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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发现自己正停在半空中,身体周围都是无抓无扶的空气,脚底下几十米处是一条泛着幽幽蓝光的狭长河道,整个空间依旧是密闭的,两边依旧是类似之前的泥壁,前后是狭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隧道,顺着河道一起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但是光线却莫名的充足,慌乱之中也没找着光源。
瞬间看清了四周的景物,然后只听得耳边风声突然呼啸,身体笔直地开始加速度下落,还好下面是条河,如果是地面我就直接宣布自己小命玩完了,只是不知道水够不够深。
呜……这种高度坠下的话,如果水不够深的话,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可是如果水够深的话,就更麻烦了,自从被水鬼拉了脚那次以后,我就对水产生的莫名的恐惧感,所以直到现在,除了几下简单的狗刨式能勉强支撑一会儿,我基本是掉进水里就无影无踪了。
这下可麻烦了,不知道眼镜老师掉到哪里去了。
“扑通”身体剧烈地撞进水里,这一下撞击不亚于从几米高的山上直接掉到地上,我的头嗡的一声,一时间也分不清哪头是上哪头是下,反正四肢就胡乱地扑棱起来,搅起的水花轰隆隆地震耳欲聋。(拜托你看准方向再挣扎啊,无语……)
还好落入水前吸了一大口气,不过再这么乱扑棱下去,这一口气也要呼光了。可是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水,丝毫没有浮上水面的迹象,眼睛也不敢睁开,耳朵里灌了水,整个脑袋都好象要爆炸了似的。
绝望之中,好象有什么东西钩住了我的脚,把我朝一个方向拉了过去。
“糟了,不会又遇到水猴子了吧,我怎么那么倒霉啊!”鼓起胆子睁开眼一看,立刻要晕过去了,果然是那只水猴子,几年不见,它的眼睛更加的血红,正冷冷地看着我,再观察一下它拖动我的方向,彻底绝望了,它正把我拖向更深的水底。
也不知道这河有多深,只见得离上面的光线越来越远,而下面则依旧没有尽头,黑暗而幽深。这是什么鬼地方啊……眼镜老师该不会已经葬身水鬼之腹了吧,看他文弱的样子,水性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我可真是个天生的扫把星,谁靠近我谁就倒霉,赶紧把眼睛闭上,看不见看不见,死也死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爱把我钩哪去就把我钩哪去吧您。
眼前浮现眼镜老师最后看我时的那个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信任,也罢,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一个个的死掉了,我一个人还苟活着做什么呢?早死早托生吧,下辈子做只猪做只羊也好,做大狗也好,只要平平凡凡的就好。
想到这里,索性把屏住的那一口气都呼了出去,然后准备大吸一口水,直接把自己呛死算了。
哪成想,我刚把那一口气呼完,用力地大吸一口,准备一下把自己呛死。(行啊,都会设计方法自杀了,你学这些没用的玩意倒真是有天分……)
却没吸进一滴水,不会的不会的,是幻觉,再吸一口,恩?竟是一口新鲜的空气,憋了那么久,突然吸了两大口空气,整个人顿时舒爽了起来,忍不住又大口呼吸起来。
“小烟,你醒醒。”一个声音急切地在我耳边呼唤着。
“眼镜老师?”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河边的岩石上,旁边的人竟然是眼镜老师。等等,眼镜老师身后的那只是什么东西啊?看清了眼镜老师身后那只毛忽忽的水猴子后,我一下子从岩石上跳了起来。
“水猴子水猴子!”我没命地喊,并想拉着眼镜老师一起跑。
“小烟,你不要喊了,什么水猴子啊?我沿着这条河道走到这里,突然看见你顺水飘了过来,就把你捞了上来。”那只水猴子就站在眼镜老师身边,他竟然看不见,我快要疯了。
“水鬼啊,眼镜老师,你身边站着一只水鬼!”我指着那只水鬼喊着,我也不想喊的,我也怕吓着眼镜老师的,可是不行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前后除了我和眼镜老师都没个人影,连那只恶鬼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这只水鬼就算把我俩活吞了也没人知道啊。
什么鬼幻景啊,楚生就让我们往里跳,抬头找那个跳进来的位置,几十米高陡峭而光秃秃的崖壁,连个抓手都没有,想爬回去是没什么可能了。这下好了,就活活憋死这洞里吧,或者被水鬼嚼得稀烂变成一驼水鬼的大便,呜……
眼镜老师表情怔怔的,渐渐笼罩上一丝恐惧的神色,我这才后悔告诉他,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是幸福的。眼镜老师稍微把身体向我靠近些,轻声说:“小烟,我看不见,你不要喊,不要惊动了鬼啊。”
我仔细的又看了看水鬼,觉得好象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好象个头变小了些,毛色也没有那么黑,反而透着一点棕黄色,嘴巴好象也要小一些,尾巴上的钩子没有那么尖利,似乎接近圆形,这应该不是我几年前看到的那只啊。
最明显的,是她胸口好象有两个突起,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曼丽胸口的那两团肉一样……是只母水鬼啊,那么几年前看到的那只应该是公水鬼吧?
只见这只母水鬼呲开嘴巴两边的肉,好象正冲我们笑着,她的双爪在胸前轻轻挥舞着,看上去并没有要吃我们的意思,反而,反而好象在向我们示好似的,奇怪透顶了。
到底是什么状况啊。额头上渐渐爬下一堆细细的黑线,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有了尴尬的弧度,那只水鬼竟然扭动起笨重的屁股,好象在跳什么舞(类似草裙舞那种姿势)。额地个神,我冷小烟每天都跟你祈祷啊祈祷,拜托你也给我个正常点的鬼好不好?呜……
母水鬼一边扭动着一边缓缓地向前移动起来,看样子好象要走了,我拉着眼镜老师的手,轻声说:“没事儿,它好象没什么恶意,正在跳舞。”
“跳舞?”眼镜老师表情极其复杂,难以置信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