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北半球绝大多数国家已结束了长达三个多月的高温干旱极端天气,进入到秋高气爽的金秋时节,正是出游的最佳时节。
可惜连续几场的秋雨带来了一定的出行不便,也影响到秋游的乐趣。
不过经历过连续几个月那热得让人受不了、连地面上的小河流都快要烤干的极端高温干旱天气后,民众对于这样的秋雨可谓是欢迎至极,连新闻都打出“久旱逢甘露”的贴切标题来庆祝难熬的夏天终于过去。
只是多数人都没意识到,更恶劣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
对于国际数学界来说,近来最关注的事件倒不是天气问题,而是由爱德华·威滕、法尔廷斯、德利涅、怀尔斯、吴宝珠、林登斯特劳斯等十几位菲尔兹奖得主、业界的领军人物发出来的邀请函,邀请世界各地擅长数学分析的优秀数学家们加入到秦克正在组建的“全球极端气候大数据高级分析团队”。这份邀请函的要求颇高。
首先,被邀请者的年纪基本上35周岁至55周岁,据说是因为工作强度较大,年纪太大的数学家不合适,同时对被邀请者的数学分析的能力、经验要求都颇高,非业界知名者、已取得足够的实绩者无缘受邀请。
其次,目前已在各个国家的气象中心就职或者充当挂职专家的数学家基本上都被排除在外,显然是为了不抢占各国气象中心的科研力量。
基于上述条件,全世界仅两百个左右的数学专家教授收到了邀请函。很多人都以收到这份邀请函为荣,毕竟这是一种对实力与经验的认可,而且是十几位菲奖得主的联名认可!
可以说,拿到这样的邀请函,足以让他们身份倍增!
也正因此,收到邀请函的数学家们对待本次邀请都很慎重,毕竟大多数符合条件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优秀数学家,要么是名校的数学教授,要么就是著名数学研究机构里的研究员,本身就有自己的事业要忙。
要他们放弃当前的工作生活,前往遥远的夏国加入一个陌生的团队,哪怕那个团队的负责人是当今世界的数学界风头最劲的夏国数学大师——秦克院士,依然让他们心存疑惑。
邀请函里也提供了另外的一种合作方式,那就是远程视频合作,但也要保证必需的“服务时间”,不能答应了加入,却又忙着自己的事,不顾团队下达的任务指示。这意味着一旦答应加入,肯定会严重影响到他们的日常教学工作,或者是当前手头上的研究工作。
当然,加入这个团队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不提那比名校教授的月薪还要高的“团队津贴”,起码对于资历与能力的提升就好处多多。
这个“全球极端气候大数据高级分析团队”主要从事的是大数据后期分析、筛选和建模工作,为的是解决当今世界越来越严峻的极端气候灾害。极端气候灾害已成为全球国家和民众都颇为关注的话题,近年来更是严重影响到全球的经济,进而影响到民众的安居乐业,不少人还因而流离失所、失去性命。
参与到解决这样威胁“人类兴衰存亡”问题的研究团队中,若是取得了成绩,那必然会为自己的工作履历添上一抹最亮丽的色彩,在民众心中的名望也会直线上升。
而且能与同样优秀、甚至更优秀的数学家共事,对自己的眼界、能力、思维方式的扩展提升作用也是很明显的,尤其领队可是那位号称“国际数学界建模水平无人能及”的秦克!
要知道秦克带队建立起来的“极端气候灾害预测大模型”,准确率之高可谓是冠绝天下,米国气象中心这么强的研究实力,居然也无法建立起一个与之媲美的预测模型,以至于近两年来接连出现极端气候灾害应对的失误,被米国民众喷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由此可见秦克在大数据建模中的水平何等高超。
能跟着这样的最顶尖大高手做研究,简直就是提升能力的最佳方式!
正因为好处与劣势都同样明显,让这些可以称得上是国际数学界中生代核心层的优秀数学家们都迟疑不决……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里,凯尔文·汤姆森教授同样在犹豫。
凯尔文·汤姆森教授今年43岁了,他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教授,其最有名的学术成果就是证明了丢番图方程方向的渥什猜想。这些年来他也拿过谢博数学纪念奖和数学福特奖,称得上是普林斯顿大学里的中生代主力之一。
去年汤姆森教授接受了现任院长彼得·哥达德老先生的邀请,加入到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参与高等研究院里从事数学研究工作,研究的方向是数论、大数据分析。
为了专注于研究,他近两年已不再招收研究生了,唯一的例外就是拿着秦克介绍信来的魏煜源。
魏煜源也是他目前唯一在带的研究生。
说来汤姆森教授算是秦克的“老熟人”了,当年秦克还在念大一时,曾到普林斯顿大学里作学术报告,汤姆森教授在老虎酒吧里亲眼看着秦克在长跑后一口气解决掉“梅森素数有无限多个”、“斐波那契数列有无穷个素数”这两大数学难题,然后开始在国际数学界一飞冲天,不但夺走了原本他极有可能拿到的“柯尔数论奖”,还一举拿到了克拉福德奖、拉马努金奖,最终将数学界的最顶级大奖“菲尔兹奖”也捧入怀中。
而汤姆森教授对秦克的观感,也从最初带着警惕的疏远,慢慢转变为了由衷的敬佩与亲近,好几次在国际数学学术报告会上见着秦克,他都主动地上前攀谈。尤其是去年他收下了秦克推荐的魏煜源为学生,以魏煜源为纽带,与秦克的往来就更多了,私下里不时有邮件往来,重要节日也会互寄贺卡。
所以如果汤姆森教授的脸皮厚点,自称与秦克是好朋友,也是可以的。
不过熟归熟,要不要加入秦克的这个“全球极端气候大数据高级分析团队”,汤姆森教授也还在犹豫。原因不外乎上面的两点,再加上他目前极受院长彼得·哥达德老先生的器重,为了秦克而“抛弃”彼得·哥达德老先生这样没良心的事,他又做不到。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汤姆森教授打开门一看,惊讶道:“院长?”
来人居然正是彼得·哥达德老先生。
“凯尔文,最近总见你心不在焉,是不是因为法尔廷斯给你的那封邀请函而烦恼?”彼得·哥达德老先生笑容和善,进来就开门见山。
汤姆森教授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哈哈哈,我猜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加入秦克的团队,就不得不停下我交给伱的研究课题,觉得对不起我的信任与重用?”彼得·哥达德老先生花白的眉目舒展,笑眯眯地说道:“法尔斯廷在拟定邀请函的名单时,我就在旁边,还给过不少意见,只是因为身份问题没在上面署名罢了,不然我怕这高等研究院里一半的数学家都得跑掉……”
他拍了拍汤姆森教授的肩膀:“凯尔文,遵从你内心的意愿吧,不必顾虑我,如果你能在秦克身边一起做研究,你的数学天赋会得到更充分的发掘,成长速度会更快。对了,你若是愿意到夏国,我可以给你写封推荐信,让你在清木大学里当个特聘教授,我相信以你的水平,无论清木大学还是秦克,都会很欢迎你的加入。”
“可是……”汤姆森还在犹豫。他的家人都在这边,跑去夏国一待就是几年,实在……“对了,这是秦克团队刚刚上传到arXiv上的最新论文预印本,据说已投稿到了《自然·物理》。我也只是翻了下开头,但已肯定这将会是一篇传世的伟大论文了。希望这篇论文能帮你下定决心。”
汤姆森教授惊讶接过打印出来的厚厚论文,只见论文的标题是《基于全新的“WQTNQ理论体系”实现放射性元素衰变随机事件的精准控制》,一作是秦克、爱德华·威滕、陶折轩、宁青筠!
“WQTNQ理论体系?放射性元素衰变随机事件的精准控制?”汤姆森教授连呼吸都几乎要停顿了。
他没听过什么“WQTNQ理论体系”,但后面“实现放射性元素衰变随机事件的精准控制”代表着什么,他却很清楚。
这意味着人类已攻克了放射性元素的无害化难关,可以实现实现放射性元素的安全应用,其意义之大,甚至还超过了当年攻克了核裂变技术、实现核能发电!
这……这几乎是可以百分百确定能拿到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伟大的科研成果!
再看作者栏,如果算上二作里的邱成同,那可是有五位菲尔兹奖得主共同完成的!光是看这样的阵容,就差不多可以排除掉论文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了。而且秦克院士一向学术声誉极佳,他发表的论文就从没有人能挑出任何的瑕疵来,更别说这次是五位菲奖得主联手出击了!
“厉害啊……数学竟被他们运用到了如神的地步……”汤姆森教授只匆匆看完了摘要和最终的结论页,就大概明白这篇论文的内容了。
前面三分之一是从数学的角度论证了命名为“WQTNQ理论体系”的全新型M理论,中间是物理定义和分析,最后部分则是实验验证,而贯穿其中的,几乎全是数学思维与数学论证。
今年以来大红大紫的“新几何学”,则在这篇论文里起到了“骨干”的作用,以天马行空的方式将其精髓运用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篇物理学家与数学家都能看得如痴如醉,受益无穷的伟大论文!
汤姆森教授很快就有了决定,他深吸口气,缓缓合上论文,然后抬头,目光坚定地对着彼得·哥达德老先生道:“院长,我现在正式向您申请五年的停职时间,在这五年里,我会带上我的妻子和孩子,搬到夏国京城里,加入到秦院士的团队。我相信,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通向我数学梦想的道路。”
彼得·哥达德老先生目光中透出勉励期盼的神光,微笑道:“去吧,期待你五年后归来。我相信你回来后,一定会给我们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带来不一样的光明未来!”
……
不只是汤姆森教授,整个国际数学家、物理学界都被这篇题为《基于全新的“WQTNQ理论体系”实现放射性元素衰变随机事件的精准控制》的论文轰动了,不知道多少人彻夜难眠,只为挑灯夜读,或为验证其中的理论,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上面领先于时代的思维与知识。
物理突破奖得主、哈佛大学的弦理论学家卡姆朗·瓦法教授在看了这篇论文后,整整在办公室枯坐了三个小时,然后将自己办公室里所有的手稿全部都撕掉丢到垃圾筒里,他的学生们还以为老师疯了,赶紧想抢回来,卡姆朗·瓦法教授脸色苍白,摆摆手道:
“没必要了,我们落后太多了,目前我们的研究成果,与秦克、威滕团队的成果相比,起码差了五十年……”
狄拉克奖得主、米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米国物理学会会士、芝加哥大学里弦理论的代表人物弗里·哈维教授,也同样被目睹失魂落魄地走在操场上,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这是要掀起新一轮的弦理论革命啊……当前所有流行的弦理论都要过时了……”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被誉为“粒子物理标准模型”之父谢尔登·格拉肖向来不看好弦理论,那句“弦理论不过是空想主义者的高智商测试工具”就是出自他的口。他还曾全力阻止弦理论出现在他任教的哈佛大学,可惜没能如愿,但仍坚持认为:“弦理论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的研究时间才能建立起合乎逻辑的体系,我更倾向于认为,它在现实世界根本就无法实现。”
但连这样的“弦理论铁杆反对者”,在看完这篇论文后,都不得不在面对学生的提问时,艰难地回答了一句:“或许,我之前的判断是错的,这个‘WQTNQ理论’,说不定真会成为将来宇宙终极理论的基础。”
这篇论文卷起的旋风刮遍了整个世界,无数媒体疯狂报道转载谢尔登·格拉肖的话语,有标题党的报纸甚至直接便打出了吸引力十足的新闻标题——《五位菲尔兹奖得主联手送上的大礼包——宇宙终极理论!》
随着论文的传播,原本就大热的“新几何学”更是被推上了神坛,被称为“数学界崭新的神话”。
一时间,只要你敢自称是数学家,却又不研究“新几何学”,肯定会被同行嘲笑为“落伍者”“很快就要被时代抛弃啦”……
论文引起了如此大的关注度,几位作者自然是被媒体疯狂追踪报道采访的对象,但除了爱德华·威滕和邱老先生,以及负责实验的纪兴明院士、杜鉴章院士外,媒体们惊奇地发现,秦克、宁青筠和加州大学的陶折轩竟然“失踪”了,谁也采访不到他们。
秦克和宁青筠也就罢了,他俩向来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可向来有“网络小喇叭”之称的陶教授居然也在这样全球关注的高光时刻玩起了“失踪”、拒绝媒体们的采访,实在就很让人好奇了。
记者们想尽办法,也只能从陶教授的妻子劳拉那里得知,陶教授目前已加入了夏国秦克院士的团队,连学校的授课都找人替了,实在没空接受采访,至于他们具体在研究什么,劳拉表示“无可奉告”。
……
就在全世界都在讨论着这篇奠定了“WQTNQ理论体系”未来几十年神坛地位的论文、大批收到邀请函的数学家决定加入秦克的“全球极端气候大数据高级分析团队”之时,夏国,流体力学实验室里,秦克、宁青筠正与伙伴们忙碌着。
他们近来确实很忙,如果不是考虑到那篇论文关系到核污水的处理问题、进而会影响到淡水危机的解决,他们甚至都打算将论文延后了,后来也只是抽出晚上的时间,在老陶的数学部分、威滕的物理部分和实验部分的基础上,完成了二次优化完善,然后投稿……搞定后又重新专注回北极的气候异变课题上。
以秦克此时数学之神的实力,全力集中于一个课题研究上,身边还有宁青筠和陶折轩这样的顶尖高手相助,背后又有几十位熟练的研究人员辅助,研究进度应该推进得很快才对。
但数据量实在太庞大,真理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难度非比寻常。直到9月30日这天,秦克才终于从数以亿计的庞大数据中,发现了一直想寻找到的蛛丝马迹。
“找到了!北极出现极端气候现象的原因!”
而这也极可能是全球出现极端异常气候灾害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