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敞开心扉

孙潮急匆匆赶到医院还是没见到郭校长最后一面,他看到周影和衣卉两个人留着眼泪相互搀扶着站在病房的门口。

“郭校长刚刚走了。”周影说。

昨天傍晚周影赶到医院看望郭校长时他的情况就很不好了。衣卉一天多的时间几乎没有休息,状态也不好。周影没回学校留下来陪着衣卉一起守在郭校长病床边,一整夜郭校长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凌晨四点衣卉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是身在美国的苏晓睿打来的,这时昏迷中的郭校长突然睁开了眼睛,衣卉赶紧把手机免提打开放到郭校长耳边。电话里苏晓睿说他在美国,博士研究生毕业后就职于一家高科技公司,去年结的婚,前不久刚刚生了一个儿子,您当爷爷了!郭校长接连说出三个“好”字,就微信着闭上了双眼。

衣卉遵循父亲的遗愿没有举行葬礼,把父亲的骨灰安置在滏阳西郊的一处公墓里。这是郭校长很久前就买下的墓地,并排着三块墓地,另外两块墓地里分别葬着衣卉的母亲和亲生父亲。

从郭校长的墓地回来,孙潮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洗了一把脸,觉得精神了很多,在房间四下里看了一圈,不禁又想起郭校长的音容笑貌来。该走了,他想。他就一个背包几件衣服,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的。他花了半个多小时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副郭校长手书的“人生如逆旅”的字上。这是郭校长说过要送给他留作纪念的,他小心的把那副字取下卷好收起来。这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衣卉走了进来。

“姐,你来了,我正准备走呢!这副字郭校长说过送给我留作纪念的,我收起来了。”孙潮说。

衣卉看着长条茶几上孙潮收拾好的背包,问:“你要去哪儿?”

“具体还没想好呢,先找个活儿干。”

“没想好就先住在这里,等你找到合适的工作再说。”

“不用了,我还指不定到哪儿去找工作呢”

“你要不嫌弃,可以先到我那里——”衣卉说了半截停下了,她笑了笑,又说:“算了,我自己都是朝不保夕了。”

“怎么了?是公司出什么情况了吗?”孙潮问。

衣卉摇摇头没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孙潮说起。上午她就来了这里一趟,孙潮正在睡觉,睡得很香,她在客厅静静地坐了一个小时他也没醒。在那一小时里,衣卉内心有一种平静舒适的感觉,这种她很少有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享受又很奇怪。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是在等孙潮醒来吗?好像不是。她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想跟孙潮聊天?可是跟他聊什么呢?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又悄悄地走了。

在会所门口那次事情以后,她就决定跟赵晨断了关系,不光是那种关系,所有的联系都要断了。那天晚上,孙潮把她送回家后,她几乎哭了一夜,不是因为受到的屈辱,更多的是她这些年对这份不道德的感情的付出。她甚至庆幸赵晨的老婆把她从幻觉中打醒了,让她正视现实,让她惊醒,她自以为她所拥有的这份美好的感情在别人的眼中是多么的肮脏不堪令人不齿。这些年因为和赵晨的关系,她活动的圈子越来越小,跟很多以前的朋友都慢慢断了联系。她没办法跟跟朋友们解释她为什么还不结婚,她的男朋友是谁。这几年来,她唯一能敞开心扉分享心事的只有赵晨。现在想想她是多么的可笑,可怜,可悲。

她所在的家政服务公司是原来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居民服务点改制而成的,她这个经理也是赵晨一手安排的。那天以后,她就辞去经理职务离开了那个公司,现在她赖以为生的只有靠给附近居民送桶装水的一个小小的水站了。这个水站只有一间小门脸,是她去年为了帮助下岗职工建起来的。现在是一对双双下岗的夫妻在经营,实在安排不了孙潮这样一个大小伙子。

孙潮看衣卉精神恍惚,沉默不语,轻声问道:“姐,你怎么了?”

“没事。”衣卉笑笑说:“我就想静一会儿,这样静静坐着真好。”

孙潮一时不理解她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坐着好还是他陪在身边静静坐着好?孙潮也不好这样就走,就静静地陪她坐着,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到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

“你一天还没吃饭吧?”衣卉忽然问道。

“嗯,昨天回来就睡了,睡了一整天,你来的时候我刚睡醒不久。”孙潮说。

“其实,我上午就来过一次,你睡得很香,我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又出去了。”衣卉说。

“姐,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话,我——”

“没事,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我也一天多没吃饭了。”衣卉打断他说。

孙潮跟着衣卉一起出了门,走到师专家属院外面。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华灯初上,街上开始有了一些出门消夏的人。孙潮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

“你想吃什么?”衣卉问。

“我吃什么都可以。”孙潮说,他看到不远处有个烤羊肉串的摊子,问:“烤羊肉串行么?”

“我还没吃过。”衣卉说。

孙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她一眼,想想也是,她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到这样的路边摊上吃串喝扎啤消夏。

“走吧!挺热闹的。”孙潮拉了她一把。

孙潮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跟衣卉分别坐下,点了一些花生毛豆烤串和啤酒,这里没有扎啤,老板说:扎啤不便宜瓶装的也不贵,两块的三块的啤酒都有,你喝什么?

“回车巷有吗?”孙潮问,回车巷是滏阳本地产的一种啤酒,名字取自赵国廉颇和蔺相如的典故。

“那酒厂都快倒闭了,现在谁还喝那个啊?”老板说。

“那酒喝起来口感也不错啊!”孙潮说。他去年摆摊的时候也买过回车巷,喝的人也不多,但他知道这啤酒是全麦芽酿制的,口味还是很地道的。

“哎!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本地土产的东西都卖不动,不光是啤酒,什么都这样。两位喝哪种?”老板又问道。

“随便来两瓶吧!”孙潮说。

衣卉坐在马扎上显得有些不习惯,她一身白色的长裙跟这个环境也不是很搭,不过她还是很有兴致的看孙潮跟烤串摊的老板说话。这会儿时间还不晚,摊位上的人不多,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把他们点的东西全送过来了。

“姐,你真没吃过烤羊肉串啊?羊肉烤着吃最香了。”孙潮拿起一串烤羊肉递给衣卉。

衣卉拿起孙潮递给她的烤羊肉串轻轻咬了一口,点点头说:“确实很好吃。”

孙潮笑笑拿起一串用牙咬住把竹签一抽,一串烤羊肉全进了他嘴里,他大嚼着说:“这才是撸串,你那样吃不香。”

衣卉笑着看他吃,自己却学不来这个样子。

“这烤串的味道跟我们去年摆摊儿时烤出来的比还是差了些。”孙潮说。

“你也烤过羊肉串?”衣卉问。

“去年跟几个同学一块干了一个多月,去年乾城夜市上最火的烤羊肉摊儿就是我们的。”孙潮说着喝了一杯啤酒,又问:“姐,你要喝点啤酒么?”

衣卉拿杯子让孙潮给倒上,好奇的问:“这么说你们干的挺红火的啊!怎么不干了?”

“当时我那个摊子每天烤两只羊,一千大几百串羊肉,还有豆腐串菜串之类的,肯定比这个摊子要红火的多。后来转给一个兄弟干了,不知道他今年搞得怎么样了?”

孙潮又想起跟刘健冬子他们几个一起摆摊儿烤羊肉串的经历,便把当时的一些事情讲给衣卉听。衣卉听着孙潮讲他过去的事情,不由得想起认识孙潮的经过,第一次见面时他们互不相识,他在劳务市场帮自己出头打抱不平;第二次在家门口他拉住自己的摩托车不让走,让她多陪陪继父;第三次在会所门口他把自己解救出来,还送自己回家。后来他又为继父临终前昏迷时的一句话赶赴上海,真想不到他是怎样想的又是怎样做到的,在继父临终前那个来自美国的电话应该能让继父没有了遗憾吧!

“姐,怎么光我说话啊?”孙潮问。

“我没说吗?我听你说那些有意思的事情时一直在附和着说啊!”衣卉说。

“嗯,嗯?哦!”孙潮学着衣卉刚才附和他说话的样子。

衣卉白了他一眼,嗔骂道:“讨厌!”

孙潮嘿嘿笑了,跟下午比衣卉似乎开心了不少,起码脸上有笑容了。

“你散摊子之后又去干什么了?”衣卉问。

“玩呗!骑着自行车到处玩,山东,江苏,上海,浙江,安徽,福建,广东,广西,云南,四川,陕西,山西有十几个省吧!走了八个月。”

衣卉惊的长大了嘴巴,问道:“骑着自行车?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

孙潮又一次讲他的骑行游历,衣卉听着觉得比他刚才讲烤羊肉串的经历更要精彩。

“怪不得我爸那样看重你,你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啊!”衣卉说。

“郭校长对我们同学都很好的,我是属于不太争气的,连大学都没考上。”孙潮说,提起郭校长他的声音小了很多。

衣卉看到他神情的变化,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提起刚过世的继父,还是会有些难受,便端起酒杯来跟他碰了一下喝干了。不知不觉他们俩已经喝了六瓶啤酒,衣卉又招手让服务生再送几瓶过来,她今天跟孙潮聊天感到出奇的痛快,心里很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

“孙潮,真是你啊?我以为刚才看错了呢!”几个坐的离他们比较远的人过来跟孙潮打招呼,孙潮转身一看原来是曹宇峰和两个跟他一起打过篮球的同学。

“你们也出来撸串喝啤酒啊?”孙潮站起身跟他们打招呼,几个人一块喝了几杯,两瓶啤酒就分着喝干了。孙潮又跟他们介绍衣卉说这是他姐,衣卉也站起身跟他们几个一一握手。

“改天一起打球啊!”那几个同学跟孙潮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他们几个是师专的学生,我们一起打过篮球比赛,我帮着他们队跟矿院队打。”孙潮跟衣卉解释说。

“你打输了还是赢了?”衣卉问。

“赢了矿院两分,他们吃亏在是客场作战,事先准备不足。”孙潮说。

“你篮球打的很好吗?”衣卉问。

“上学时除了打架就是打篮球,要不怎么能落榜呢?我还是比较擅长打架,打架几乎没输过,打篮球输赢各一半儿。”

“你是练过武术么?那次在劳务市场我都没见你怎么出手的那个人就摔倒了,还有那次——”

衣卉话说一半停下了。孙潮看她的表情知道她不愿提起那天会所门口发生的事情。

“我从五六岁时就跟着我姥爷学功夫,又天天坚持锻炼,所以,一般人跟我打架讨不到便宜。”

衣卉笑一笑,说:“认识你真好,帮我好几次了!”

“姐,你跟那个人还有联系吗?”孙潮问。

“没有了,那次的事情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这些年的经历有多么不堪回首,这些年我就像中了魔一样,像一场梦一样,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衣卉说完又喝干了一杯啤酒,苦笑一下。

“姐,过去了就好。”

孙潮想劝慰她几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就陪着她一杯杯喝酒。衣卉几句憋着心里的话说出来以后,就敞开心扉给孙潮讲起她过去的一些事情。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跟孙潮聊的投缘,她毫无保留的把过往种种从没跟别人说过的事情跟孙潮分享。不知不觉就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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