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记忆

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那所旧房子里,潮湿又阴暗,阳光永远照不进来,却意外的暖和。

我不懂别人家里的气氛是如何的,但在我从小的记忆里,家里永远都是充满了声嘶力竭的声音的。

爸妈的相处方式虽然不及方彦和秦千千的那般激烈,但也有过之而不及的地步。

那般争吵,那般撕扯,那般互相折磨。

而他们每日忙着思考如何伤害对方,忙着拼凑怎样恶毒的话语去击败对方,全然没有时间去理会那时还幼小的我。

一个人度过的日子实在孤独。

方彦就是在那个时候搬来隔壁的。

十七岁的少年,留着短短的头发,简单的黑色运动装,衬得皮肤格外白皙,那时的他已经是个很好看的少年了。

那时他的家里还没有像现在这般富裕,他父母的公司才刚刚起步,他的父母忙着打理公司,对他的关心少之又少,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敏感,对于父母的忽略心里难免受到伤害。

我和他初见那年,好像也是这样的夏天。

天蓝,云白,微风徐徐,是一个适合相遇的季节。

家里硝烟弥漫,父母吵得震天动地,我在房间里呆不下去了,摔门而走,也不知父母有没有看见我满脸的怒气,可是我也不奢望他们能够关心我的想法,他们一如既往地只关注自己在对方面前是否更胜一筹,哪有心思去理会一个孩子的想法?

我走出门口很远还能听到父母争吵的声音,我心烦头疼,只能拼命逃离。

我一个人了无生气地坐在附近的空地里,不知如何消磨这漫长的时间。

也是这时,方彦出现得毫无预兆,变声期的他声音沙哑,语气却特别柔和:“我记得你,二班的纪……什么……果?”

“夏。”

“噢,对!纪夏果!”他微微笑着。

笑容像这金色的阳光,闪闪发光。

我其实记得他,在他搬来那天,我们见过一面,可那只是萍水相逢,他怎么还知道我在哪个班级?

“我看过你的画,很喜欢。”

我在学校上次的绘画比赛中得了个三等奖,那副画以及我的照片被挂在学校橱窗里展示了整整一个月,那段时间我都是选择绕过那个橱窗去的教室,只因那张照片丑得实在不忍直视。

他幸好没提照片的事,不然我会立即挖个洞,并将他扔下去。

当然,我只是想想,我不是那么暴力的人。

“我只是个三等奖。”言外之意他应该能听得出。

奉承的话,我不爱听。

“那又如何,反正我很喜欢。”

不是那种冠冕堂皇的话,他那种说话的口吻却意外地很合我意。

我倒来了兴致,想要问问他为什么喜欢。

他回答说:“我不懂画,可是我能看懂它传达给我的感受,总之,有些淡淡的忧伤吧。”

我一愣,他倒是第一个如此评价我的画的人。为了贴合夏天的主题,我这次用的色彩都是比较明朗的浅绿色和明黄色,整幅画呈现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那幅画是我在家的天台上画的,那时父母在客厅吵得惊天动地,我受不了那声音,躲到了天台上。

当然,我不会将我绘画时的心情暴露给一个陌生人。

我站了起来,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

那是我和方彦的第一次相见,平平淡淡,但彼此都在对方心中留下了一个记号。

此后我们总会有意无意地相遇在那片空地上,有时是他坐在那里,有时是我坐在那里,无论谁来了都会很自然地坐在对方身边,有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期间我们偶尔会说上几句话,聊一些不咸不淡的事情。他应当听过无数次我家里的争吵,我也总能看见他坐在家里的餐桌上,永远一个人吃着晚餐。我们都很巧妙地避开了彼此的伤口。我们都有意将自己的伤口隐藏起来,揭露需要勇气,可是我们都没有。

没有话说的时候,我们就保持着沉默,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永远不会因为这沉默的气氛而感到尴尬,他陪伴着我,我陪伴着他,我们之间拥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那种陪伴给了彼此一种无声的安慰。

我们都是被父母遗忘的孩子,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陪伴对方成长的,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许多年。

我以为我们可以这么一直陪伴下去,可是时光这个东西啊,永远不懂如何善待别人。

有时候,信任崩塌也是一瞬间的事。

那是秋意正浓的时候,天黑,下着小雨,空气中四处弥漫着秋的凉意。

爸爸被医务人员扭送上救护车时,我一路默默跟着,尽管我现在满身都是爸爸暴打过后留下的瘀伤,任凭爸爸怎样大喊大叫,朝我说着怎样恶毒的话,我始终面无表情。

外面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我隐约听到她们的瑟瑟私语,零零碎碎的,每一个字都像往我胸口上插上一把刀子。

精神病

疯子啊

那个男人他女儿狠心

支离破碎的词汇组成了她们眼中的我这一家的悲剧。

爸爸被强制送上车后,穿着白大褂的林楦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无声的安慰。

我的心在滴血,但我咬着牙硬是不让自己留下一滴眼泪,双眼直直地望着救护车的方向,像丢了灵魂。

“他恨我。”我说。

林楦一直是那么温柔又有

同情心的好医生,他站在我身旁说:“会好起来的,你别自责,入院是必然的选择,他这病发作起来会将你打死的。”

他患的是躁郁症,在妈妈死后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他躁狂发作时会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摔破,会对我拳打脚踢,就算我躲在房间里,躲在床底下,他都能找到我。

相比躁狂,我还是比较喜欢他抑郁发作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出神,不会理会任何人任何事。只有那个时候我能够安然地度过一段时间。

我度过的这噩梦般的时间,方彦偏偏不在我身边,他父母公司办得越来越好,算是安定下来,他们总算有时间去关心一下孩子,带着方彦去了外地游学。

我跟着林楦准备坐上救护车时,意外地从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方彦就站在我对面的人群中,天色很黑,但我一眼就看到他了,他静静地站在围观的人群中,成为围观者中的一员。

那时的我多想立即朝他飞奔而去,多想去向他诉说这些日子发生的噩梦,我想将我内心的痛完完本本地告诉他,多想用他的体温来抚慰一下我这冰冷得几乎不会跳动的心脏。

可是我没有……

我在踏出第一步时退却了,脚下像生了根,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勇气迈出第二步了。

我恐惧于他的目光。厌恶、惊慌、不可思议……如同所有的围观者一样,他的神情,在荒凉的夜色中,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也捏碎了我最后的期盼。

他给予我的伤害远远超过了父亲加注在我身上的,我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无法不在意他。

我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起码是懂我的,而此时我才深刻地理解到,想像,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它能在一瞬之间把你的世界摧毁掉,化为尘土。

他忽然对上了我的目光,表现得满脸诧异,仅仅几秒,他就慌慌张张地匆匆转身退出了人群,陷入黑暗中离我远去了,哪怕是一分的同情也好,他竟这样绝情又恐惧地逃走了。

细微的雨水打湿了我的脸,我就这样以一种静默的姿态看着他疯狂逃离。

想不到我们的分别竟然是这样混乱的场面,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搬了家,换了学校,住到舅舅家中,时光快得如流水,我还没来得及将伤痛抚平,好多东西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周围的景色一变再变,平地建起了高楼,鸟儿也搬离了旧巢,而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顺着这流水也渐渐走远了。

可是这走远的人在这偌大的世界兜兜转转,却总有一天会重新经过你的面前。

我没有想过和方彦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那是那一年中最冷的一天,放着寒假,我硬是被千千拖了出去,零下的气温也掩盖不住她脸上喜悦的神情。

“我带你见一个人。”她搂着我神神秘秘地笑着。

我缩着脖子,将脸埋在厚厚的围巾里,对她的话没有半分好奇,我现在只想赶紧躲到有暖气的地方,不然我觉得我会直接冻死在这大马路上。

“你怎么就这态度啊?不问问我带你见的人是谁?”

我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我觉得我的眼神已经代表了我所有的诚意了,可是秦千千这人喜欢刨根问底,我如果不说点什么,她是不会放过我的。

“不会是男朋友吧?”

她顿时瞪大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浓密的长睫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惊呼:“夏果,你是神算子啊!”

她这一身恋爱的酸臭味都能熏死人了,我还闻不到吗?

她拉着我走进一间咖啡店,店里的暖空气实在太好了,我一边卸下全身武装,一边跟着她走。

“我们来了!”千千冲那人摇摇手,笑着走过去了。

我正脱着羽绒外套,看见他的脸时猛地停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离他不远处。

方彦怎么是他?!

千千没有留意到我的异常,招呼我过去,方彦眼里分明也是满满的惊异,他默不作声地盯着我,我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坐下。

“这是方彦,我男朋友。这是纪夏果,我大学寝室室友。”千千介绍说。

“你好。”他率先开口,声音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沙哑,有种深沉厚重的感觉。

我想笑着朝他打个招呼,但最后除了朝他点点头,无论如何我也笑不出来。

“怎样,很帅吧?”点餐时千千挤到我身边来偷偷地说。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盯着餐牌就没有离开过。

“我要一杯纯磨的蓝山。”我对服务员说。

那服务员有些遗憾地解释说:“不好意思,小姐,蓝山卖完了,或者你可以点花式咖啡。像卡布奇诺或者焦糖玛奇朵,都是我们店里比较推荐的。”

“她不喝甜的。”方彦突然说。

我和千千齐齐看向他。

他或许才注意到自己失言,忙着解释说:“我是说,你应该不喜欢甜的吧,蓝山比较酸苦。”

“方彦你猜对了,夏果确实不喜欢甜的,你挺聪明嘛。”千千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反而觉得很高兴。

我喉咙干涩地咳了一声,方彦却被我的咳嗽声吸引了过来,我心慌地别开头去了。

后来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那时间太过于煎熬,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找了个毫无痕迹的借口中途离开了,千千还有些遗憾,但有方彦陪着她,她便大方地放我走了。

我如此落荒而逃

实在狼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除了逃离现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可沫和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她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千千介绍她男朋友给我认识的事,在电话里激动得很。

“你们太坏了,都不告诉我一下!怎样怎样,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很帅?”

我捧着手机无言以对,回想起见到他的瞬间,心里波澜起伏。

方彦确实变了许多,少年时的稚气已经看不见了,轮廓清晰,皮肤还是那么白皙,也长高了不少,整个人散发着阳光的气息,越发好看了。

时光荏苒,人海茫茫中你还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多么幸运的事。

可是,偏偏,这个人怎么会是方彦?

想起那个秋夜,想起他临走前的目光,有些无法遏制的情绪就爬上了眼帘,他太熟悉我了,在他面前,我很难掩饰自己的内心。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沫,只能敷衍着她。

此后的日子里,只要他和千千在一起,我和他就无法避免见面,每次我都能躲则躲了,可是那次,也不知是意外,还是他故意为之,我避无可避。

“夏果——夏果——”

那时还是在校园里,我多么害怕遇到我无法承受的场面。

我躲着他,他将我堵在了教学楼背后。

“你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此刻除了面对,我无计可施。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我能够重新遇到你有多高兴吗?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表现出失而复得的那种欣喜。

我看着觉得可笑。

“方彦。”这是这么多年后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陌生得让我颤抖,“你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是为了表达对重遇旧人这事的欢喜,那么你已经表达过了,我可以走了吧?”

他垂下目光,苦笑一声,“夏果,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我不明白我们有什么理由要这样见面。”

“自从你搬家后,我才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只能天天去那空地上坐着,等到我终于肯接受你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们早就活成了彼此眼中的陌生人,我们都回不去那个时候了,就像我的妈妈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一样,尽管苦苦挽留也只是毫无意义。

而有些伤害,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抚平,它只会沉淀在时光里,堆积成厚重的存在。

“我真的很高兴,我重新找到你了!”他抓住我的肩膀。

我拨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他错愕地看着我。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你别忘了,你现在和千千在一起,我和你这样私下见面算什么?”

他像是猛然被我点醒,咬着唇,皱着眉,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千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不想因为你让我和她之间的友谊发生任何变化。”

他再次看我时,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就这样看了我很久,最后慢慢离开了,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转身离开的瞬间,我的内心是复杂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又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像是有许多小人在我心里东拉西扯,难受得很。

他和千千的战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两人吵架后,千千总跑来跟我哭诉,不知为何,我总感到心虚,在他们面前,我一直小心翼翼,我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看方彦,但我时常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停留,默默的,只要一抬头,我总会对上他的目光,我除了心惊地移开目光并不能做得更多。我活得胆战心惊。

幸好的是,方彦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做出出格的事。但他和千千这种反反复复的争吵又和好让我看得心寒。我不是对自己有多自视甚高,但他们之间的导火线必定有我的原因,千千并不知道为何方彦的脾气越来越怪异,越来越没耐心,多次争吵,都是千千主动放下姿态求和的,她出身富裕,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公主,受尽百般呵护,她那么骄傲的人为了方彦几乎是连尊严都放下了,有一次在她朝我哭诉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便拿这个问题提醒过她。

她含着泪对我说:“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曾经这世界上姹紫嫣红,可是他出现后,除了他,我再也看不见其他颜色了,我感到痛苦却又满足,没有他,我固然会重拾世界的光芒,可是那有什么用?我想要的只有他。仅仅是他。”

爱一个人……我怎么会懂呢?我所有爱的能力早就丢失在那个灰色的秋天了。

可是这一刻我也看懂了她对于方彦的感情,方彦就是她的氧气,没了他,她活不下去。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他们的世界。

可是偏偏连远离都成了一件难事。

千千恨我,理所应当,当她知道他们之间所有的争吵都有我的原因,心里所承受的伤害有多大可想而知。

我是个罪人,一直都是。

我所能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她恨我,可是我还是抱着一点期待,她起码对我有一丝的信任,会在事情发生后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她就这么直接了当地判了我死刑,不留余地。

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ωωω• тт kān• c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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