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回到了那时一样。并不如同电视中那样,满是穿着黑色正装的人,也并不是在哪个山丘上,在满是青草的绿地上,更不是下着细如牛毛的细雨。
太阳过分地强烈了。似乎都能看到地面上冒起的丝丝白气。
夏年踩着自己的影子,任阳光肆无忌惮地灼热着她的皮肤。也许会黑一层呢。夏年觉得好笑,自己居然还会考虑到这个。
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
影子变大了,像是无垠宇宙般的迷幻。在影子中迷失自己,在宇宙中遗失自己。
甚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的名字。
他没有说话,就只是站在后面而已。仅此而已。
连空气都变了,眼光所到之处,铺满的是怜悯与同情。夏年觉得,自己,就这样地被遗留下来,就这样地被抛弃了。那甚至连遗忘,连淡然也比不上的遗弃。
户口本上还有着她的名字。
夏年。
是否以后,新爸爸与苏赞还会如曾经的那般对待自己。是否,已经不同了呢。
也许,也许是不同了。
仿佛有着聚光灯刺痛夏年的眼睛。她说,我看不见,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所有的一切都白茫茫了。
比充满着消毒药水的医院里白色的床单还要惨白。
夏年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说是营养失调。
夏年不停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夏年想起葬礼上亲戚们看继父的眼神,大家都在怜悯这可怜的男人。夏年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他们低语的话。
再婚不到一年,妻子就死了,还得带着个拖油瓶过日子.
西毒说,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那么我,是不是也该在继父没说些什么之前,先做个决定?夏年抬头看着天花板呢喃。
苏赞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看着夏年每天早出晚归的样子,疲惫的眼神,憔悴的脸色还有眼睛周围深深的黑眼圈。那个坐在沙发上啃着玉米看电影的夏年去哪了,那个在自己晚归时给自己做些让人咋舌的食物的夏年去哪了。
自己因为临近高考常常补课到很晚,可是夏年呢。出门的时候比自己早,回来时又晚。苏赞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不明白夏年都在忙些什么。二年级的学生最近不都是在忙着给自己找着上补习课,不是都在忙着跟正准备高考的三年级么询问考试的事。可是自己就跟夏年在一个屋檐下,夏年却什么都没说。那么她最近都在干什么?苏赞真的不知道。
苏赞靠在墙上,面前是几个在问关于高考的事情的女孩子。他想,夏年,真的跟它们不一样。无论是性格还是别的什么。
眼角瞥到刚从楼下上来的水逸周。
甫一点头,却听到水逸周平平的声音,夏年最近都没去画室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苏赞略一惊讶,我最近在家也不常碰见她……
啊,是么。说完就拐进了自己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