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竹婚后不久,按着定好的计划,青青和子轮的婚事也办了,热热闹闹了一段时间,也告了个段落,一切又都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了。
午后西窗前的软榻上,垫着高高的软枕,闲闲地看着一本闲书的沈心语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漫不经心道:“眼瞅着这子轮是嫁出去了,乔飞羽,你那些个小侍一直都跟着你的吧?你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吧?仔细帮他们寻着个好人家,若是怕麻烦,就让他们自个儿上点心好了,也都老大不小的呢,可别担搁了人家的青春时光为好。”
好会都没听到接喳的声音,抬起头来,却见乔飞羽正用一种沈心语说不上来的眼光看着她,心下莫名,微歪了头问:“怎么,我说错了什么?”
乔飞羽坐在南窗前的书桌爆一手夹着支笔,一手微支着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其实他们陪嫁过来,就是为让你收房的,你把子轮让出来,算是赏了青青。”
沈心语巨惊:“都是?”就差眼珠掉下来了。
乔飞羽点头:“大户人家大都如此。”
沈心语手中举着的书“啪”地一声落了下来,又忙低头找着了紧抓到手中,似是抓着一件武器,防伪着自己,想到当初他们洞房时讲的那些话,才想起来乔飞霖的陪嫁小侍,小春和小夏似乎也让沈心奕收入房中作侍寝小爷,先前还以为沈心奕看上他们呢,原来只蔬例而已。沈心语不竟掩额□□:“就你一个我还应付不来,他们?就饶了我吧。”
乔飞羽低低一笑,神情,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在榻前坐下:“我也很想一个人霸占着你,可……”微低了下头,继续道,“若你看上谁,我也……”心却酸涩无比。
沈心语心下微疼,知他已是做到极致,薄怒,正色道:“你的好,我不知道便罢,现下我已知,我若再娶上几房,让你心中不痛快,我还怕自己配不上你呢。”
乔飞羽神情温暖,忍了下,还是张嘴道:“就我的容貌,怕是委屈了你。”
沈心语叹气:“我是以容貌定爱人的人么?再说了,你这容貌,正合我喜欢的,别人似花再美,我还瞧不上眼呢。你当那天我在‘美女’婚宴上讲的话是作假的吗?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遇着自己喜欢的人的,能象咱们这般的幸福。仔细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可真要生气了。”
乔习羽心下,轻轻将她的头移到自己腿上,正想说上些什么,只听得门外青青的笑声:“二,大世子,‘秦门’少主携二夫君来访。”随即书房的门被推了开来,射进来满屋的阳光,被青青请进来的正是刚新婚的秦墨竹和慈政。沈心语忙下榻和乔飞羽笑着迎了上去,让了座,奉上茶。
秦墨竹调笑道:“夸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乔飞羽俊脸微红,知自己刚才只因着沈心语的话而惑略了外界,以致秦墨竹他们都听了自己和沈心语的话,自己都没察觉。
沈心语横她一眼,却笑道:“知道的人道我在夸自己的夫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夸你呢,看你这呲牙裂嘴的。”
秦墨竹噎了一下,反过来调笑乔飞羽:“大世子,这女人尖牙利嘴的你也受得住?真是太委屈你了。”
乔飞羽但笑不语,沈心语却向慈政温言笑道:“慈大哥,结婚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将这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呢?都道别人的脸皮和她一样厚,过不过得去她就不管了。”
慈政亦笑,温言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子,不搁在心上放着的人,怕还懒得多话呢,还望二多担待些。”
秦墨竹但听之下,却收了刚才的张狂,低眉柔柔一笑,举杯喝茶,却也未再顶回来。
沈心语大笑:“这话我爱听,看在大哥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饶了这将我搁在心上的人了。”
说说笑笑,不觉已是天晚,秦墨竹赶着回去陪父亲晚膳,沈心语也不留他们。晚饭后,赖在房门外的廊下栏杆上,沈心语半长的发披散了开来,头枕在乔飞羽的腿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却还是要命的秀气。四月的夜空中,有股草木清新的香气,淡淡的晚风轻轻地拂过,不冷不热,舒适得让人昏昏欲睡。
乔飞羽柔柔地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欲睡着的沈心语的发,两人静静的,却是无比的安适,突地一只不知什么名的鸟怪叫着飞过,“呼啦啦”地带起一串声响,沈心语一惊,醒了过来,眼睁得溜圆。
乔飞羽“卟”地笑了出来,轻轻地顺着她突地乱跳的心胸。柔柔地道:“心儿,要睡了么?回房去睡吧,受了凉可就不好了。”
沈心语抗议道:“不要,这儿舒服。”
乔飞羽轻轻地叹息,有种无上的幸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乔飞羽道:“那时,你为什么就认定秦少门主再见到慈公子时,她一定会娶慈公子的,况且他那时已……”
沈心语知道他未说完的话的意思,只微微笑了下,轻轻地道:“曾经我问过美女,若是再给她一个机会,让慈政回到她身爆不论他的状况如何,她会怎样?你道她是怎样回我的?”又笑了下,是那种沾了些些骄傲的神情,为着美女。
“少门主怎讲?”乔飞羽轻轻抚着她在夜风中微凉滑腻的脸颊。
沈心语微眯了下眼,学着秦墨竹当时的语气,淡淡地道:“如果人一辈子就可以任信那么一次,就让我任信这一次吧。”
两人许久都未再说话,只是相互依偎着,静静地享受着这仲春的夜。
沈心语眨巴眨巴眼睛,柔柔地弯起嘴角,轻语道:“飞羽,我唱歌给你听可好?”
乔飞羽低低叹息:“好呀,我还未听心儿特地唱过歌呢。”
沈心语又笑:“只美女有过这种荣幸哦”,想了下,觉得王菲的那首《我愿意》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由放柔放缓嗓音,低低地唱:“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沈心语微微喘着,息了下,才低低地道:“好听么?”
乔飞羽低低叹息:“真好听。”那歌中的意思他能听不出,心中感动,已俯下首寻上那叫他心心念念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