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了很长时间,总算结束了,然后大队长宣布正式进入为期一个月的整训阶段,关于整训的过程简直就是魔鬼式的训练,地狱般的煎熬,在这里就不详述了。
一个月后,整训结束,然后又是劳动培训阶段,短期培训过后,就开始给每个劳教学员分配工作了。
花牡丹被分配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手工织毛衣,一天织一件,完不成任务,就要加班加点,什么时候完成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
一开始花牡丹手生,常常加班到深夜,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然后铺床叠被子,刷牙洗脸上厕所,然后去吃饭,吃完饭,屁都没时间放,六点就要进操作间开始工作。
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花牡丹有时候干着干着就会不由自主地打盹,被监工发现后,那监工就会用织毛衣的大针在她腿上狠狠地扎一下子,那大针都是用竹子做的,又尖又锋利,一扎就是一个小窟窿,汩汩地冒血。
其实她还属于心灵手巧的类型,干了一个月后,就能按时完成任务了,但有手脚太笨的学员,两天都织不出一件毛衣,那就麻烦了,不但要挨打,还要被惩罚做值日生打扫操作间的公共卫生,还包括恶臭的厕所。
其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学员,少了两根手指,影响了织毛衣的速度,便经常被监工拉到仓库里去打,一打就是十几分钟,后来这名学员,被打得下体肿胀,排尿都不方便。
像这种事在劳改农场根本就是司空见惯,就算你有病,你也得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来工作,这里没有仁慈,没有同情,没有温暖,没有人性,只有血淋淋的钢铁一样冰冷而严厉的制度。
在这种高压制度下,每个劳教学员都像是旧社会的包身工,除了少的可怜的吃喝拉撒睡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在工作,但所得到的回报却微乎其微。
像花牡丹一天累死累活织一件毛衣,一个月也就只能领到微薄的薪水,可是这微薄的薪水她还不能据为己有,一要孝敬监舍老大,二要孝敬监工,谁敢不孝敬她们,谁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这天早上五点,花牡丹如往常一样起床叠被,刷牙洗脸,吃过早餐后,准备去操作间工作,却发现织毛衣的工具没有了,她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监工曾郑重提醒过,工具发到每个人手上后,就要视作自己的生命一样,人在工具在,人不在工具还要在,如今工具找不到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昨天收工时,她记得自己明明带了回来,并且放在了枕头底下,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失踪呢?除非有人拿走了,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负责看管她们监舍的队长见她还无动于衷,便催促道:“1523,你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去操作间,马上要开工了。”
花牡丹只得愁眉苦脸去了,到了操作间,刚好一眼看到绿翠坐在那里,一脸的机关算尽,十恶不赦,两人同一监舍,同一操作间,当她在看绿翠时,绿翠也在看她。
她从绿翠的眼神里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意思,于是恍然大悟,难不成工具是绿翠拿走的?对的,一定是她,不是她,就没有别人了。
然后她径直来到绿翠身旁,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我的工具是不是你拿了?求求你快点给我吧!待会被监工知道的话,我会挨处分的。”
绿翠冷哼一声,怒道:“我什么时候拿你工具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了?”
花牡丹无言以对,她是没有亲眼看见,只是根据种种迹象,猜测是绿翠所拿,这显然站不住脚。
绿翠又巴巴地嚷道:“说不上来吧!既然没亲眼看到,就不要胡说,再敢诬陷我,小心我饶不了你!”
花牡丹没有证据,只能吃哑巴亏,很快她丢失工具一事,就被监工知道了,那监工当场就将她提溜走了,监工是个身高一米七多的胖子,大家私下里都说她是“水浒传”里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
这孙二娘是典型的水桶腰,大象腿,这体型能把一头牛给撞死,她是出了名的下手狠,手段狠,心眼狠,没人不怕她,上次那个学员就是被她一个连环脚给踢的下体肿胀,排尿困难,到现在都要借助管子导尿。
如今花牡丹丢失了工具,便被孙二娘带去了刑房,当她被拖进刑房时,两腿都软了,但是孙二娘才不会手软,命人给她“上大挂”。
所谓的“上大挂”是一种刑罚,就是将人的四肢呈大字型给悬挂在一根横木上,两腿腾空,有时为了加重劳教学员的痛苦,还会在脚上给绑上重物。
好在花牡丹上个月曾孝敬过孙二娘,所以孙二娘并没有在她脚上绑上重物,只是将她悬空挂起来,乍看之下就像是竹竿上晾晒的一件衣服。
这一挂就是好几个小时,花牡丹有几次承受不住,昏死过去,发现她昏过去,旁边就有监督者一桶冷水当头泼下来,在冷水的刺激下,她便会反射性地苏醒。
后来,两条手臂被抻的骨头都要断了,一直到下午两点,孙二娘才放下她,经过这次惩罚之后,花牡丹基本上就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了。
当天晚上,在监舍里,绿翠还嘲笑她活该!并且还小声告诉她说:“其实你的工具就是我拿的,我就是想看你被惩罚,嘻嘻……”
花牡丹有气无力,别说起来打人了,就是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但她并没有想过报复绿翠,她以为忍一时,就会风平浪静,可她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