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元琛的强烈要求下,夏沅跟着大伯和夏沣一起送爷俩去火车站,青山县的火车站离天妃村开车只有半小时的路程,八点的火车,他们到时才七点半不到,大伯带着夏沣去附近超市买了些零食和水让两人路上吃喝,青山到京都要二十多个小时,火车上的东西死贵还难吃,必须多买点吃的带上,虽然两人大包小包的也没少拎东西,但多是些土特产什么的,顾爷爷拦着不让大伯破费,没拦住,就有着他们去了。
待父子两一走,将夏沅拉过去,“沅宝啊,爷爷来也没给你买啥好吃的,这点钱你装好了,留着买糖吃,”
一叠五十元大钞将她的小口袋给塞的鼓鼓当当,夏沅粗略估计了一下,不是五百就是六百,身为刷卡一族,钱包一族,早就忘了口袋里被人装满钱的感觉了,她偏头看看顾元琛,意思是,这钱我能拿不?
“拿着吧!想吃什么自己买,”别跟小乞丐似的见不得人张嘴。
“谢谢,爷爷,”想想,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外公让我给你的,”
“是什么啊,”顾爷爷接过,仙长一出手,肯定不是凡品,小激动的慢慢打开,“这是……”
人参,至少五百年份的野人参。
“仙……你外公让你给我的?”
他还想趁着孩子小,对她好点,对以后孙子追孙媳妇也有点帮助,谁不想有个慈爱好相处的长辈,不想夏沅出手比他大方,百年人参就是宝了,这五百年份的,他不是没见过,但没见过她这么随意送人的。
这态度跟送大萝卜没两样。
老头安慰自己,孩子小,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
“外公说,师兄很好,他很中意,这个是对他的嘉奖,爷爷拿去做人参养荣丸是再好不过的了,”绷着脸,小大人似的传达‘家长’的话,其实这人参是在那堆药材里扒拉出来的,顾元琛留给她炼药的,她想着,自己也不是真的孩子,不好意思白拿老人家的钱,全当礼尚往来了。
顾老却是恭敬的很,“替我谢谢你外公,多谢他这些年对我孙儿的……”
还未说完,人就被顾元琛拽走了,“臭小子,再急也得等老头子我把话说完了,”
嘟囔了几句,手里拿着木盒子,爱不释手,木盒上的花纹古朴大气,木质细密,味道清且淡,不像他熟悉的任何木质,手感真好,比玉都不差!
宝贝啊!
顾元琛将夏沅拉到一边,闭着人,小声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给我乖点,别惹事,要是被我知道……”
“我乖乖乖,保证不惹事,你赶紧上车吧,”
本来还有点不舍的小愁怨,小憋闷因顾元琛从上车就开始的唠叨和叮咛而散的一干二净,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她又不是真的只有六岁,用的着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放心么?
顾元琛被她小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给气内伤了,没心没肺的东西,这是什么态度?
“嫌我烦了?”一脸怨夫地问。
“没有,哪能啊,这不是快到点了么?你快上车吧,别让人把你的座给抢了,”
“我这是卧铺,”
“那别让人把你的铺给抢了,”
“……”顾元琛想,有时间非带她坐趟火车,还得是春运,挤死这个小畜生!
深呼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摸出两个玉瓶,“这两瓶丹药给你拿着备用,”
“这不好吧,这是娘亲给你的,”话是这么说,眼睛却盯着丹药瓶,满眼闪着‘我想要,我想要’的光。
美娘没有给顾元璋开炉炼药,却在昨天帮顾元琛炼了几炉他修炼用的培元丹和补灵丹,么有她的份,夏沅心里就不乐意了,当初夏阮阮出生时,她怕夏鹤宁疼小妹不疼她,还防了一阵,后来见老爸也没因多了个夏阮阮而忽略她,又因夏阮阮也是老爸的闺女,才勉强接受跟她共享一个父亲,可见这人心眼打小就没往大里长,好里长。
夏阮阮也就罢了,人家是老爸的亲闺女,上世因不知自己的身份,没少做跟‘同父异母’妹妹争宠的事,这世,她是不想也不能这么做了。
可美娘只有她一个闺女,怎么能对顾元琛比对她好呢?又给聚灵珠,又亲自给炼丹的,她当即小心眼病就犯了,缠着美娘也要丹药,自打知道美娘的真实年龄后,她这点年龄算什么?别说三十三岁,就是三百三十三岁,在二千八百岁的美娘眼中,也还是小孩子一个,更何况她还顶着一张萌娃脸,撒起娇来卖起萌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夏商婉也爱看她这副吃醋争宠的小娇娇样,逗了一会,给了她两个雕有精美花鸟图大葫芦,一瓶是百花露,一瓶是百果酿,女修喝不了烈性百花酒,便有了这种略带酸甜口味的百花露和百果酿,不仅对修行有帮助,还能美容养颜,很受女修的追捧,且年份越久,效果越佳。
美娘给的这两瓶不仅上了三百年份,还是她空间里的草木精灵酿制的,内含精纯的草木精华,更适合木灵根修士服用。
为此,她在顾元琛跟前很是得意了一把,一副‘我娘最疼我,你看给我都是好东西,比给你的高档多了’,因此打好了要跟顾元琛见面分丹药的心思也没好意思提,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给她,心里高兴的不行,转念又想,她若是要了他的丹药,不是要分给他一瓶百花露或百花酿?可是两样都是美娘给的,给哪瓶她都不舍得?
眼珠子乱转,也不拿手去接丹药!
顾元琛一看就知道她的小心思,遂没好气地说,“这个你拿着,那两瓶你也留着,我不要,”
夏沅咬着食指,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再看看他手里的丹药瓶子,摇头,“我不要,这是娘亲专门给你炼制的,你给了我,你不够了怎么办?”
顾元琛将药瓶塞到她手里,“拿着吧,若是你大伯问你外公的事,你就把这个给他,这个对他功力增进也有帮助,只是旁的,你不许拿出来了,须知财帛动人心,男人或许不在意钱财,但对实力的增长肯定非常热衷,岳母给你的那些东西太惊骇世俗,稍许是助,多了则是害,”
沅儿当夏家是亲人,不会防着他们,但他不能不为她想到这点,须知升米恩斗米仇,在后天武者眼中,那吃一粒便增进一甲子功力的朱果,在她的空间里却种着一棵,虽然还没挂果,但那是早晚的事!
更别说那一杯便能增进一年修为的百花露和百果酿,修士一年的修为怎么着也抵后天武者一甲子的修为吧,他不能拿夏沅的安危去赌人性的贪婪,更何况,那些人都是沅儿在意的人,一旦他们有了贪欲,受伤的只会是他的沅宝。
他说的这些,夏沅都知道,只是她才回来,没想那么深,那么远,而且她在弥补上世的亏欠,被他这么点出来,心里有些小郁闷,“我知道,拿出来的都是经过娘亲或你同意的,你们不让的,都没拿,”
就像披风,她想送给奶奶和伯母来着,但是顾元琛说,这些披风是你娘给的,你知道你娘没死,旁人不知,你将遗物给她们,知道的以为你孝顺,不知道要觉得晦气怎么办?不是好心办坏事了么?于是她只能将披风都换成毛皮,还是顾元琛给挑的,在那堆兽皮里挑了好几块一二阶不打眼的兽皮出来,足够一人做一件毛皮大衣的了!
这句话大大的取悦了顾元琛,用手指梳理她的蘑菇头,然后捏上她的耳垂,轻轻摩挲着,“你乖乖的,顾好自己就好了,其他的少操心,适合他们练武的药材我来弄,听见没,”
夏沅的耳朵被他摩挲的几舒服,眯着眼,懒懒地应和着,“哦,听见了,”
猫咪似的懒么样,挠的人心痒难耐,有那么一股冲动,顾元琛想将她抱上车,带到京都去,“琛子,上车了,”顾爷爷喊道。
“哦,来了,”
夏沅加菲猫似的挥着小白嫩手跟他告别,一张包子脸还带着乖巧甜腻的微笑,用口型说道,“老公,一路顺风,别太想我哦,”
顾元琛临上车前,对她递来狠狠的一记警告!
回来的路上,夏嵩朝让夏沣抱着夏沅坐在副驾驶座,以聊天的方式问她,“沅儿,外公是做什么的?”
夏鹤宁是家里老儿子,夏爷爷夏奶奶格外偏疼了一些,但对于夏嵩朝这个长子,他们是当家里顶梁柱来看的,因此在夏沅失踪超过半个月,老儿子神魂不守的时候,老两口商量着还是跟老大说了,夏嵩朝十六岁就去了部队,如今已是妥妥的上校军衔,当兵二十五年,手下带过的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全国各地的都有,由他出面联系几个退役老兵帮着暗中查访拍花子总比他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强多了。
只是不巧,正赶上夏嵩朝去部队参加秘密拉练,等拉练回来后,大伯母才跟他说这事,让他赶紧回来看看,他就请了假,带着夏沣回来了,被告知小侄女已经找到了。
关于外公的事,夏爷爷也跟他说了,就连老儿子拜师的事也没瞒着,主要老爷子心里也忐忑的很,就跟天下掉馅饼似的,刚捡到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待惊喜过去,就忍不住七想八想起来,怎么都透着股不踏实的感觉,他们老夏家也要出仙长了?
按说夏嵩朝一部队军官,这种有违科学,有悖常理的事不能轻易相信,但家传拳法的好他是深有体会的,绝对不是部队军体拳能比的,他以四十岁的年龄坐上副军长的位置,有岳丈的提携不假,但也跟他屡建战功分不开,几年前做任务时遇到一个古武传人,才知他的功力已是后天武者暗劲中期的修为,离先天只有几步之遥,达先天者便可蓄真气在丹田,可养身健体,延缓衰老,成为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再看到老爹居然在年近七十突破暗劲初期到达暗劲中期,而夏淙小小年龄直接跳过明颈初期到达明颈中期的功力,只因两人喝了沅儿带回来的酒和茶,心里便带了几分期待,但他这人在部队呆久了,就是沉得住气,直到将顾家爷孙两送上车,才问!
“不知道,”
“那外公长的什么样,”
夏沅外头想想,“像电视里的老神仙,就跟西游记里孙猴儿的师父那样,穿着长长的……就是长长的褂子,”
“小笨蛋,那是道袍,”夏沣敲了敲她的小额头,夏沅吃疼,捂着额头,继续装小孩,“什么是道袍?”
“就是道士穿的袍子,”
“什么是道士,”
“就是信道教的修士,”
“什么是道教,”
“……你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老实说不懂就要问的,大哥哥,什么是道教?”夏沅准备做锲而不舍的十万个为什么!
“道教就是道士信仰的教派,”夏沣哪里知道什么是道教,胡乱绉吧!
“什么是信仰,”
“……”我擦,没完了还!
夏嵩朝更是无语,这楼歪的,“沅儿,外公是不是要收你爸爸为徒啊,”
“是唉,”
“你知道他要教你爸爸什么不?”
“知道的,外公要教爸爸变法术,他也教我了,”
“沅儿也会变法术啊,那给大伯变一个吧,”
“好哒,”
然后夏沅就从小荷包里摸出一个灵果,“大伯,给你吃,”三品青莲果,长的跟莲子差不多,但个头有婴儿拳头大小,味道酸甜酸甜的,在灵果里都算是味道上佳的,俗世水果那是没得比,大伯是后天武者,这个品级灵果的灵气他能承受住!
夏沣无语,“从口袋里拿出水果也叫变法术?”
“我还能变呢?”又拿出一匹细麻布,“这个给你和哥哥做练功服穿,摸摸看,舒服不,比你身上穿的舒服多了,”
二品细麻布,穿在身上比俗世纯棉布可舒服多了。
“这个皮毛,给大伯母做大衣穿,就比着电视里贵妇人穿的那个貂毛大衣做,大伯母穿着一准贵气,”
夏沣看看她的小荷包,又看看眼前这些比小荷包大好多倍的细麻和貂皮,揉揉眼睛,好想大喊一声,这不科学,看他爸啃着果子,一副陶醉样,干幽幽地问,“爸,果子好吃不?”
是真的不?
“还成吧,”夏嵩朝说完这句话,将剩下的果子一口扔嘴里,生怕儿子跟他抢似的。
夏沣:“……”
请问这是当爹的不?
偏头问夏沅,“你再给我变个果子出来,”
夏沅捂着小荷包,“没了,变不出来了,”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让夏沣气的直咬牙,上去就抢她的小荷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吧,我说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孩子争宠是天性,老大不喜欢小的也是天性,我同事想要生二胎,问她女儿,要是妈妈给你生个弟弟或妹妹,你愿意不?
同事闺女大,你生了我就给你扔马桶里淹死!
夏沉上世还小,又以为夏阮阮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自然不想爸爸的爱被妹妹分去,所以,咳,我真不是给她洗白,虽然她从来也没白过!好吧,我承认,若是夏阮阮重生,夏沉就是那个往死里虐的小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