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姜茂淳听说了以后倒是很风轻云淡的表示:“这都是小霂给弄的, 网友们闹着玩的。”然后他找了自己几张年轻时候的帅照发给姜晨,“你看着发吧,随便选了几张。”

姜晨翻了翻, 年轻的姜爸身上不同于现在沉稳内敛, 反之有一种气势风发的张扬, 在那个年代的胶片滤镜下更英俊。

发完照片姜茂淳又问他:“你什么时候去拍电影?”

“明天就走, 山里没什么信号, 你有什么事给苏霂打电话。”

“小霂什么时候休息?最近都没时间过来。”姜茂淳现在就惦记苏霂,相处几个月再加上一起工作讨论,他感觉那段时间特别充实有趣。

姜晨那边翻了翻手机里的记录回道:“大概还有两个月。”

苏霂自从开始拍摄植物生长得过程之后, 慢慢的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他一方面从植物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力量, 一方面又从姜茂淳那里学到了豁达和乐观。

蔬菜瓜果成熟的时候他总是不吝啬的把东西分给好友, 邻居, 大家也会送一些吃的礼物作为回馈,这样友善又没单纯的关系也让苏霂体会到了人情之间的真实与美好。

这一切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逐步地将他拉出了抑郁的深渊之中, 常常伴有的对于未来的恐惧以及焦虑甚至随着时间的对于变成了对于未来的渴望,他希望看到自己创作出来的作品,希望能将他心里对于人生的一些思考放到作品中去。

就在作品完成以后,苏霂一边筹备新的项目,一边通过赵正阳去了他手底下艺人正在拍摄的现场进行学习, 因为电影本身有一部分也是亿均集团投资投资的, 所以没有费什么力气, 他便可以随意在片场观摩。

一开始大家对于苏霂也是好奇, 猜测他来的原因, 但是久了之后就发现苏霂多数时候都在看导演怎么跟演员讲戏,哪一个镜头是怎么拍摄的, 偶尔也会在帮大家一点小忙,慢慢也就习惯了。

这部电影讲述了两对恋人之间的故事,一对因为误会而分手,在一系列的故事之后虽然相爱却无法在一起的,另外一对刚刚大学毕业的情侣,因为金钱,工作种种的压力分手,但是最终在各自经历过挫折之后重归于好。

两位男主都是亿均集团的艺人,苏霂到了之后才发现另外一位竟然是梁思羽,那个时候正好他在拍摄分手的戏码。

女主声嘶力竭地要他解释手机里面发暧昧短信的女人是谁。表情和动作浮夸到苏霂看着都觉得别扭。

反观梁思羽,他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扯着领带,脸上有着深深地疲惫和无奈,“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就是一个客户,你不相信可以去查!”

“没有关系她为什么给你发这种短信?”女主说着把手机摔在了梁思羽地脸上,然后又伸手发了疯一般去拽他。

梁思羽被惹得起了火,一下子推开了女主,却有个细小得动作想去扶她,又控制住,“你真是有病!”

很狗血的一段,但是梁思羽呈现出来的却没有什么表演痕迹,自然且流畅,和他私下里有点木讷的形象完全不同。

导演一喊卡,梁思羽走下来才发现苏霂,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眼带笑意地走了过来,问苏霂:“你怎么来了?”

苏霂从来不知道梁思羽的表情也可以那么生动吸引人,以前一起录节目的时候他的存在感很低,人又有点木讷不会说话,所以大家都很少注意到他。

看了梁思羽的表演,苏霂由衷赞叹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梁思羽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问道:“你以前说看过我演得戏是骗我的吧?”

这就有点尴尬了,苏霂根本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对梁思羽说看过他拍的戏,正想着找个什么话搪塞过去,赵正阳正好带着另外一位男主走了过来。

这个男生瘦瘦高高的,眸色偏浅褐色,帅气得仿佛漫画中走出来一般,尤其是看到苏霂和梁思羽的时候,一笑潇洒又迷人,透着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迷之气场。

赵正阳拉着他给苏霂介绍,然后又问苏霂:“你觉得演得怎么样?”

苏霂当然是知道张尧的,一年前他签到亿均的时候因出演了一部网络偶像剧而大火,可以说在那一段时间网络上到处都是他的名字,后来赵正阳又给他安排了一个综艺节目,之后又拍了一部电视剧,虽然不温不火,但是名气却居高不下。

刚刚他的那一段戏,苏霂也看了,有些生硬和尴尬,但是导演却没有让重拍。经过了一年的蜕变,苏霂即不像以前上综艺时需要左右逢源,也没在病时对于事物消极的挑剔。

不过张尧的表现实在是在合格线以下,所以即使面对赵正阳殷切的眼神苏霂也夸不出更多的话来,便说:“还是有一定进步空间的,不过来日方长,还可以学习。”

张尧本来带着笑容的脸上有一瞬间凝滞和不屑,然后又很快调整了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苏哥以前好像拿过影帝,为什么这几年不拍戏了呢?”

公司里的艺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苏霂的状况,大家也猜测过是不是《柳蓝青》里由于男主自杀的结局导致了苏霂入戏太深,不再拍戏。

不过却没有人敢问,因为苏绍情曾经明令禁止,所以就连赵正阳也没有问过,此时张尧猛地问出来,苏霂还没有开口,赵正阳便急忙开始打圆场,“明天上午正好休息半天,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我知道附近有个酒吧,一起去吧?”对于吃饭张尧没什么兴趣,他已经在片场憋了好几天了,迫切需要放松一下。

赵正阳脸拉了下来,“现在还拍戏呢,去什么酒吧?再说了,你现在已经是艺人了,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酒吧那么黑,谁看得见谁?”张尧说道,然后又扫了一下苏霂和梁思羽,“算了,真是没意思。”

“去吧,反正晚上也没事。”苏霂忽然开口了。

赵正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苏霂这是真心想喝酒,还是要做什么,他认识苏霂这么多年,除了那次见到姜晨的时候,很少见苏霂喝酒,更别说去酒吧了。

晚上,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震得人的心脏不自觉跟着亢奋起来,苏霂手里拿着一杯果汁盯着前面舞动的人群看了一会,凑到赵正阳耳边问他:“张尧去哪了?”

赵正阳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实在是不受控制,一眨眼就不见了,而且平时也不怎么把他这个经济人放在眼里,他本身家境就很好,拍了一部网剧就大火,现在又拍电影,人已经极度膨胀,甚至常常不满公司在电视剧方面资源的薄弱。

过了好一会,张尧才摇摇晃晃地回来,眼神中还带着满足的迷离感,他在赵正阳身边坐了下来,然后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忽然又坐起来,蹭到苏霂旁边道:“你行不行啊?就喝这个?”

“我不能喝酒。”苏霂说道,身体默默地往外挪了挪,张尧凑得太近,让人感到不适应。

“是不是男人啊,连酒都不能喝?”说着,张尧也不知道哪来得一股劲,端起旁边的酒杯,递到苏霂的唇边,非要让苏霂喝下去。

这下赵正阳真的怒了,领起张尧的领子一下子把他拉到了地上,喊道:“你还没完没了了!?”

张尧也不起来,就靠在地上,赤红着眼睛恶狠狠看着赵正阳,“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次的电影也是推三阻四不想让我拍,你不就看得上苏霂吗?然后想让苏绍情多看你两眼吗?”

赵正阳冷冷看了张尧一眼,站起来,直接走了。苏霂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愤恨地喘着粗气的张尧,让梁思羽照看一下,追着赵正阳出去了。

此时已经是深秋,冷冽的风瞬间吹散了从酒吧里带出来的酒气,赵正阳没有走远,就站在路边的路灯下,被昏黄的灯光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孤独寂寥。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冲着苏霂笑了一下,“不该让你看到这一面的。”

“我哪一面你都看过,还怕我会笑话你?”苏霂和赵正阳并排站在路灯下,又道:“为什么现在就让他拍电影,他没有那个能力。”

“你哥同意的。”赵正阳烦躁地说道。

“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站在路灯下的样子十分帅气?”一阵冷风吹来,穿过苏霂的衣领子直往他脖子里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道:“咱俩就不能去旁边那个咖啡厅聊聊吗?”

赵正阳哀怨地看了苏霂一眼道:“你真的是变了,比以前还冷血了。”

“那你还想让我陪着你一起骂我哥?要不是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快完了,也不会挑明知道你俩的关系,这要是你们吵架了,我是中立好还是帮你好?”

赵正阳不由想起那一段日子,苏霂整个人毫无生气,空洞的可怕,这才一年的时间,却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而苏霂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脱胎换骨了一般,他似乎更加洒脱和释然了。

再对比自己,这一年过得并不好,带的最有名气的艺人就是张尧,但是他却觉得以张尧的性格走不长远,不够谦逊也不够踏实,倒是惹出不少事情来,可是偏偏苏绍情就是要捧他,两个人也因此闹过很多次不愉快,一想到这些,赵正阳就觉得无比闹心。

“算了,不说也罢,还是回去吧!”站在这半天了,赵正阳心里的气也下去点,一边往回走,他一边问苏霂,“姜晨最近怎么样了?”

“深山老林里拍戏呢……”

两个人边走边聊,最后又聊到了梁思羽,人不作,演技还好,赵正阳简直都是羡慕死他的经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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