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警车,我才发现被绑在树上的桑塔纳司机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捆被割断的绳子。警车里的两个老警察一脸的淫笑,还在为自己抢先一步不用背女尸而暗自庆幸。
想不到几天之内连续两次进了警察局,还都是被抓进来的。想我和老肖两个维护世界和平的有为青年,竟然被人屡次诬陷,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啊。还没等我大发感慨,警车就开到了警局里。几个背女尸的年轻警察脸都青了,就这心理素质,还当警察呢。
意外的是这次我俩没被关进看守所,而是被王局长单独请进了小黑屋。小黑屋倒是不黑,只是门窗封闭得挺严密。屋子里的空间并不大,甚至有些拥挤,一张办公桌就占了很大的地方,上面还摞放着一些案件的卷宗。我走进查看,一张打开的卷宗上记满了文字,只是笔记太过潦草,看了半天没看明白写的什么。办公桌上还有一瓶装了半瓶水的保温杯,想必这是他们的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王局长把我们请进他的办公室干什么?我看向老肖,他也是一脸的迷茫,真不知道王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十几分钟,王局长终于来了,肥胖的身躯坐在做工精简的办公椅上颤悠悠的。我盯着那把办公椅,心里暗想快点倒快点倒,结果办公椅只是来回的颤动,似乎已经习惯了王局长那臃肿的体型。
“你们知道我请你们来是为什么吗?”王局长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听了这话我更生气。这哪是请啊,分明是用警车把我俩抓回来的,只是没铐手铐罢了,不知道的真会把我俩当成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幸好是大晚上的路上也没人,否则我有为青年的形象可真毁了。
我冷冷的摇了摇头,对这个身居局长一职的胖子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王局长咧嘴笑了笑,下颚的赘肉随着笑容来回的抖动。“其实我观察你们好久了,我也知道你们都是身怀异术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这个死胖子要跟我俩合作什么?
见我和老肖一副怀疑的模样,王局长把办公桌上的案卷和几张照片拿了过来。这一份案卷的字写的倒是十分清晰,案卷的内容太长,我只能避轻就重草草查看,没想到这个死胖子竟然在调查马兴盛!
我重新打量着眼前的王局长。肥硕的身躯上穿着特大号的警服,警帽勉强能盖在头上。浑圆的眼睛里透露出狡黠的目光,一副金边眼镜挂在扁平的鼻梁上,脸上的赘肉随着说话不停地抖动,怎么看都像个贪官污吏,实在是没法把他和一个为民除害的警察联系在一块。
“我们调查马兴盛很久了,可他一直隐藏的很深,再加上邪法十分厉害,我们普通警员奈何不了他,所以我们可以合作,你们对付他的邪法,他手下的打手交给我们,这是一个互利的事。”
王局长不愧是一个警察,分析起来有条有理,让人听起来似乎真是一件互利的事。不过我也不是傻子,他把最难对付的马兴盛丢给我俩,一帮警察去对付马兴盛手下的几个小混混当然不费吹灰之力,这样的话我和老肖吃亏吃大了。再加上我对王局长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好,我不想与他合作。
“你们还有的选吗?今晚的现场只有你们两个,那些尸体恐怕你们说不清吧。”
他大爷的,竟然威胁起我们来,这个王局长真不是什么善茬。可我这个人就是特别的倔强,越是威胁我越是起反作用,我是不会答应的。就算把这些尸体诬陷成我杀的,我也不会委曲求全去帮王局长。
见我还不肯答应,王局长竟然笑了,“年轻人就是心高气傲啊。这样吧,我们合作抓到马兴盛,警局给你们一万块钱的奖励,我王泽瑞说到做到。”
一听有钱,我和老肖顿时来了精神。既然警局肯出钱,事情就好办了,我俩和王局长很快达成了合作协议。由我和老肖同马兴盛斗法,警察局提供马兴盛的线索,同时为我们善后,哈哈,这样我们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以前还要担心闹的动静太大,现在总算能放开手脚了。
兴奋之余,我不禁好奇起王泽瑞的经历来。他身为警察局局长,竟然懂得我们阴阳先生的事情,实在很奇怪。
“王局长,你怎么会相信我们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呢?”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毕竟已经是合作关系了,还是彼此互相了解的好。
王泽瑞听我问完,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似乎是去回想什么事情。想了一会儿,他终于对我俩说出了他曾经的经历。
原来,二十年前,王泽瑞刚刚成为一名警察,在那时候拥有这样一个铁饭碗儿可是许动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高兴之余,王泽瑞约着几个狐朋狗友去外面野炊。
那时的山林很多,还没有怎么开发,保持着自然的原貌。王泽瑞几个人到了一座小山上,在一处靠近山背的地方寻到许多枯枝干草堆起来的小垛,升起了火。奇怪的是火苗着了一会竟然熄灭了。当时天气挺晴朗的,空气里的湿度也不大,火苗的意外熄灭让王泽瑞几个感到挺好奇,就再点了几次,结果还是熄灭了。
虽然他们都听说过山林里的一些传说,可王泽瑞本身就是警察,几个人也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自然不信这个邪。几个人又从别的地方找来一堆枯枝盖在了上面,浇上了点火用的所有汽油,再次点着了火。由于这次汽油多,火焰没有再熄灭,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烤起了肉。
火烧了有十几分钟,枯草堆里传来了一丝尖叫声,起初王泽瑞他们几个也没注意,毕竟山林里的动物挺多,不时就能听见鸟鸣兽吼。可枯草堆里的嘶叫声越来越大,竟然还飘出了混杂着尿骚味的烧焦的味道,着实把王泽瑞几个惹恼了,要知道他们几个现在正吃着烤肉呢,被这味道扫了兴。
“什么东西在里面,快弄出来。”被这尿骚味和烤焦的味道一掺和,几个人也都没了继续烧烤的心情,拿木棍挑开了草堆,寻找怪异味道的来源。这一看可不要紧,竟然从草堆里爬出一只黄皮子,身上的毛都烤焦了,那难闻的味道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要知道黄皮子在农村人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黄皮子常在夜晚偷农户养的鸡,即使有时候被发现了拖不走,也会把鸡咬死,因此农户一般对黄皮子深恶痛觉,见多少打多少。恰巧王泽瑞的父亲就是一个养鸡户,家里的鸡没少受黄皮子祸害,因而王泽瑞拿过来一块石头就把这只烤的半死不活的黄皮子打死了。
这时候同伴中的一个冲他们发出了呼声,“快来看这,一窝子黄皮子呢。”王泽瑞几个跑过去一看,刚才他们烧火的草堆后面有个洞,敢情这是烧到黄皮子窝了。刚才那只黄皮子就是受不了火的炙烤才跑出来的。
几个人顿时也慌了神。平时虽然也常见黄皮子,但这一窝的黄皮子还都是头一次见。黄皮子记仇报复的事几个人也都听说过,虽然大家都没见过也不相信,可这一窝的黄皮子还是让众人心里打起了怵,毕竟黄皮子虽然招人厌恶,可也与他们无冤无仇的。
王泽瑞可不这么想,从小到大家里的鸡不知被偷了多少回了,他对黄皮子充满了恨意,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点着的杂草枯枝向洞口一堆,想要烧死这些黄皮子。
洞口里传来黄皮子的一阵阵哀鸣惨叫声,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即使是王泽瑞也待不下去了。他又向洞口添了一把枯枝,便和几个朋友一块儿下了山,之后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可王泽瑞回家没多久就出事儿了。第二天王泽瑞的一个朋友死了,而且是自杀的。王泽瑞去吊唁时,朋友尸体的眼睛竟然在冲着他看,嘴角还抿着一丝冷笑,就像那死去的黄皮子一般,吓得王泽瑞直接一路狂奔跑回了家。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三天后另一个同去烧烤的朋友也死了,身体被汽车截为两半。王泽瑞不敢去吊唁,生怕再次看到那诡异的眼睛。可他又不甘心在家里这样等着自己吓自己,就喝了半瓶酒壮胆,握紧腰间的手枪到刚死的朋友家里去吊唁。
正所谓酒能壮胆,这一次王泽瑞跑到尸体前盯着尸体的眼睛看。尸体的眼睛紧闭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在王泽瑞放松的一瞬间,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还是那样诡异的笑。尸体旁边的人对此毫不在意,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睁开的眼睛,只有王泽瑞自己能看得到。尸体嘴里还说出了话,是一个老太婆夹杂着一群人的声音,“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你,让你尝尝被火烧焦的滋味!”王泽瑞此刻快要疯了,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啊”的一声大喊了出来,接着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