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苇叶在微风的吹拂下悉悉唰唰地响,仿佛追梦山庄传来的歌声似的。红的,绿的,花的,各种各样的蜻蜓盘旋着。小龙河的芦苇长得很高,叶子长长的,尖尖的,有点像竹叶。这里苇叶包的粽子,有一股淡淡的芦苇香。现在城里的粽子,再也没有那一种味道。
转眼即到了重阳节,龙山会坐着于槐江的船,一边帮着放鹅、放鸭,一边打听着庞顺帆的消息。
庞顺帆和雪莲早到了县城,经庞仙荟的介shào 去了龙城教师培训学xiào 。这里本是龙城一中的宾馆,龙山会并不陌生,曾是耿凤凰坠楼的地方。庞海涛局长本打算建一所龙城县学生农业学xiào ,被老男人和龙天昊的建议下挪到了小龙河东岸的槐树林,庞顺行成了那所学xiào 的校长,龙山会成了那所学xiào 的骨干教师。一中宾馆经营不到两年,因为靠一中太近,自然特殊服wù 差的太紧。宾馆档次偏高,就关闭了。老男人眼看发财机huì 来了,就打出“本质教育培训中心”的牌子,先是培训从各校来学习的骨干教师,后来就改为龙城教师进修学xiào 了。
靠庞海涛的关xì ,耿凤凰在这所学xiào 印刷试卷和辅导材料;雪莲当了会计助理;而庞顺帆没有文化,只能干一些苦力的活,但是她每天晚上仍然坚持到培训教室里当陪读,她知道机huì 来之不易,每一次去都记了厚厚的一本子。
雪莲感到她们一起来的,让庞顺帆干那体力的活觉得表情不舒畅,三人一合jì ,耿凤凰想回去教书,庞顺帆执意留下,雪莲想换一个地方,原因是庞顺行早晚找到这里来,因为庞海涛是他的亲叔。
三姐妹勉强干了一个月,一个晚上她们刚停下碗筷,庞顺行果然打来电huà ,像是从小龙河打来的。庞顺帆接了电huà ,跑到雪莲身边,说:“顺行哥让我们准备准备,明天马上回去。”
“到底什么事?还要我们都回去。”雪莲问。
“他说,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只能按停薪留职处理了,将来有什么后果,他和龙天翔都负不了这个责任!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们。他们马上派车来接。”庞顺帆将电huà 里的内容一一传达。
“管他呢。他们来了,恐怕要带我们回去。不如,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雪莲说。
庞顺帆说,“要不?我们到市里去!”
“我看——我们连夜起身。”耿凤凰果断、利落,非常支持庞顺帆的意见。
雪莲说:“你是不是给你四叔说一声?”
“来不及了!车子来了!”就这样她们没有向谁告别,坐上了去市里的客车,谁知市里正在迎接创城的检查,车离市里好远就下车了。
她们徒步走了一段路,各坐一辆摩托车往城里去。波动了半夜,起初三辆摩托前后紧跟,后来不知是庞顺帆的司机是否有意,“车坏了!”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
庞顺帆付了钱,想去找雪莲、耿凤凰,她们俩早已坐上摩托消失在茫茫黑夜里。庞顺帆徒步摸索前往,找了一阵子,不见姐妹俩,连急带累,后来就晕倒了。
等庞顺帆醒来,发现本身躺在小龙河槐树林饭馆里。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过来安慰她:“庞顺行承包了这个饭馆 ,改建了。打算建市星级宾馆,连名zì 起好了,叫追梦山庄。你们觉得干民办教师没意思,挣不了几个钱,弃教从商没什么不好。如果回到家里,一边当民师,一边到这里打工。看家的买卖多好,何苦到外闯荡。我本来在黑龙岭和龙山会干过民师。这次整顿,庞主任把我带到这儿来。我们的副经理是耿亮,开着车到县城接你们,你躺在路边,就把你送这里了。你一夜说糊话,现在好了。”
“凤凰,雪莲老师在哪?”庞顺帆大概认识长发少女,坐起来问。
“雪莲没问题,安心吧,庞顺行到处找她。不会有事的。”长发少女拿着文件夹,将一张工作申请表递给庞顺帆,“如果你愿yì 留下的话,可以选zé 工作。”
庞顺帆想:现在是休整阶段,等身体好了再到市里、省里去闯。目前闲着无事,包里只有路费,问龙山会要是不成能的事情,她是在丈夫极力反对下偷着出来的。现在不如先干点活计,接过《招工条例》仔细地阅读着。她怎么不明白,这里的工作越累工资越少,工作越轻松而工资越多,就问道:“能介shào 这里的工作项目吗?”
“走式,手端菜盘,招待宾客,月薪300元;立式,站在门口,笑迎宾客,月薪600元;坐式,伴随宾客,吃饭喝酒,月薪1000元;卧式,休闲待命,伺候贵宾,月薪最低2000元。”
“立式吧。”庞顺帆说。
那少女莞尔一笑,说:“立式需要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还需要……”
庞顺帆虽然没有学问,但懂得了她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普通话外,还需要天生丽质,苗条身资,但觉得出力还行,说:“那就端盘子!”
庞顺帆填过了表,按上手印。
这时候,庞顺行打来电huà ,那少女去接。庞顺帆才知道她原是黑龙岭的凤凰老师。“那里学生生源爆涨,缺少教师。好多辞退的老民办又重新回到了课堂。”凤凰老师说,“我是想回去,可当民办教师太穷了!我毕竟是在编的民办教师,如果耿凤凰回来可以接我的编制。她教学好,回来必定行,不然就要向社会选聘了。”
第二天庞顺帆没有去找耿凤凰。耿凤凰和龙山会在县城上高中的绯闻,她也听说过。她不是不想让耿凤凰回去,只是担心他们在一起教书会旧情复燃。她觉得在追梦山庄,做看家的买卖没有什么不好,就认真地履行合同工作了。
由庞顺行发明老男人推广的“四式”办理法果然生效。被招来的靓女们,一个个普通话恬静而柔和,面带微xiào ,牙齿洁白如玉。天天是男人们种种目光萦绕在她们的周围。因此生意越来越大、越来越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