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若羽一时血气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宇文柔的肩膀喝道:“我忧若羽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可是话一出口,忧若羽脑子里便出现了萧娆,,玭儿,颖薇,文殳的身影,很快便沉默了下来,其不时地在心中自问着,自己真就不曾后悔过吗?自己真就不会后悔吗?那为什么会想起他们呢?
这一切宇文柔都看在眼里,心中竟也有几分喜欢上这忧郁的男子了。只是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她心中的变化的。
而忧若羽因为刚刚一时激动也忘记了自己还抓着宇文柔的肩膀,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便不好意思的将手抽回。宇文柔的脸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便低头不语。
“一会你进跟我在身后,待我冲杀出一条路时,你就拼尽全力冲出去。”忧若羽原本刚硬的语气,一下子柔软了下来,无论是谁见到宇文柔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会如忧若羽这般表情的。
忧若羽亮出了羽刺,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次不大开杀戒,根本不可以能出去的,说什么也不得把宇文柔救出去,数万年前没有救下玭儿,此刻纵是拼了性命也得把宇文柔给救出。
忧若羽走到了大门前深深的吸气了口气,大门一打开顿时漫天的箭雨迎面而来,只见忧若羽不避不让,挥剑起舞。顿时剑势凌厉,时而晃若泄洪而来的猛兽,时而晃若那平静地湖面。忧若羽每走动一步就听见有箭声划过,而宇文柔则被动的跟在忧若羽的身后。
只见天空半空中飞来无数的羽箭,忧若羽虽有灵力护身,却也经不起这如洪般的袭击,此时忧若羽已身负数十处箭伤,所幸的是宇文柔没有受伤。但眼前的箭势太过凌厉,忧若羽自己也不清楚还可以撑多久,现下来的人越发多了,若是再不快些想必他二人都无法活着走出去。
“玭儿,一会我强突一条出路,你趁机跑出去,知道吗?”
宇文柔朝着忧若羽深深的看着忧若羽,心中竟不是滋味,但还是点了点头.突然忧若羽怒喝一声,跃起一丈来高使出了“风雪漫天”,眨眼之间天色灰暗下来,飓风也事机而起,卷起层层细沙。天空之中不时地闪起了雷声,下起了花瓣雨,时而红,时而紫,时而青,顿时哀声遍地起,鬼号漫天飞,花瓣一落下刚一接触到人的肌肤,立刻幻化成一把把的利刃,钻入肌肤之中,而后进入五脏六腑,爆毙而亡。只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尸骨遍地,血流成河。
“宇文姑娘,你快跑。”忧若羽冲着身后的宇文柔大声的喊叫起来,宇文柔迟钝了一下,但很快便回了神,点了点头朝前方没人的地方跑去,还不时地朝忧若羽望去。忧若羽报之以微笑冲入人群厮杀起来。
“住手。”穿过人群的声音,打破了死亡的沉寂,只见人群之中立时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位白髯老者朝忧若羽而来,而刚刚跑出几步的宇文柔也停下了脚步,朝后面看来。
这位白髯老者不是别人,他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太宗皇帝虽白发髯髯却没有半丝老迈的迹象,其佯态依旧是那般英姿焕发的。“你为什么要来闯天牢,你是何人?”
忧若羽抬起了头报之微笑却没有说话,太宗皇帝先是一惊,而后轻叹一声道:“你为何要来闯天牢,在者那日为何你偷偷地跑掉了?”
“草民写过陛下的赏识,不过小人不过只是一介草莽,若是妄想登入金室雅堂,不但他人瞧我不过,就连小人自己也却瞧不过。今日小人冒死闯天牢只为救故人,一个在小人生命中不可不救的故人。”
“你说今日你们可能活着走出去?”
忧若羽抬起了头望着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辰笑了笑,道:“我既然敢来此,定然没有想过会活着出去,但无论如何我也会保全宇文姑娘出去的。”
太宗皇帝先是一惊,随后嗤笑一声,转身便离去了,走时撩下一句话:“你本是一难得的人才,可是却留你不得。”
太宗皇帝刚一离开人群,顿时人群蜂拥而来,忧若羽嗤笑一声,亮出了羽刺,羽刺金光刺眼,透露出一阵阵可怕的杀气。接着忧若羽冲进了人群,厮杀起来,丝毫不在意刀剑划过自己的肌肤,只见其早已经杀红了眼,剑光一过便是无数的哀号之声。那些士兵不自觉的都朝后退去,忧若羽将羽刺拖在地上朝前走去,不时地发出叮叮的声音。
“抓那个女的。”突然一个声音异常地刺耳,众人的目光立时聚焦到了宇文柔的身上,宇文柔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刚朝前跑了两步便摔倒了。顿时数百名士兵朝宇文柔而来,忧若羽这时也才反应过来,身子好似羽箭一般朝宇文柔的方向冲杀而去。
忧若羽越是着急越是无法向前去,“啊!”就在忧若羽能够看到宇文柔的那一刻,穿来了宇文柔的声音,忧若羽拼尽了全力冲杀过去,可是这一切都晚了。宇文柔应声而倒,在空气之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鲜血好似一道彩虹喷溅出来。忧若羽眉头一紧冲上前去一剑挥出将宇文柔身旁的士兵撕了个粉碎,刚跑到宇文柔面前脚下一软,跪在了宇文柔的面前。
“宇文姑娘……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玭儿也保护不了你,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忧若羽将宇文柔抱在怀中。
宇文柔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了手玉指轻触着忧若羽那忧郁眉头,“你很爱玭儿对吗?”
身旁的士兵已经不自觉地站在一旁,兴许是被感动了。忧若羽望着宇文柔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玭儿,可是他真的爱玭儿吗?他现在好象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自己到底爱着谁。
宇文柔苦笑着望着忧若羽慢慢吐道:“你可以不要叫我宇文姑娘,就叫我小柔吗?”
忧若羽合上了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生硬忍住了,声音很小小到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他叫了只是宇文柔没有听到。宇文柔缓缓地低下了头,露出一记讽刺的笑容,玉指从忧若羽眉间划过好似流星一般,只拥有那瞬间的美丽。
这时身旁的士兵一点点地朝忧若羽靠了过来,忧若羽抱着宇文柔望着天空无力的嘶吼着,把宇文柔抱了起来,朝前走着,那些士兵一点点地朝忧若羽靠去。
呼,一把刀朝忧若羽砍来,忧若羽不避不让,那把刀就这样生硬的砍到了忧若羽的背上,忧若羽憋了一口气嘶吼一声,背上的那把刀砰然爆出,只见那挥刀人应声爆破。众人被这一行经给吓傻了,竟痴痴地立在那发起抖来。
“让他们走吧!”这时站在高台之上的太宗皇帝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让出路来。忧若羽抱着宇文柔朝太宗皇帝望了一眼,转身便朝宫门走去。
“给他们准备一匹马。”太宗皇帝朝身旁的小太监喝道。
“尊命。”说着那小太监就跑了下去,牵了一匹马朝忧若羽跑去,“忧若羽……”
忧若羽抱着宇文柔转过身,那小太监立时停下了脚步,战抖着身子吞吞吐吐的道:“这是陛下赐予你的宝马。”
忧若羽朝太宗皇帝望去,既而又转过身,抱着宇文柔骑上马朝宫门驰去。
若不怜问残人兮,风霓锦衣笑何期。
别临长安永洛阳,皇林华金妃孤寂。
雨淋泞,天昏黄,黄沙卷地沙天扬。金华城,百花香,江楼月夜云罗长。霜凄雨,双曲凉,叶落花葬满地黄。刺荆棘,两苍茫,春花夏月修花娘。
“苍天……你真可怜,忧若羽你真可怜……”忧若羽抱着宇文柔跪坐在长安城外的十里长亭的林子里。任由着天空中的雨点击打着自己的脸庞,阵阵的寒风不时地割痛着忧若羽满是伤痕的身子,只是忧若羽至始至终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不是他不伤心,只是他不将自己的伤心表现出来罢了。
他只是默默地跪着双手不断地挖掘着,大雨不停地下着,忧若羽每捧出了寸的淤泥,又被大雨冲进去了一尺的淤泥,纵使是这样忧若羽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这样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动作,好像不会疲惫一般。
“叔叔,她已经死了。她是宇文柔不是玭儿姐姐。”苏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忧若羽转过身望了苏鹔一眼,见苏鹔和郁蕊都站在身后,只是冲其摇了摇头又转过头去继续挖了起来。
郁蕊一时怒火冲了上来,走到了忧若羽的身旁轻轻一推就把忧若羽给进了他刚刚挖出坑。
郁蕊怒叱着:“以前爹爹一直是蕊儿最崇拜的,可是现在的爹爹,叫蕊儿怎么崇拜,现在的爹爹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变成这样子。我瞧不起你,你不是个好爹爹!”说着便朝忧若羽大喊了起来:“你这样子很好玩吗?爹爹,你站起来,别让蕊儿失望好吗?听见没有,站起来!”
忧若羽转过了头望着郁蕊心中好似针刺一般,他很想站起来,很想让郁蕊知道自己会努力做她最崇拜的人,可是他站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也许这就是他的悲哀吧!一个无人明白的悲哀。
“叔叔,别这样好吗?苏鹔会心疼的。”苏鹔走到了忧若羽身边跪了下来,紧紧的抱着满是泞泥的忧若羽,哭泣了起来。
郁蕊走到了宇文柔的尸体前,蹲了下来伸出玉指轻触着她那张娇美绝色的脸庞,喃喃自语:“你真的很漂亮,难怪爹爹也为你着迷,倘若我是男子也一定会拜倒于你的美貌之下,虽说我是女儿之身我也不经喜欢你。只是我不希望爹爹因为你而走不出自己给自己铸造的圈子,你安心的去吧!不要再来打扰爹爹了!”
郁蕊的眼中突然放出了异样的光芒,这一微弱的动作丝毫不会惊动一旁的忧若羽跟苏鹔。
“你安心去吧!无论你是玭儿,或是宇文柔都安心的去吧!”郁蕊缓慢地站起了身子,朝忧若羽望了一眼,伸出左手五指分开,凝聚起了灵力,一道白光闪过,宇文柔的身子噗的一声燃了起来,不时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忧若羽猛的抬起头,冲着宇文柔正着火的身子扑去,火焰灼烧着宇文柔和忧若羽的身体,郁蕊召唤的火不是一般火,而是地狱劣火。
忧若羽紧促着眉头望着郁蕊,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蕊儿,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她永不超生,她的命运都是爹爹害得,她不该有这样的结局的。”
郁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把将忧若羽推开了,把火势越发加大,而苏鹔害怕忧若羽受伤则紧紧地抱住苏鹔哭泣着。
火势越来越大,啧啧声也越来越响,宇文柔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这寒冷的夜雨里,忧若羽只能无助的望着宇文柔的玉体一点点的消失。
片刻之后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销魂梦韵》声声起,点点滴滴痴人泪。
飘零去,越经年。手绾杨花一梦,几回解语不堪言,自清寒。
惯作离人腮畔泪,添得倦魂憔悴。春风未许入阳关,雁云残。
飘零去,越经年。枕侧清笺犹记,钿钗轻约鬓间缘,梦魂牵。
过尽沧波催客老,换了浮生潦倒。几回憔悴倚阑干,见时难。
飘零去,越经年。时把相思弄曲,倦魂着意合尊前,好成眠。
一片浓愁堪解得,知向断肠梦泽。西窗问月几回残,几回圆?
飘零去,越经年。西塞边戎吹雪,狼烟终古不曾眠,角声寒。
白骨黄沙今不见,埋入史书薄简。春风依旧笑相看,水和山。
飘零去,越经年。身外浮名无有,何须言道出尘难,梦邯郸。
乐水志山谁与共,一刹天涯愁永。行歌醉卧忘机禅,近尊前。
飘零去,越经年。一棹清波绿引,几回梦里最江南,水云间。
载酒行歌欢昨事,酩酊随心畅意。而今幸得有婵娟,共尊前。
飘零去,越经年。隐迹红尘往事,伤心留得几纨笺,着辛酸。
啸傲山林赢自在,付与琴棋相对。梅英共雪效逋仙,尽时欢。
飘零去,越经年。归处林泉弄影,琴书案牍弃尘喧,伴诗笺。
复计东西鸿雁语,何若此间相与?日间芳友共娇颜,碧云天。
飘零去,越经年。又是东风时节,落花似我委尘残,不堪言。
落寞心情分付去,醉里懵腾细语。幽然一梦诉孤弦,倩谁怜?
忧若羽无助的吹奏着这首《销魂梦韵》,翡翠青丝笛声绕,声声袅袅,丝丝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