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博先生的体温升高了?”罗克苏斯问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布布咯回答道。
“可是,登船后,他的身体一直很正常。”拜力乌斯说。
“到达神宫后也一直很正常。”布布咯说。
“看来很可能跟盒子里的‘造化之钥’部件有关系。”罗克苏斯推测道。
布布咯检查了一下罗博身上两支温度计,才对大家说:“还好,体温只是偏高了一点。让他好好休息,我会保持对他的观察的。”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布布咯小姐。再见。”拜力乌斯说完便站了起来离开。
“麻烦你了,布布咯小姐。再见。”罗克苏斯也起身告辞。
“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见。”布布咯笑道,目送两人离开。
她收起罗博身上的体温计后,再帮罗博盖好被子,便也离开了罗博的房间。
在“天规”和“天矩”的微弱光照下,“天规”号划开暗黑的海面,平稳地向北航行,留下微微泛白的平直航迹。
第二天天亮时,罗博也顺利醒来,却发觉布布咯守在旁边。
“布布咯小姐?”罗博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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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子爵阁下。”布布咯微笑着说。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罗博一边问,一边解开固定身体的安全带,然后起身下床。
“您叫了一声,然后我们发现您昏过去了。现在才醒过来。”布布咯解释说。
罗博赶紧看了一下架子上装有“造化之钥”部件的盒子,回忆了一下,说:“我就碰一下那个小球,好像被电到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就只碰了一下那小球?”布布咯收起微笑,口气严肃。
“是的。”罗博认真地点点头。
“拜力乌斯和罗克苏斯,还有我,都曾碰过那小球,可是什么事也没有。”
罗博作了一个深呼吸,说:“也许这就是你们的神‘睽孤’说的,我的身体与‘造化之钥’发生感应。”
“很有可能。”
这时,舷窗外射进了亮光,罗博这才注意到天亮了。
“天亮了,我要去看看日出是什么样子的。”他说完便下了床,赶紧穿上鞋子,往外走。
布布咯也紧跟了出去。
上到了舰桥的瞭望平台,罗博看到东边的海平线已经被镶上金边。大半个天空的“天规”和“天矩”逐渐被东方的强光掩盖而消失在视野里。
“杀手行星”“渊湛”内部的“水世界”里的“太阳”,以一条弧形亮光的形式,缓缓升出海平面。这条弧形亮光中间最为强烈,两端分别延伸到视野里的最南端和最北端。
这里的弧形太阳与在同样是“杀手行星”的“易”星和“太极”星内部见到的,恰是如出一辙。
“子爵阁下,这是您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吗?”身后的布布咯问道。
“是,也不是。”罗博兴奋地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布布咯对他的回答显得有些迷惑,“您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布布咯小姐,您忘了吗?子爵阁下也接触过别的神,应该也见过类似的日出。”爬上瞭望平台的罗克苏斯为罗博向布布咯作出了解释。
“罗克苏斯教授,这道亮光照射到南北极吗?”罗博指着东升的“弧日”问罗克苏斯。
“是的。不过,随着纬度升高,光照强度也减弱。”罗克苏斯回答道,“而它的总体光照强度是呈现周期性变化,使这个水世界有了季节性变化。”
“哦。这个又怎么说?”罗博非常感兴趣。
虽然英仙旋臂星际世界的人类,也有利用光照强度来摸拟地球时代的四季变化,但像“渊湛”行星内部这么大规模的应用,对他还是颇有吸引力。
罗克苏斯解释道:“这个弧形太阳在天空的路径是永恒不变的。但是亮度每天都不同,最强的一天到最弱的一天间隔了一百八十天,亮度从最弱的一天变成最强的一天,又是间隔了一百八十天。所以,水世界的人类将弧形太阳光照强度变化的一个周期划分为一年,并且依据光照强度的不同,划分为对应春、夏、秋、冬,每一季刚好九十天。”
“那现在应该是什么季节?夏季?而且我们在南半球,南北半球的季节是一样的吗?”
“今天是盖雷斯帝斯开天纪元4608年172日,原子纪元931年172日,已经是夏末秋初了,整个水世界都一样。”罗克苏斯说。
“难怪在这么高的纬度还感觉不到冷意。”罗博一边说一边环四周的海天晨曦。这时,他也发现了后桅斜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船旗。
旗帜纯白打底,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黄金船锚。
“这就是自由商船行会的船旗吗?”罗博向罗克苏斯问道。
“是的。这个旗帜是自由商船行会和黄金银行的联合会旗。悬挂这面旗帜的船只必须遵循自由商船行会航海通则。”
“罗克苏斯教授,关于自由商船行会和黄金银行,您了解吗?”
“有过接触,了解的不多。”罗克苏斯回答道,“我之前主要是打入科技和救伤联盟,并利用其成员的身份在各国活动。拜力乌斯掌握的情况就比较多,他还给自由商船行会和黄金银行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雇佣兵。”
“那你二位在这两个组织里应该也建立了不少人脉关系了?”
“是的。”罗克苏斯点点头,“不单单这两个组织,在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也做了一些布局。希望对这一次的行动能有所帮助。”
罗克苏斯接着发出神秘的微笑,继续说道:“拜力乌斯在给自由商船行和黄金银行打工期间,还与一位重要的人物发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说不定这一回我们又得碰上。”
“哦,超越友谊的关系?”罗博笑着问。
“具体您还是向他了解吧,我不便透露他人隐私。”罗克苏斯笑着说。
“子爵阁下,欣赏了日出,先去吃早饭吧。”布布咯在后面表情严肃地发出提醒。
“好。”罗博点头答应。
“天规”号的早餐居然是白粥,配菜是鱼肉和腌制的泡菜。这样的规格,相比在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服役期间的待遇,可谓寒酸。但是罗博也自然而然地将就了。
不过拜力乌斯并没有一起来吃早饭,因为他起床后便去巡视全船。
尽管“天规”号一百余名船员,都是神亲自打造的生化合成人,拥有良好的体格和优秀的能力。昨天通过高海况区的表现也令拜力乌斯感到满意,但他们终究都是新手,缺乏航海经验和在水世界生活的经历。所以拜力乌斯不得不亲力亲为,付出更多的精力来教导手下。
“天规”号以二十海里每小时的巡航速度,向着北方航行。
南方的大洋虽然拥丰富的水产资源,但因为远离人类世界而人迹罕至。出航后,罗博他们连海平线上一根桅杆也没有见到。即使隐藏在瞭望塔和桅杆里的远距离雷达,也没有发现目视之外的其他船只踪迹。
罗博在船上一边适应全新的航海生活,一边跟罗克苏斯、拜力乌斯和布布咯学习有关“水世界”和“造化之钥”的相关知识。
开天纪元4608年173日上午,拜力乌斯组织了一次实弹演习。
依照之前的约定,罗博只作战略上的决策,所以他全程只是在司令塔里观看,并没有参与。
船员们的表现出奇优秀。主炮射击低速移的靶标,命中率居然百分之百,令罗博完全不敢相信。其余的科目,包括损害管制、逃生救护都表现出超预期的水平。
晚饭过后,拜力乌斯把罗博请到自己的船长室。
当罗博抵达船长室时,就发觉拜力乌斯可能有大动作。因为到场的除了罗克苏斯教授和布布咯,还有大副杜冈古斯、轮机官莱慕斯和枪炮官泰提努斯。除去正在值更的航海官索福苏斯和第一水手长德拉库勒斯,整个指挥团队都到齐了。
大家向他们所谓的“子爵阁下”致意后便围坐到船长周围。
拜力乌斯在大家中间投射出一个巨大的“水球仪”全息成像。接着“水球仪”不断放大,视野焦点不断变换,最后落在一个小小的环形群岛上。
影像上附加的盖雷文显示,这个群岛的坐标是东经一百三十七度,南纬五十二度。就在“天规”号北偏东方向上,此时的距离已经剩下两百五十海里。
“这是金沙岛。”拜力乌斯向众人介绍道,“我以前跟你们提过的,食人鲨海盗的老巢。”
罗博推断拜力乌斯有所图谋,但他还是问道:“拜力乌斯船长,我们不是要去科技和救伤联盟的总部旧岑港吗?”
“是的,子爵阁下。”拜力乌斯恭敬地说,“但在抵达旧岑港之前,我们得为您筹措一些路费。”
“你想攻打海盗抢夺他们的财宝?”这一次抢先发问的是罗克苏斯教授,可他提了问题又赶紧补说,“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明智的行动。”
“所以,我才把子爵阁下和大家都请来,商量一下是否要对他们下手。”拜力乌斯说。
“我对你说的这些海盗并不了解。”罗博摇摇头说道,他内心并不想在寻找“造化之钥”的过程中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