和自己后面的八万士兵分开了一大段距离
晨风在空阔的地域上显得格外刚劲,而士兵头盔上的帽缨也被吹得扑棱棱作响,还有猎猎翻卷的旗帜,让这里充满了沙场的味道。
庞紫跃马横刀,将长刀向空中一举,大声喊道:“弟兄们,准备冲锋!”
他身后的一万名士兵立即弓上弦刀出鞘,做好了战斗准备。
莫飞鸿也不甘示弱,将手中的长枪一挺,向手下喊道:“弟兄们,把他们全被我宰了!按人头领赏银!一颗人头一两银子,就看你们有多大力气了!一口气能拎动多少颗了!”
楚猫儿在哪里听得会心的一笑,这个莫飞鸿真是越来越得自己的真传了!连这冲锋的口号,都喊得如此有技术含量。
殊不知萧王湘王、冷月、江大川等人早都被莫飞鸿的话给雷翻了!
庞紫冷笑一声,大喝一声:“谁砍了谁的头,还不一定呢?弟兄们,给本将军一起冲!”
喊完之后带着一万人马铺天盖地一般,喊着惊天动地的杀字。冲向对面的莫飞鸿。
莫飞鸿却并不着急,只是将长枪一抖,坐等庞紫上前。
庞紫冲过来之后直接和他动了手。两人一刀一枪,杀的极为激烈。
楚猫儿向着莫飞鸿大喊道:“小莫,这个别杀,抓活的!”
气得庞紫,疯了一般更加拼命了!这个楚猫儿难道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输给莫飞鸿,胜负没定,就喊着抓活的,她也太性急了吧!
莫飞鸿很是配合她,立即喊道:“猫帅放心,一会儿,猫帅府就有又新的家丁用了!这个虽然脸丑了点,可是有力气,能干重活!”
庞紫更加气晕了。
而他身后的一万名士兵在冲入莫飞鸿的队伍的时候,莫飞鸿的队伍倏地向两边散开去,让开了当地一大片的地方。
那些冲入其中的士兵还以为对手胆怯了,更加勇猛顽强的向前冲去,当那些士兵都冲入这个圈中的时候,散向两边的士兵突然又如同合拢的大堤将他们全部围在了自己的队伍中。
里面一阵混乱之后,便接着平静了下来,眼看着一万人如泥牛入海般消失在对手的军阵中,对面的许瑾等人几乎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万人,就这么轻易的打了水漂,几乎没有挣扎,就被对方的一万人给吞掉了?
这也太诡异了吧!难道楚猫儿那一万人会妖术!
庞紫也瞥眼看到自己的一万人马瞬间被对方吞掉,他一分神,被莫飞鸿用长枪的杆子,戳在肩膀上,一头栽下了战马,被江大川给摁在了地上。
楚猫儿带着冷月、端木水墨又向前走去。站在许瑾一边,问道:“小许童鞋!要不要两万对两万,咱们再赌一把!”
虽然许瑾觉得面前的情形,十分可疑,但是他就是不甘心被一个小女娃给将在这里。于是想都不想点头道:“没问题!丁鱼、晨中,带你们的两万人马给我上,就是你们都赔在里面,也要让我知道,哪里面究竟有什么诡异之处!”
他叫过两个高大的汉子命令道。
两人脸色凝重的应道:“是,属下谨遵少主军令!”
领命之后,他们回身去自己的方队,带出两万人马,站到了莫飞鸿的对面。
莫飞鸿队伍内恢复平静之后,后面的队伍一拥而上,跟他的队伍接上了头,然后从莫飞鸿队伍中,运出去很多东西。这些运送在很短的时间内有条不紊的完成了,而后江大川的一万人马,带了上来,并排站在莫飞鸿人马的另一侧。
两万对两万,战场面积又增大了一倍多。尤其莫飞鸿吞掉庞紫那一万军队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部下愣是站的很分散。看上去比另一边的江大川的队伍,多出了一倍的地方。
楚猫儿依旧让出战场,站到一边兴致勃勃的观战。
于是和上次同样地情景再次重现,定鱼、陈中那两万队伍在进入莫飞鸿和江大川队伍的一刹那,两边队伍迅速闪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等对方的军队整个进入他们的队伍之中,然后闪开的人马迅速翻卷回来,把对方完全包在自己队伍中。
内部再次一阵阵的混乱之后,渐渐归于平静。
两万人竟然统统消失无踪,连个水漂都没有打起来。
而丁鱼和陈中,连庞紫的一半本事都没有,很快被江大川和莫飞鸿斩于马下。因为这两个人楚猫儿没有下令留命。
楚猫儿拍着手掌上前,笑着问道:“怎么样,许童鞋,有没有看出门道来,有没有信心再赌一把!”
手下的将领们一个没拦住,许瑾已经大声接下了她的挑战:“好,就再赌一把!这次几万对几万!”
他此刻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已经没有了理智。
楚猫儿立即应声答道:“四万对四万!如何?”
“好,丁家四雄带着你们的人上!”许瑾现在只凭自己的激愤和不甘心来指挥了。
丁家四雄是四个兄弟,老大丁大发,老二丁二发。老三丁三发,老四丁四发。都是大块头,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类。
楚猫儿单单听到这四个兄弟的名字就觉得无聊了,这四个人貌似他们的父母便没有文化,竟然给他们起了这四个极品的名字。
吉利倒是满吉利的,不过跑战场上来讨这种彩头,可就太滑稽了。战场上发的财,他们得有命享受才成!
看到这四只大笨象,楚猫儿反而把莫飞鸿和江大川打发回了自己的队伍,而是向冷月喊道:“阿月,去活动活动筋骨吧!你都快在一边站成石像了!”
冷月对她的命令自然从无疑义,他带着战马,抱着自己的金蛇剑,站到丁家四兄弟面前,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冷冷问道:“你们四个快点一起上,别磨蹭!”
四人何曾被人如此看轻过,立即向身后的士兵一扬手,兄弟四个齐齐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
四人纵马扑向冷月,而四万兵士则绕过他们,扑向了对面刚刚又凑上来两万,变成了四万的官军。
对面的官军犹如中流砥柱,岿然不动,只默默等着对手靠近,好继续施展前面那屡试不爽的绝招。
丁家四雄还没有到冷月近前,冷月已经拔剑,跃起,如一支飞射出去的箭,在四个兄弟的马前飞掠了一周之后,还剑入鞘,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盘旋,直接轻轻跃回自己的马背上。
在他气定神闲的坐好之后,四具尸体依次摔倒在地上,他们的战马则惊叫着,向回跑去。
连杀四个人,一口气没喘、一招搞定!许瑾不禁看着冷月,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凉气在冒出来。
恍惚间都没有发下丁家四兄弟的士兵,是怎么样被卷入楚猫儿的队伍中然后消失无踪的。
此刻剩下来的几个偏将已经变了脸色,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人人自危,唯恐红了眼的许瑾指派自己出战。他么已经认定楚猫儿的军队中有某种妖法,让进去他们队伍的人全都在妖法中丧生。
楚猫儿看自己这方战斗结束,便继续带马上前甜甜的笑问道:“许童鞋,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下次八万对八万!不过这样的话,你可就一兵一卒都剩不下了!”
看着自己的十五万人转眼之间剩下了八万,而楚猫儿的九万人马还原封不动,而且貌似刚刚她还把不少俘虏迅速转换成自己的士兵。
一场毫无悬念的以多对少得战斗,竟然给他打成了以少对多。
许瑾虽然还是不服气,还是不明白自己的七万人马被楚猫儿的队伍如何消化吸收掉了。
可是他再也不敢赌下去了,立即向楚猫儿叫道:“楚猫儿,你妖法厉害,我不跟你打了!”
说罢带着自己的队伍转身便要逃回自己身后的关北城去。
楚猫儿哪里肯给他逃回去,立即吩咐手下,以左翼为前锋,迅速冲到许瑾的军队与他背后的关北城之间,将他们与关北城给隔离开了。
许瑾见楚猫儿竟然断了自己的退路,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八万人继续向南退却。
楚猫儿带着兵马追杀了一段路,冲散了他的大部队,俘虏了近一万多走投无路的士兵。
然后带着人马退回了关北城。
将新捉获的那些士兵,挑着强壮的留下来充实到自己的队伍中,经过这种补充,楚猫儿带的官军已经达到十五万之众。那些受伤的或是身体差的给点路费遣返回乡。
她的这些人道主义待遇让士兵们大感好奇,当然也很愿意留下来为她所用。做她的敌人觉得她狠辣、恐怖,当了她的手下,才发现她很有爱很护短
当她命人把那些带着无数刺勾,刺勾上仍然沾染着血迹的巨网放在城头晾晒时,众人才终于知道她一连三日在关中城里,秘密召集民工赶制的竟然都是这些东西。
而偶尔有鸟雀被巨网上面的勾刺勾到得,都扑棱两下翅膀就立即晕过去了。要过半日才能醒来飞走。
她取胜的秘密竟然在于巨网的妙用。
有细心的士兵发现,在原来的交战之处,地上有无数的深达半尺的小坑。于是有聪明的人,终于能够还原出她在战场中运用这种巨网生擒了七万人的那一幕幕精彩画面。
当对面的人马集合时,楚猫儿这边里面的士兵则急着用带的铁铲挖坑。当敌人冲到面前时,外面遮挡视线的那层士兵迅速向两侧闪开,让敌人一个个收不住脚,被下面的无数小坑绊倒。
若是有眼疾手快,反应灵敏没有被绊倒的,其他拉着巨网的士兵便瞬间将两侧的巨网迎面包过来,将那些士兵统统包入巨网,然后被那些巨网中的勾刺刺入肌肤,而瞬间被那勾刺上面沾染的麻醉剂给麻晕。从而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被对方生擒抬走。
人们不禁各个惊愕,她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巧妙的办法?
见识了她这么多次以少胜多的战绩,终于明白所谓战神传说,竟然毫无作假虚构的。
军队正在关中休整,楚猫儿自然忙里偷闲,坐在自己的帅案后面喝喝茶,看看歌舞,听听曲子。
左右冷月、端木水墨相陪,还有萧王湘王为伴。
日子过得极为舒心自在。
一边悠闲度日,一边叫人去接关中城里的慕流云,等过几天进军南疆,一但要对付慕流沙,还必须由他出马。
天一大早,楚猫儿正在喝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传报:“禀告猫帅,秦公公求见!”
这个秦公公还真是无孔不入,自己不论到哪里,他都追到哪里,而且每次都要被他打扰,真是不爽之极。
如今一听他的名字,楚猫儿正喝的一杯茶,几乎都喷了出来。
韩啸天的一张猫脸上,顿时水光潋滟了。让他的睡意立即全消,一边盯着楚猫儿用目光讨伐她,一边无奈地伸出自己的爪子,急忙打理自己脸上的皮毛。
楚猫儿一边拿出手帕帮他擦脸,一边抽着嘴角,咬牙切齿地向外面说道:“有请!”
于是秦英又一次苦着跑进来,见到楚猫儿直接拜服在地上,嚎哭不停了。
楚猫儿吓得噌的从帅案后面站起来,惊骇的问道:“秦公公,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我爹爹他……”
立时一张小脸都要青了。
“不是,楚相爷安好!”秦英哭着回答。
楚猫儿稍微松了一口气,又急切地问道:“难道是清风表哥……或是皇后姑妈出了什么事情?”
问完之后又紧张之极的盯着秦英的反应,唯恐他点头。
她的一颗心几乎跳得砰砰直响了。
“不是,皇后娘娘和九皇子都安好!”秦英继续哭着答道。
“那是我的猫帅府中的人出了什么状况?”楚猫儿平静了一下问道。
结果秦英还是摇头否认。
楚猫儿这才把提到喉咙口地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立即指着秦英的鼻子问道:“秦公公,你别哭了,把事情说明白再哭也不晚!”
“是陛下舟车劳顿,再加上听说许鲲鹏父子起兵造反,占领了天祝国三分之一的土地,所以一时着急中风了,先在不能动弹,也无法说话,任凭太医院的御医怎么诊治都无法恢复。现在朝中一片混乱,局面无人能控制!所以皇后娘娘命老奴来请猫帅回京主持大局!”
楚猫儿骤然怔住了。
萧王和湘王顿时也站起身来,目光茫然的看着楚猫儿。
楚猫儿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对他说道:“秦公公,朝中无论再怎么乱,始终不会动摇天祝国的根本。倒是许鲲鹏父子在南疆根基已深,如果不尽快连根拔除,他们必然还要起兵作乱,把百姓卷入战火之中!所以朝中的事情,暂且放一放,本帅必须先铲除南疆许氏父子的势力,以保证国之根本不会动摇!”
秦英虽然并不能听懂楚猫儿的话,可是安内必先攘外的道理他也懂一些,所以他只能抹着眼泪等楚猫儿的意见了。
“秦公公,你先回朝中,让萧王和湘王跟你回去!最迟半个月我一定能荡平南疆的叛军,回朝处理积压的政务!”然后她又想了一会儿,从怀里把自己的金漆火符取出来递给他说道:“京郊的东方兄弟,和欧阳兄弟都握有重兵,你用金漆火符调集他们入京,暂且保证京城的安全!”
秦英这才松了口气,将那个金漆火符细心地收起来。
虽然萧王和湘王不舍得离开,还想看楚猫儿如何收拾许氏父子,但也很但心父皇的身体。无奈之下只得跟楚猫儿告辞跟秦英一起回京城去了。
送走了他们之后,关中的慕流云也被接了过来。
为了争取他的帮助,楚猫儿和他单独谈了很久。
虽然慕流云恨自己的哥哥,可是当楚猫儿提出:让他帮忙对付蛊王的时候,他还是低头不语了。
那种亲情不是随便能够割断的,何况是他看不惯哥哥杀人离开了他,并不是慕流沙将他赶出来的。
而且慕流沙虽然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哥哥。
他不仅把三岁的弟弟抚养长大,还教他练毒制毒解毒之术。把自己生平所所掌握的毒术,全部倾囊相授。
要让他帮忙去对付他自己的哥哥,他还是下不了那样的狠心。
楚猫儿看出他的犹豫和不忍,却并没有逼他。
只是把蛊后如此无辜毒杀酒楼上的人,如何毒杀那些可怜的乞儿,如何用毒杀人如麻的事情告诉了他。
然后告诉他,蛊王杀的人并不比蛊后少。
被他们杀死的那些人也有亲人,他们的伤痛谁来平复,他们的遭遇谁来负责?而且不对付蛊王的话,还会有许多人间悲剧会继续上演,你为了庇护自己的哥哥,却要牺牲无数人的兄弟手足,或是亲人,良心如何能安?
说完之后她便飘然离去,留下他自己在房间里茫然失魂。
林间一群小鹿在悠闲的吃草,一个五岁的孩子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它们,可是一阵紫烟飘来,那群小鹿全部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一会儿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孩子哇的一声吓哭了,一个穿着黑死布衫的青年走过来,拎起他便往丛林深处走去。孩子在他怀里拼命哭闹踢打:“哥哥,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草屋前,一串被绑着的人,被捆在树上,六岁的孩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伸手去将解他们背后的绳子,想把他们放走。
可是一条花色斑斓的蛇突然吐着芯子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得远远跑开。
等他再回来,这里树上的人们,全部面容漆黑,死于非命。
孩子用力踢着草屋的们,大声哭喊道:“慕流沙你是杀人魔鬼,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杀人魔鬼!”
暮色下,十岁的慕流云跑到湖边去坐着散心,哪里有一群小鱼会听他的心事。
可是哗啦一声,一个白皙的身体从水底钻出来,恶毒地冲他笑道:“流云,你的小鱼全都死翘翘了!”
果然她穿上衣服离开后,湖水墨黑一片,那些小鱼全部翻着肚皮,躺在了水面上,再也不会游来游去了。
慕流云大哭失声,在湖边哭了几天几夜,任凭哥哥怎么哄都不回去,为此慕流沙还给了自己的妻子一个耳光。
告诉她,不许再招惹流云!
夜很深很深,一条没有尽头的细细的小路,起伏不平,他走的很小心很恐惧。
四面都是呜呜呜的声音,如同人在夜哭,如同鬼在夜嚎。
让慕流云听得浑身发抖。
突然脚下的路面上出现了无数生着尖利指甲的手,那些手有的干枯,有的黑瘦,有的只余白骨,有的指骨上渗着黑色的毒。
“把命还给我们……”
“把命还给我们……”
“把命还给我们……”
伴着夜风,这些声音让他听得冷汗淋漓,惊恐的叫道:“不要抓我,我没有害死你们!”
可是那些手依然拼命抓来抓去,有声音哲哲怪笑道:“你没有害死我们,可是你却看到我们被人毒死,却见死不救,这跟害死我们有什么区别!”
慕流云无法回答,只是拼命的躲闪。
一个尖利的爪子猛然将他扯下黑暗地地下,穿越了无数的地界,落入一个沸腾着岩浆的地狱边缘,笑道:“杀人者,要下火炼狱的!慕流云你下去在哪里乖乖等你的禽兽哥哥吧!”
然后身后一股大力一推,他便瞬间跌落如烈火熔岩中去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脚,和身体化为乌有,他吓得啊的一声惨叫,醒了过来。
窗外一轮开始消减的明月,窗内一片朦胧的清辉。
慕流云吁吁喘息着突然从床榻上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大睁着眼睛面对着虚无中的恐惧,一颗心怦怦直跳。
他知道这是个噩梦,可是这个噩梦却纠缠了他太久了。从三岁起到二十岁,他近乎每晚上都要被这种梦境折磨。
茫然伸出自己的双手,雪白如玉的双手上干干净净,他原来还以为这双手是干净的,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也会染上看不见的血污。
楚猫儿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让他茫然而惊悚。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毕竟因我而死!
见恶不止、见死不救竟然也是一种罪孽!
他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些噩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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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深沉、楚猫儿有些夜不能寐。
慕流云的事情她有些为难,不想强迫他。可是一旦和许氏父子交手的话,遇到蛊王,若是不让他出手,就要带来很大的伤亡。
这些伤亡本来就是可以避免的,这让她心里有些沉重。
实在不成的话,就必须强迫他!
楚猫儿一边怀着这样的心思,一边轻轻走出自己的房间,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来到城头上散步、沉思。
她走了一段路,便感觉到背后有声音,那股淡淡的青梅香,让她心里一阵惊喜,立即回身看时,却豁然怔住了。
他竟然不是端木水墨,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
那个人高高瘦瘦的,在月下看面部的轮廓,发现他的相貌还算不错,不过年纪应该四十左右了。
尤其他浑身上下蒙着一层惨绿的光泽,而那种梅花香根本就不知真正的梅花香味,而是一种合成的药香。
那种药香酷似端木水墨身上带着的青梅味道,所以才让她差点认错了人。
“你是--蛊王!”楚猫儿根据自己的直觉惊愕地叫道。
“哈哈,楚猫帅果然心细如发,敏感过人!另外你还很有品味!一个喜欢梅花香味的人,绝对有品味!”那个高高瘦瘦的黑衣人说道。
“可惜,阁下一点品味都没有!否则你怎么会看上那个毫无品性又无才貌的蛊后呢!”楚猫儿淡淡的说道。
“哦,如果有比她更合适的人,本王并不会拒绝!猫帅,愿不愿意陪我在地狱谷终老呢?”蛊王用一种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固执的语气说道。
楚猫儿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突然问道:“蛊王大叔!您说您年纪是不是大了点!”
“哦,那尊师年纪岂不是和本王年纪相仿,猫帅如何不肯嫌弃他呢?”蛊王嘲弄的笑道。
“原因呢,很简单!因为他不仅容貌美丽,而且那颗心是世间最清纯最高尚的!”楚猫儿不得不套用了一句俗话。
“看来本王很不讨猫帅喜欢啊!”蛊王做扶额状。
“何止不喜欢!本帅现在只想把你送进地狱里面去!听说现在第九层地狱有个空缺,阁下不妨去面试一下!”楚猫儿淡然一笑道。
“哦,那我们可就话不投机了!”蛊王黯然一叹。
便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举起双手,摆弄起自己双手上的指甲来。
那些尖利的指甲一根根漆黑如墨,而且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那些是剧毒的颜色。
那是他几十年练就的剧毒,在指甲间藏有药粉,只要轻轻一弹手指,便会放出毒粉。
那些毒粉,每一点微尘都可以毒杀一头牤牛。
楚猫儿懂得他动作中潜藏的威胁性语言:不肯合作,就要死!
“没法投机,因为本帅不喜欢和异类说话!”楚猫儿抱起胳膊,语气充满嘲讽的说道,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
“哦,天下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如此口气,跟本王说话!”蛊王那阴毒的目光射在楚猫儿眼睛上。
楚猫儿耸耸肩膀,直接给了他一句足够把他噎得半死的话:“你的威胁有用吗?拜托,少拿这一套吓唬老子,老子又不是听着鬼故事长大的!”
“你……本王劝你还是想想清楚,乖乖跟本王走!难得本王有一眼就看得上的女人!若非本王念在你救了流云的分上,你已经死过很多次了!”蛊王哲哲怪笑道。
这句话中威胁的意味很重,他意图让楚猫儿明白一点,那就是现在谁才是这里的主宰者,谁才有资格在这里发号施令。
“要是流云能听进本帅的话,去地狱谷对付你,你也死了很多次了!再则难得本帅有看一眼就像扁无数次地男人,很幸运,阁下就是!”楚猫儿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嘴里从来不肯吃亏。
蛊王气得愤怒过度,反而笑了起来。
“看来,你是在逼本王杀了你!告诉本王,蛊后是不是死在了你的猫帅府中?”他威胁了一句之后,突然换了问题。
“恩,不错!那个蛊后是很荣幸的被偶整死了,你可有兴趣知道本帅是怎么送她上路的?”楚猫儿眨着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说!”冷冷的一句话扔出来,貌似蛊后对他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不是和他在地狱谷守了二十年的妻子。
“其实很简单了!就是把她弄得毫无反抗能力之后,在身上划了很多刀,在伤口上撒上蜜和香油,结果一夜就被老鼠啃的干干净净了,这方法既干净又环保!本帅认为值得推广一下,尤其对付阁下这种满手血腥的人,最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