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妈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这里装什么乖儿子,你先过去看看她,我联系好你爸,再过去。你先单独见见她。我眼瞧着你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婚还没结呢,就火急火燎的往家里带了……”
“妈,我不过是觉得这桩婚事对我们卫家很重要,不要因为我出了什么差池罢了。”
“你就嘴硬吧!”
“那我……就真的先去啦?”
“你快走吧,留在这里招我膈应!当妈的都见不得儿子对别的女人太好!”
卫哲赶紧拾起衣服,朝母亲笑了笑,溜出包厢了。
汽车开往医院的路上,卫哲的脸色又阴沉了起来。
褚宥人有几分看出他的心思了,忍不住开口道:
“哲少,其实您也不必太担心,一般自杀吧,都是因为一时冲动,醒过来都特后悔,没准您不用敲打她,她自己个儿就悔得什么似的呢!”
卫哲冷冷瞧了他一眼:“你倒挺会察言观色的。”
褚宥人吐吐舌头:“要这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也不敢给人当秘书呀,您说是吧?”
“依你看,她得后悔咯?”
“那当然啊!哲少多好的金龟婿啊!她可不得后悔嘛!”
褚宥人瞧着卫哲脸色不大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还是继续说:“哲少,要我说吧,这种会想不开的人,一般性格都比较内向,她就是心里后悔,也不一定会表露出来,所以您别再她跟前儿发脾气,得哄着她,将就着她,没准儿她还能接纳您。这种人,一旦从心底里接纳了一个人,就很难再忘记他了。所以这也是您一大好机会呀!事情都有两面性,您不能光看坏的一面,就是再坏的事儿,也得从里头瞧出机遇来!”
卫哲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狗掀门帘子,全凭这张嘴!”
褚宥人知道他听进去了,冲他笑了笑,转过头不说话了,安安静静拿出一个pad玩起来。卫哲的余光扫到他屏幕上开着一堆pdf。
褚宥人本来是个全日制的博士,因为实在没钱做研究了,才出来找了份儿工作。周琰是他大学的学弟,他死皮赖脸的求到周琰这儿来,周琰才说服卫哲收留了他,就当是做件好事。
卫哲忽然觉得自己这件好事儿做得还算有点价值。现在这个社会,能真心实意给人提点意见的人不多了。就拿刚刚来说,旁人要是看见自己脸色不好,还不麻溜儿的闭嘴了?也就是褚宥人没啥心机,才敢一直唠叨。
这样的人给人当秘书,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他说得对,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能只看到坏的一面。
汽车到达第一医院,卫哲走到下午到过的病房,发现门口多了几个保镖,领头的正是柳毅成身边的秘书长。柳毅成派了自己最贴身的秘书过来,可见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或者说……对这桩婚事的重视。
卫哲心里有些疑惑,不是说柳未若一直都是柳子清负责照顾的吗?他来的时候还觉得烦躁,因为觉得就要看到柳子清,谁知他却不在。
秘书长朝他点了个头,卫哲回应了一下,问他道:“柳子清呢?怎么不在这儿?”
秘书长面露难色,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瞒着您了,是老板不让他来的,事实上老板已经解除了他一切的职务,让他在家里闭门思过,毕竟小姐这事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无论如何也是他的失职。”
“闭门思过?”卫哲咂摸着这个词儿,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若若出了事儿,他闭门思什么过?什么叫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
秘书长犹豫了一下,说:“卫少爷,您不知道,柳子清表面上是柳家的养子,实际上,他就像大小姐的伴读和保姆一样,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是他负责照顾的,如今小姐出了事儿,可不是他的责任嘛!照顾不周,当然要闭门思过。”
卫哲听他说了一长串儿,只听进去了几个字,嘴里重复着:“从小到大……”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青梅竹马的力量。就这“从小到大”四个字,逼得柳未若想不开自杀呢!
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洁白若素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这人昨天还在他身下承欢,激动和兴奋把皮肤染成漂亮的粉红色,好像刚刚蒸过桑拿,又像三月里初开的桃花。如今她的脸色却苍白憔悴得不像话,躺在那儿像死了一般,又像有人拿着刷墙的白粉把她里里外外都刷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