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丫鬟当道》更多支持!雨下的越来越大,落在房顶上,树叶上,地上的水洼里,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就如同叩在人心头似的,一阵强似一阵。
屋内一股潮湿的霉味,看不清里面的人,阿文将门推开了些,却看到一张令她永世难忘的丑陋的脸。
半张脸呈紫红色,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烫过的疤痕。鼻子更是坍塌的分不出来,嘴巴的一角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露出了牙齿和牙龈。
然而这些都敌不过那一双瞪大的却空洞的看不到眼球的眼睛,像是无情的审问一般,两个黑洞盯着阿文的方向,嘴里一张一阖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带路’的老婆子骇的跌坐在地上,指着阿文,良久才颤抖道:“你---你跟踪我。”
阿文敛下心头的震惊,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浅笑道:“婆婆别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受人所托来找你罢了。”
霞婆婆一听是个年轻小姑娘的声音,又见后者竟然没有被自己的这副样子吓到,心里不禁有些好奇,这才好好的回想了阿文刚才的话。
姓丁的?
她心头微微震动,可脸上却面无表情,嘴巴动了动,似乎是让那个老婆子先离开。
等到老婆子不甘不愿的走出去后。阿文才走到霞婆婆的床边。
霞婆婆空荡荡的眼睛‘看着’阿文,问道:“你就不怕我?”
阿文老老实实的回答:“诧异倒是有,害怕倒还不至于。有些人外表光鲜亮丽,心思却歹毒可怕,比起那些人,霞婆婆你算是好看的。”
霞婆婆哈哈一笑,声音听上去像是公鸭子一般,听着实在算不得舒服,她拍了拍自己的旁边。“坐吧。”
阿文依言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霞婆婆摸了摸枕头。“没什么好打量的,这屋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阿文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霞婆婆。正色道:“丁婆婆只给我说了个大概,若是想让我帮你们,我便要听全部的。”
霞婆婆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感慨道:“果然是丁姐找来的,她看人的水准,我信。”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尽量放缓了声音,让阿文能够听得清楚。
“----师傅当时是宫里最好的隐婆。自然淑妃生产是要找她的,只是月份不足的孩子,本就先天不足。那孩子却又白又胖长得很好,接生的人都隐隐能猜出什么,却不敢动声色。”
阿文不禁狐疑,“既然是这样,怎么能瞒过其他人呢?”
霞婆婆厌弃的冷哼一声,“她那样狠毒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纵然是自己的亲骨肉。才出生三天的孩子,也能不吃不喝好几天,在孩子快要饿死的时候,才给一点奶水吊着,这样,没出几天,本来好好的孩子,就又瘦又病,看着跟不足月出生的差不多。”
阿文恍然,心里对汪氏却又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她看着霞婆婆脸上的伤,肯定道:“你这一脸的伤,也是因为她吧。”
霞婆婆怔了怔,颤抖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凹凸不平的触感,即便她看不到,也能知道有多丑陋。
“那年宫变,师傅无意被那老妖婆发现,命丧老妖婆手,我为了活下去,只能自己毁容,现在这副样子,老妖婆就是见到了,也肯定认不出来。”
又顿了顿,才隐忍着强烈的恨意,“若非是考虑到大仇卫报,我何以会苟且偷生,跟着师傅一起死,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儿,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将一切公之于众的机会。”
她猛地转头,摸索着抓住阿文的肩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似的,掐的阿文生疼。
“现在终于有人来了,我知道,我知道丁姐一定会找到我的,她一定,会为师傅报仇的。”
阿文强忍着剧痛没有叫出来,声音出奇的平静,“你既然说要报仇,若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你这张别人认不出的脸,凭什么能让大家相信?你也知道,现在皇宫的主人就是你的仇人,他们有权有势,要抵赖不认,易如反掌。”
霞婆婆抓住阿文肩膀的手松了些,许久,才慢慢的放下,又恢复了一脸的麻木和面无表情。
她喃喃道:“证据,我若是没有证据,何苦煎熬这么久,只要有机会,这个证据,就能让老妖婆永无翻身之地。”
霞婆婆嘴角泛着嗜血的冷笑,像是忍耐了许久的恨意终于能够得到宣泄似的。
阿文回到司籍库,本是专心的想着霞婆婆的事,言慕这个时候却不期然的出现,让她小小的诧异了一回。
她觉得言慕最近似乎常来司籍库了。
这让阿文很开心,言慕对她的态度,她隐隐能感觉出来,那感觉,似乎比关切疼爱更多了一层,那便是不舍。
她从言慕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舍。
言慕从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柔声道:“去哪儿了?”
阿文忍不住唇角上扬,“有点儿事,去了冷宫,见到个人,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顿了顿,又笑道:“我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你,等我想明白了,再跟你说吧。”
言慕微微点头,环住她腰的手臂稍稍用力了些,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在阿文耳边响起,“你与柴家的婚事,是否要解释解释?”
阿文额了一声。才想起这件事还没跟言慕交代。
可她没说,不是想要刻意隐瞒,而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她本身就没有将与柴茂建的假定亲放在心上。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随时都可以取下来的包袱,现在之所以背着,完全是为了让刘玄死心。
但言慕的表现,却让她心里忍不住偷笑,她转过身看着言慕的眼睛,深邃的能迷醉人。却故意调侃道:“你莫非是吃醋了?”
本以为会得到言慕的话题转移,不想后者却大方的点头承认。“虽说那身份不是你,可你终究是冠在了柴家。”
阿文咯咯咯的笑,宽慰道:“亲书上可是写明了是阮府七小姐阮子君,我又不是阮子君。你吃什么干醋。”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甜的蜜似的。
言慕轻笑了一声,见雨小了些,拉着她道:“想不想出宫,去看看我们的房子?”
阿文面上一喜,差点儿高兴的跳起来,拍手道:“想啊,我正愁下午没什么事儿做,干脆旷工也罢。”
两人便悄然出了宫。去了小竹屋。
刚淋了雨的竹屋,看上去青翠欲滴,鼻翼间还能隐隐闻到淡淡的竹子清香。阿文舒服的张开双手,颇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放松和洒脱感。
她雀跃的推门而入,相比于上一次的冷清,这一次却觉得多了些温馨和家的气息。
灶头上还在冒着热气,似乎刚刚做过饭似的,床上铺着整齐的棉被。外面还晾了几件衣服。
不仅如此,主屋临窗的地方。摆了一张书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看砚台里的墨,明显是刚研磨好不久的。
书案的另一头,摆着一张琴,一套上好的陶瓷茶具。
阿文忍不住笑出声儿,走过去看着空白的宣纸,顺手拿过毛笔,蘸了墨,随手两个大字写在上面,潇洒俊逸中又不失唯美,是难得的好字。
她一面欣赏,一面喃喃道:“我的这手字,还是跟着---”顿了顿,又道:“你来看看写的怎么样?”
言慕走过去,看到上面的‘言慕’二字,点头笑道:“写的很好,教你的师傅该也是大师。”
阿文呵呵一笑,“大师我倒是不知道,反正挺厉害的。”
她兴起,将笔递给言慕,推攘着他的胳膊撒娇:“你也给我写一个,写---谢文,感谢的谢,阿文的文。”
言慕想也没想的自然而然的接过笔,落笔的瞬间,左半边的‘言’就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然而正准备写右半边的时候,他却猛地一顿,蘸了墨的笔迟迟没动,啪的一下一滴墨掉下来,正落在‘言’上面。
阿文却看着那几乎看不出原形的‘言’,愣了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言慕迅速收笔,将那张废掉的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又重新取了一张纸,笑道:“你不是让我给你重新画一张相吗,我看今日便好,你选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阿文猛然回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灿然一笑,“嗯,那就今天画吧,我想想,摆个什么姿势好看呢。”
她搬了张靠背椅,一手托着腮撑在扶手上,一手则自然的放在膝盖上,表情宁静而平和,看上去已经像是一幅活动的画像一般。
言慕重新拿起笔,一会儿看看阿文,一会儿看着宣纸,画的很认真。
而阿文,表情动作虽然没变,可眼神,望着言慕却像是看的出神一般,她在想什么呢?----
言慕握着笔的手,莫名的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