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尹长宁房间出来,管丰依旧那么冷模冷样地站着,看了管丰那模样,七七甚至觉得自己在书房里的礼遇是不是跟这个管丰有关,受了创的七七也懒于跟管丰打招呼,灰溜溜先回自己的房间,灰溜溜坐到床边,只是坐到掌灯时分也没人搭理她,才想起晚饭的事情,看样子管丰也不会管她的了。
七七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任何吩咐她吃饭或做事,想想自己还没露出马角,难道尹长宁那厮的折磨就开始了,七七只得自己摸到厨房想胡乱地寻些吃的,刚一到厨房却见尹长宁的几个亲随正在那里喝小酒,其中一个道:“这条小黑泥鳅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当年如果不是她,我大哥他们死不了,唉,死得那个才叫惨呢!”
另一个便道:“就她那样子,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王爷会喜欢这样的人,我还真不相信!”
又有人道:“王爷也没喜欢她呀,要喜欢也不会让她住那小木屋里了!”
前面的一个故做深沉地道:“按王爷的性格,咋就没处置了这条小黑鳅,别说这条小黑泥鳅犯的事就多了!”
七七倒没想到自己这副尊容也会让人评头论足,但想着那年所作所为,害死了那么多人,七七不仅黯然伤神,忍着肚饿离开了厨房。
饿着肚子一头倒在床上,七七没想到“百花楼”的畅意生活已经是遥不可及的事,重回这王府为奴第一天被罚,然后就是病倒,这病好的第一天竟然连饭都吃不到,又开始想念起孙少白来,顺便可惜起那包不知被自己搁哪的桂花糖来,看样子在尹长宁这里连活不活得下去都是回事,还是让孙少白把自己赎出去好了,每天至少还能吃到桂花糖吧!
想着桂花糖,七七更饿了,在床上翻来转去,心里想这王府的生活到底让人娇贵,就是做奴才也变得娇贵,在外面也不是没饿过肚子,咋在这王府就这么受不了了。
七七忽想起了刘管事,这会正是吃饭的时候,自己上他那里看能不能寻点吃的,想到这里七七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往刘管事住的地方跑去,没想到还没跑到就撞在一个身上,七七抬头一看竟然是尹长宁,回过神来,忙行了礼,尹长宁皱着眉看着苏七七道:“孙小菱,自从你进了王府,本王见你行礼走路全是男人的模样,难不成你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七七听了才发现自己真的行了男人的礼,于是道:“奴婢做铜钱公子时日长了,一时改不过来!”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你做孙小菱有多久了,也没见你一下改不过来呀!”
七七听了这话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觉得尹长宁是话中有话,一时没有回话,却听尹长宁继续问道:“你怎么会有那柄紫金胎云泥弓?”
七七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当年被打得死去活来,那柄弓被尹长宁收了,反正她苏七七也不喜欢练箭,收了就收了,正好有借口,从此不用练箭了,只是没想到尹长宁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记得来问自己这话,于是便道:“奴婢也不知道那柄弓怎么会在奴婢身上!”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孙小菱,本王只让你等了一年,你就抓狂了,你信不信本王让你醒悟十年!”
七七立刻装出一副极是诚恳的模样道:“将军爷,是真的!奴婢从小就随身携带,看它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它叫个啥名字,今儿还是听您讲,才知道叫个什么紫金胎云泥弓!”
尹长宁看着七七好一会才问:“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是孙小菱?”
七七忙道:“将军爷,奴婢是如假包换的孙小菱!”
尹长宁听了一伸手将七七按到书桌上道:“苏七七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告诉本王,你是怎么冒充孙小菱混进来的,真正的孙小菱又去哪儿了?”
七七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原名叫做“苏七七”,两年多未听到“苏七七”这个名字时,连她自己都有些陌生了,似乎自己真的就叫孙小菱或是铜钱公子,回过神来七七扭过头道:“奴婢不知道将军爷您讲的是个什么意思?”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你原名叫苏七七,住在乌衣巷,有个会养毒虫的姥姥,当年那红狼珠就是你放来咬伤本王的,你再来给本王治好,用这种方式接近本王,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七七眨眨眼看着尹长宁扯着嗓子叫道:“将…军爷,您…您真会编故事,如果我…不是…孙小菱,却愿意顶着她来受…这罪,奴婢…还真疯了!”因为脖子被卡得紧,七七咳不出来,差点没气了,尹长宁看着憋得脸红脖子粗的七七,有几分犹豫,按理就算是一个经过特殊培训的奸细,冒充别人混进军营的红帐,明知要受什么样的罪,做为女人那还真得有莫大的勇气,难不成这个苏七七并不是个奸细,会不会是孙少苹被送来的时候又出了什么状况,把她又换了进来,但下毒一定是这个苏七七,只是她当时被关在红帐,隔得那么远又如何给自己下的毒呢?那救自己的到底是孙小菱还是苏七七?想到这里,手难免松了一两分。
七七见尹长宁的手一松,趁机挣扎着翻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却听尹长宁冷冷哼了一声道:“本王不管你是苏七七还是孙小菱,但你记着本王讲过,如果真要做出什么事来,本王可有好多方法招呼你的!”
七七手扶着脖子一个劲地点头道:“将军爷放心,小菱就是小菱,就是您最忠心的奴婢,什么事也做不出来,只能做出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事来!”说完终于可以顺通无阻地一阵猛咳,七七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孙小菱,你可记清本王今天所讲的话,别做那让你自己后悔的事!”
七七连连点头道:“将军爷您放心,您放心,奴婢绝对,绝对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指使,奴婢永远都是您的奴婢孙小菱!”
尹长宁看了苏七七一眼,又哼了一声才道:“滚!”
七七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书房,远离了书房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抚着脖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报那个仇雪那个恨,上午这尹长宁还送自己这纸扇,怎么到了下午就完全变了,到这晚上变得更离谱了,看样子,他已经派人查到了自己的的真实身份,自己那胡编的话也不知道尹长宁能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