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音听到此处,“啊”的轻呼一声,抬起头来,眼中含泪道:“君哥哥,那日正是我们来到这洛神谷来不到五日。那一日在鬼影山中,我正在后花园中看着同心锁默默发呆,心里想念着君哥哥,却遭到了炮弹来袭,将我掀飞了好几丈远,而同心锁却被抛飞在了半空中。
“我正要去接住同心锁,不想少狼主化无言从空中落下,一把将同心锁抓在手里。我正要去抢夺,那化无言却笑呵呵地奔过来抓我,月纱姐姐飞跳过来抵挡化无言,将我救走,便一直没抢回同心锁了。来到洛神谷的那几日里,我的心里好痛,我失去了同心锁,便仿佛连我的心也丢失了一样。
“我每日失魂落魄,天姑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叫我不用心急,并答应我说她一定会将君哥哥找到并带来见我的。我当时只当她是在安慰我而已。这些年来,我每日摁动同心锁,期盼着能够收到君哥哥的回音。我把同心锁都摁坏了几次,而每次见到天姑,天姑都会帮我重新修复好它。我一直没想到在十年前,君哥哥的同心锁便已经坏了,也没想到那日天姑竟然帮你修好了同心锁。”
武情义目中含泪,摇头苦笑道:“是啊,原来天姑早就帮我修好了同心锁,我真傻,一直错怪了她,其实在神思山中的那几日,我本可以摁动同心锁的,只是我决计不会想到同心锁原来已经修好了,要不然,我就可以早几日见到小音妹妹了。”
他说着紧紧将白小音的双手握在手中,伤怀动容道,“小音妹妹,想不到这十年里你一直在摁动同心锁,其实即便我的同心锁十年前没有坏掉,在那玄幻境里,也是不可能接收得到小音妹妹的信号的。”
白小音情意绵绵道:“君哥哥,同心锁摁了十年又算什么,总之,就如我们十年前的誓言一样,只要见到了你,便什么也不重要了。”
武情义深情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日同心锁总算响了起来,我知道小音妹妹终于有了消息,便高兴得快死,飞到山林高处到处探查小音妹妹的方位,于是一路狂奔,路上假扮作一名鹰骑士混进天鹰城的队伍里,参加十二兽地的誓师大会,因为根据同心锁所指示的方位,小音妹妹就该在此处不远了。我到处察看小音妹妹究竟会在哪里,却没想到同心锁竟然会在少狼主化无言那个狗贼的手里,于是我跳上台去当场将化无言打成重伤,逼问他这同心锁他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白小音破涕为笑道:“君哥哥,你将那少狼主化无言好好教训了一顿,真是解气。”
梅善姑不无担心地道:“原来君儿竟然经历了这么多险事,只是那兽地十二家,家家手握重兵,又是在誓师大会上,各门各派的高手太多,如你那般冲到台上去闹了起来,岂不将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
白小音转而眉头紧锁道:“是啊,君哥哥,那后来怎么样?你怎么抵挡得过那么多在场的高手呢?”
武情义不以为然地道:“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只是愤怒和狂躁,想要杀了少狼主。当时兽地十二家说本来要抓那鬼影娘子来开刀祭旗,但是没抓到鬼影娘子,却抓了她的女儿鬼丫头,正值蜻蜓岛木岛主的大儿子被鬼影娘子嚣了首级,天马城马大率家少爷也死于非命,所有人都说一定是鬼影娘子干的,惊慌不已,愤恨难消,便一致提议要将鬼丫头碎尸万断,正要动手之际,我砍断了铁箱链锁,原本我真的以为鬼丫头就会是小音妹妹了,但见她脸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惨遭毁容,正气息奄奄,离死不远了,我一边伤心大哭起来,一边寻人要杀------”
梅善姑惊疑道:“这事真是无比奇怪,没错,他们所说的鬼影娘子确实是我,这些年来,兽地十二家为非作歹,欺压民众,丧尽天良,坏事干尽,尤其当我见到那些当年我武国的百姓在兽地受到欺压,便要为民除害,将施害者削首除级,但我在鬼影山已经受伤昏迷,不知那天马家、蜻蜓岛的人是被谁所杀的?”
她随即自问自答,哈哈笑了起来道,“这一定是觉知尊者干的了,那些人死有余辜,觉知尊者杀得好!可是------”梅善姑疑惑道,“他们所说的鬼丫头确实便是音儿,音儿被婵娟尊者所救,那么他们抓去的人会是谁,又怎么会认定她就是音儿呢?”
武情义也哈哈笑了起来道:“梅姨不知,当日婵娟尊者救了小音妹妹后,当即将易了容的白虎王家的女儿当做小音妹妹让少狼主那个臭小子给抓了去,少狼主那个臭小子一直以为抓到的就是小音妹妹。而我当时------当时------”
说着哽咽难言道,“我确实以为那便是小音妹妹了,于是暴怒之下想要杀掉少狼主和那些在场的恶人,没想到白虎王一见到那个女孩,当即认出那是他的女儿,我当时犹然不信,可确实信了后,当真是喜从天来,于是,白虎家、蝙蝠家便与那奔狼家大战了起来,而我也被数十个高手围困起来,身上挨了多次重击,肩上受了伤,正抵挡不住时,鬼影娘子从天而降,将我救走。原来这鬼影娘子,却是天姑所扮,将我带到了洛神谷来。”
白小音目光盈盈地看着武情义的脸。梅善姑长舒了一口气,叹了一声,说道:“要不是天姑施救,音儿岂不是要真的被少狼主那个狗杂种抓了去,受那些苦楚。幸好恶有恶报,遭受报应的,便是白虎王了。这件事情,觉知尊者真是安排得太妙了。由此一闹,不但兽地十二家起了内讧,自相残杀,而且,也不能出兵去攻打关山重生军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梅善姑忽然想起一事来,急切地问:“君儿,你一路遇险至此,想必你的白龙,依然陷在小磨盘山了,小磨盘山的那些工程师,是专门被派来改造那核化之地的空气和土壤的,其中不乏一些很懂科研事项的险恶分的,如若他们对你的白龙起了好奇之心,想要研究一下,对白龙做了什么手脚,那可如何是好?”
武情义也是焦急无奈道:“那就糟了!虽然我不知白龙是何来历,但他从太虚境中将我救出,载着我飞跃高山大海,没想到竟会遭此厄运。”
梅善姑道:“君儿,白龙出现于太虚境之中,想必也是千年前神帝所造的神物,亦或是那远古神兽也说之不定。既然是神物,想必那些小磨盘山的凡夫俗子也轻易奈何不了它。你也不用心焦,梅姨现在已经恢复不少,这就下床来试着走上几步看,只要有点力气,梅姨这就与你一同去救白龙。”
“不!”武情义即刻摇头。
梅善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身子,就要跳下床来,武情义和白小音急忙拦着她,白小音道:“娘,你身子这么虚弱,还是将养两日再说。”
梅善姑摇头道:“音儿,娘感觉好了许多,视力也明显比昨日清晰了不少,君儿不说起来,娘还不知道原来他有这许多急事。娘这便下床来走了看,再说,娘这些时日也在屋中闷得心慌意乱了,想出去看看风景,透透气。”
武情义道:“梅姨,你落地时轻些,且试了看。”他和白小音搀扶着梅善姑,梅善姑双脚轻轻踩落在地上,却是无法站稳。武情义摇头道:“梅姨,你身子还太虚弱,走不得路,让君儿背你出去。”
“这------”梅善姑心焦道,“我真没用。”武情义弯下身,将梅善姑背了起来,三人走出屋子来。
见雨后阳光,碧空如洗。梅善姑看着满山青色,溪流潺潺,不觉深吸了一口空气,面容欢畅无甚。
“娘,你看这洛神谷漂不漂亮?”白小音指着那山崖树林和青草花丛。
梅善姑点了点头道:“真漂亮!”武情义背着她沿着河岸慢走。到一青草地上,梅善姑道:“君儿,你将梅姨放在地上吧。”武情义笑道:“梅姨,君儿背得动你。”梅善姑道:“君儿,你放梅姨下来,梅姨有话要说。”
武情义便将梅善姑轻放在草地上坐着,梅善姑满脸爱怜地看着他的脸,用手撩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君儿,你真是好孩子,你有这么要紧的事,却只是想着要照顾梅姨,现下梅姨虽然好转,却是孱弱无力,不能陪你一起去救白龙。但你不用担心梅姨了,你尽管去救白龙便是。”
“这------”武情义看向白小音,依依不舍道,“要我现在离开梅姨和小音妹妹,却是万分难舍。”
白小音牵着武情义的手臂,难过起来道:“君哥哥经历许多险难,方与我们重见,如今又让君哥哥一个人去,小音实在放心不下。要是天姑和觉知尊者在此,那该多好。”
武情义道:“天姑和觉知尊者于我有救命之恩,多次不顾危险帮我,如今她们身有要事,我实在不愿再去烦劳她们,再说了,此时已无法与天姑取得联络。”
梅善姑揽着白小音的秀发柔和道:“音儿,娘知道你极其舍不得君儿离开,可要是因为娘耽搁了他去救白龙,白龙若是受了伤害,娘便悔之不及。君儿如今功法了得,寻常危险也难不倒他,只要他救出白龙,用同心锁给我们发来信号,想必那时娘也能行得了,我们立即赶去与他相会。以后去往哪里,待我们会合后再做决定。洛神谷地处群山之中,偏僻难寻,君儿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
白小音盈盈目光瞧着武情义,好似再说“君哥哥,我好想与你同去”,武情义思虑片刻后,道:“梅姨,那你要安心养伤,有小音妹妹照顾你,我也放心。我一去救出白龙,便赶回洛神谷来,再好生照养梅姨。”
梅善姑心满意足道:“君儿,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对了,君儿,由此地去小磨盘山却是不近,其中有许多边关防线,门阀地盘,皆是险恶之地,梅姨曾详细绘得这武地、东州的地图,音儿,你去取将来,娘给君儿画条安全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