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侠士不能带着女人?白衣剑客也难以说清,只能说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剑客既然不是侠士,那他或许可以带走这位白衣少女。
少女失望地摇头道:“既然你不是侠士,那你更不能带走我了!”
那剑客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第一,我等的人已经来了;第二,你不配,也带不走我的!”就在她话音刚落,那剑客已经跌落在断月楼楼外,摔得半死,这一番变故,所有的人不得张大嘴巴,就连白衣剑客也显得意料之外,一位国色天香的少女,居然出手比那剑客还快,虽然白衣剑客瞧得清楚,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出手一定会比她快!
白衣少女说要等的人已经来了,众人不由自主地向楼外瞧去,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接着便见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向断月楼赶来,行至楼前,人马停顿,从人群走出五个身着华丽的侯爷,身后的马上从人也随之下马跟随五人之后。
白衣少女仍然轻轻说道:“你们五个终于来了!”她的声音依然那么动听,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过眼云烟,一位少女能够如此镇定自若,白衣剑客也猜不出她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那五人都是侯爷何以会惹出江湖恩怨来?但听侯爷们齐声道:“姑娘以我们全家性命相逼,又岂能避得开?”
白衣少女冷笑道:“既如此,那又何必派个臭道士来杀我,还谎称五位已经死了?”
那五人仿佛训练过一般,又齐声道:“道士不知好歹,冒犯尊颜,妄请恕罪!”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道:“诸位侯爷可知自己本姑娘为何找你们?在座都很好奇,似乎都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等五个侯爷!尤其是一直坐着未动的那位白衣剑客,心里定然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白衣剑客淡淡一笑,心道:“看样子我今天的确不该来,尤其是不该来看一位不仅绝顶漂亮的,而且绝顶聪明的女人!”白衣少女向他莞尔一笑,虽然蒙着层白衫,仍能见到那销骨彻魂般的笑容。但白衣剑客仍是淡淡一笑,或许因为他是一位剑客,对女人,无论丑与美,都不能动心,否则下场可能和刚才的那位一样,居然会摔死在断月楼外。
众人也都不由自主地向白衣剑客望去,见他泰然自若,举起酒杯缓缓品酒,如此可见他将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那五位侯爷也只望了片刻,只道是不过一个剑客,挺多是个侠士,而他们身后的哪位又何尝不是侠士,而且是最忠心的侠士。
五位侯爷后面的一队从人,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古铜剑,那代表着他们的身份,要用生命捍卫着主人的安全。
白衣少女见他们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却嘻嘻一笑,笑声清脆,宛若黄莺的歌声,白衣剑客摇头暗自叹道:“看样子不仅绝顶漂亮,绝顶聪明,而且还是绝顶调皮的女人!”
如果有人指着一头骡子,告诉大家他是一匹马,当众人望去时,反而不屑一顾,而那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骡子是该高兴呢,还是赶紧离开?这是无疑便是羞辱。
白衣剑客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准备要离开,却被那少女突然叫住,剑客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他,少女又清脆笑了起来。
这真的是莫名其妙,如果她不蒙着一层面纱,绝对会有人说她突然间傻掉了。
五位侯爷可有点等不及了,其中一位养尊处优的矮胖老者叫道:“姑娘既然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白衣少女望着那矮胖老者,脸色阴沉下来,冷笑道:“想不到昔日驰骋沙场的吕将军今日却成了这般模样,吕马童,驴马童,非驴非马,驴马之童,便是骡子了!”
吕马童扭曲着老脸,喝道:“臭丫头,别给你脸,你不要脸!”
白衣少女嘻嘻笑道:“吕将军真会说笑,该是我给你脸才是,如果我把当年你做的背主求荣之事说出来,你现在还有脸坐在这里吗?”
吕马童呵呵大笑道:“本将军跟随韩大将军纵横沙场多年,何来马脚让你笑话?”
白衣剑客听到“韩大将军”怔了一下,仔细地望了那吕马童一眼,暗自叹道:“口气倒是不小!”
白衣少女叹了口气,问道:“当年项王垓下被围,兵败于韩信十面埋伏之计,被逼乌江自刎,是哪五围狗奴才得了便宜?”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时,曾是吕马童当面指认,项羽临终前,坦然说道:“我听说刘邦用千金来买我头颅,还可以封万户侯,我便给你这点好处。”说完便提剑自刎,其身却被五个人分了,当时因争抢死伤百人。
那五个人便是现在的五个侯爷,听了少女之言,登时涨得满脸通红,无言以对,少女继续说道:“刘邦总算言而有信,当真封了你们万户侯!”
白衣少女直呼“刘邦”,语气甚是轻蔑,断月楼内顿时嘘声一片,那刘邦乃当今皇上的父亲,平民百姓焉能直呼其名?众多楼客唯恐惹祸上身,哪里还在乎美人,纷纷而去。
白衣剑客却兴趣大起,又坐回椅子上,静听着古老的故事。
白衣少女没等吕马童等人开口,哼哼冷笑道:“中水候吕马童,吴防侯杨武,涅阳候吕胜,赤泉候杨喜,杜衍候王翳,五位侯爷如今风光体面,可曾想过也有今日?”
白衣少女每说一个侯爷的姓名,其人皆是满脸通红,那涅阳候吕胜,人虽老,威严将风犹在,禁不住喝道:“今日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一个臭丫头吃了我们?”
白衣少女冷哼道:“我当然吃不了你们,何况你们这帮老骨头,身上有哪来的肉?”
杜衍候王翳五指托着下巴,抚摸着一把山羊胡子,笑问道:“那姑娘莫不是请我们来断月楼吃酒?”
白衣少女眉头一皱,忽而嘻嘻笑道:“杜衍候还真是说对了,不过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
“那是什么酒?”五人齐声问道。
白衣少女一字一字地说道:“祭酒,祭奠项王的酒!”
那五人顿时脸色苍白,吓出一身冷汗,吕马童冷笑道:“看来今日姑娘是要我们五人命来的!”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叹道:“你们到现在才明白!本来姑娘我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可有人居然骂我‘臭丫头’!”
吕胜瞪大眼睛,怒喝道:“我们不仅要骂你臭丫头,还要骂你小……”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却听白衣少女冷笑道:“是小贱人吧!可惜你永远也说不出来的!”
白衣少女从三丈外,一转眼便杀了吕胜,如此迅捷的手法,便是白衣剑客都未想到,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兵器。如此高深诡秘,白衣剑客更加后悔,不该来见识这位所谓的“美人”,倒不是因为怕她,而是这样的美人往往会带来许多麻烦,尤其是杀戮!
白衣少女缓缓转过身子,面对着那四位呆若木鸡的侯爷,笑问道:“怎么样?”
那四人突然转身要逃,却见白光一闪,四人也已硬挺挺地倒在血泊中,那些带剑的从人们竟一哄而散。
白衣少女苦笑,叹道:“既然你们五个愿意做替罪羔羊,本姑娘就成全你们了,不过他们五个同样还是逃不过我的追杀的!”
白衣剑客听后,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真是绝顶聪明的美人!”
白衣少女向他嘻嘻一笑,她似乎很喜欢笑,但爱笑的女人往往比冷酷的女人更可怕。二人对视许久,仿佛心照不宣,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侠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