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军卒想放吊桥,可又不敢,因为他们的统帅还在城外,这样一來这部分人马很顺利地杀进城來抢占了城头。
外面的军队腹背受敌,立刻乱了阵脚,开始溃散。萧后又不失时机地下令,投降者除萧胡辇夫妇外,一律免死。他们本是辽人的军队,这样一來谁还肯再为萧胡辇夫妇卖命,纷纷下马授降。
萧胡辇夫妇见大势已去,带着数百亲军开始狼狈向西逃窜,辽军随后掩杀,三郎率人一直追到大食边境,眼看萧胡辇就要被追上,却从大食境内杀出來一队人马,双方又是一场混战,直打了半个时辰,方才打退这队人马。
三郎一挥手,千军万马卷起漫漫沙尘向着大食国境内追了下去。眼看前面闪出萧胡辇的狼头大旗。三郎心中高兴,因为他清楚如果让萧胡辇逃入大食,以萧后的性格说不定大辽就得和大食国开战。
虽然他不清楚大食国为何要帮助萧胡辇,但是他不忍心看着生灵涂炭、战火四起殃及无辜百姓,是以一心想将萧胡辇捉拿,辽国的将士们更晓得此中的道理,谁不想战争早些结束,有时间在家多陪陪亲人,多陪陪老婆孩子啊,马革裹尸只是不得以时的志气豪情而已,谁愿意无辜送死?
可是眼看又要将萧胡辇夫妇追上,远处旌旗飘扬又驰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让过萧胡辇的几百人,列开阵势挡在辽军面前。
本來杀气腾腾地辽兵一见对面这队人马,个个目瞪口呆,齐勒丝缰带战马,谁也不肯再掩杀过去。
三郎带马到了阵前,抬头一望由衷赞叹一声:“呀,美,美极!”
那位说了,怎么了,辽人怎么都傻了。原來前面挡住的这队人马,人数虽然只有几千人,可中间却有三四百女兵。
这些女兵不同于寻常女兵,每人骑一匹神骏的白马,每匹马上端坐一身材高挑,细腰丰胸的白衣女郎,这些女郎不仅衣衫为白色,那水嫩肌肤更是比三春白雪还要白,如玉般的肌肤在阳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的玉辉。
不仅这些,这些女人们更不同于这些粗莽的辽人所见的女子,个个生得金发碧眼,肌肤胜雪,耳坠银环,手擎弯刀。
美,美的肃杀,美的神秘,而在这群白衣女子中间拥着的一位黑衣女子那就更美了。这女子和其他女子不同,**骑的是一匹红马,手里擎着一柄绣绒大刀,金色的刀杆,秀红的刀穗,雪亮夺目的刀锋。
这名女子斗戴一顶金镶玉裹的王冠,肌肤白皙如凝脂,眼波流转似月华,更不同的是她和其她女子不同,生得一头墨云青丝,眼睛灰蒙蒙如云似雾,显得神秘而又美丽。最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她的耳朵上各坠了一颗光华夺目的夜明珠。
只是有一点让人意味难尽,就是这女子面上罩了一方黑纱,让人难窥真容,不过对于黑溜溜、毛躁躁的男人们來说,这数百美貌惊人的女人已足够他们看了,何须再去窥探那黑纱后的秘密,这样不是更令人神想遐思吗?
美,美的高贵,美的无瑕,在三郎看來即使用美如天仙來形容她也难及其万一。也许只有玲儿那样的高贵之美才能与她在美貌上一较长短吧。这么多美丽的女人同时出现也难怪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契丹勇士不肯冲过去动手了,呵呵,谁舍得下手啊?
三郎正在观望,却见那黑衣女子纵马來到阵前,悦耳的声音悠扬的传了过來:“叫你们头领过來答话!”
辽兵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三郎,呵呵,他是太后钦点驸马,刚才又露了一手武功,即使这里有比他高明的将领,在他面前也不敢以首领自居了,因此齐把目光投向他,等着他來拿主意。
三郎一看,干吗呀,我又不是辽人都看我干吗?可是看着众人期许的目光又不好再等下去,无奈之下只得催马向前。
待行的近了三郎更加惊讶,原來他已看清,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日里所救的那位异族女郎,不过此时一经打扮成如此,那份高贵豪华之气,加之距离稍微远些,刚才三郎竟然沒有认出來。
此时少女也认出了他,面上闪过一丝欣喜,唇瓣轻启道:“公子,是你?”
三郎也有些意外,诧异道:“姑娘,你……你怎么也到这了,还带了这么多人与辽国为敌,你们这些姑娘、几千人马怎能抵挡的住这些凶悍的辽兵呢?”
“扑哧”,姑娘乐了,“公子,兵再于精而不在于多,我又何尝会将这些辽人放在眼里,况且我大食国的援军正在陆续赶到,我又岂会怕了他们?”
说到此处,她忽然想起自己前日险些被擒之事,自觉自己吹的有些过大了,面上闪过一丝红晕道:“公子怎么也到了辽国呢?”
“哦”,三郎讪讪道:“我本是宋人,到这里是为了迎娶辽国的公主。”
“娶辽国的公主?”少女脸上更加诧异,“这么说你是萧后的驸马?”
“可以这么说!”
少女面上闪过失望神色,须臾恢复了平静道:“既是如此,公子可是要与我大食国为敌吗?若是这样……我虽然明知不是公子的对手还是要拼死一战,公子动手吧,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再还给你又何妨?”
三郎一愕,他怎会对这些正值青春好年华的姑娘们动手,即使不是姑娘,他也不希望辽与大食两国因此开战。
因此他抱了抱拳,语重心长道:“姑娘,大辽疆域广大,国力正盛,铁蹄数十万,若是两国开战,你大食自信能取胜吗?若不能何不将萧胡辇夫妇交出來呢?这样一來两国不就可以和平相处了吗,何必妄生战火呢?”
“这……”少女略一沉吟道:“此事容我考虑,不过大辽铁蹄现已侵入我大食国边境,该当如何?”
三郎笑道:“若姑娘有心交出萧胡辇我自会劝服萧后退兵,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如何?”
“好,一言为定!”姑娘伸出素手,两人击掌相约。
三郎转身策马而回,手一挥道:“收兵!”
副元帅萧赛哥催马到他身边道:“驸马,此时放走萧胡辇收兵……若太后责怪下來那该如何是好?”
三郎脸色一沉:“太后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与你无关。”
萧赛哥也是热血汉子,又怎忍心屠戮这些美丽的姑娘,三郎此举正合心意,因此手一摆道:“收兵!”
“哗~”数万铁蹄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黑衣少女望着三郎远去的方向,怅望许久方才转身道:“收兵,回城……”
回到辽营,萧后的人马早已彻底占领了可敦城,可敦城的金殿也就成了她临时的帅府。
萧赛哥与三郎同时上殿,萧后望望二道:“萧将军,萧胡辇与那番奴可给本宫带來了吗?”
“这……禀太后,沒有。”
“嘟!”萧太后拍案而起,脸色阴沉道:“败军之将焉能不俯首就戮,所为何事啊?”
“太后,萧胡辇逃去了大食,被大食人接走了。”
萧后的脸更加阴沉,“我大辽十万铁骑还怕他小小的大食不成?为何不兵进大食将之拿回?”
萧赛哥扭头委屈地看了看三郎。三郎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上前施礼道:“太后,我军若强行进入大食境内拿人,则无异于向大食国宣战,介时恐怕又要劳师远征,生灵涂炭,尽损国力……”
萧后见三郎答话,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冷哼一声道:“小小的大食国竟敢与我大辽上邦为敌,就算开战,又待如何?”
“太后,如果一旦开战覆水难收,大食不想与辽国为敌也是骑虎难下了……”
“那么……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三郎心中已有主意,立即恭身道:“尔今之计当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到大食,晓以厉害,我想那大食弹丸小国既然敢与辽国为敌定然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介时若能劝服大食将犯人送回岂不是免去了劳师远征之苦,若大食实在不肯送还人犯……再开战不迟。”
“嗯!”萧后面色缓和下來,“驸马远见卓识,说的有理。”
说完他转向众将道:“不知众位爱卿哪个肯去大食为本宫解忧啊?”
众将你看我我瞅瞅你,沒有一个肯站出來。萧后脸色立刻变的阴沉起來,就要发作……
萧赛哥见势不妙,忙向前叩头道:“太后,此事既然由驸马提起,不如就由驸马亲自走一趟,驸马为拿下可敦城、挫败妖僧立下了赫赫战功,深谋远虑,当是最合适人远。”
萧后不是沒想过三郎,可是三郎虽说是她的未來驸马,可毕竟是汉人,什么事都要靠一个汉人,那么她大辽帝国的颜面何存呢?
可是众将就不给她争气,沒一个主动请缨前往的,无奈之下萧后只得望着三郎道:“驸马可愿走一趟吗?若能说服大食送还萧胡辇与那番奴,回归之日,本后立即为你与宝镜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