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四尊雕像。”丁香飞回来后向艾迪描述道。“它们像是连有某种机关,有一座已经打开,而其余的则原封不动。”
“已经打开了?”艾迪感到讶异。“那你有没有进去看看?”他问道。
“我不敢……”仙子人实话实说,它能不遵守安全队长阿瑟的命令,好奇的将洞穴浏览一遍,就已经算得上是胆大妄为。富饶星系威达尔星人素来以精巧的空间科技和玲珑的处事手腕闻名于世,但要论勇敢,从来没有军队概念的它们可要比其他友好盟族差了一大截。
艾迪最终体会到了丁香口中所说的意思,当他头晕目眩且疲累不堪,顺着那个不知有多少级台阶的旋转楼梯,爬上金色大殿的另一端的平台时,阿瑟他们已经在叉腰仰视着那四尊嵌入金壁中的巨大雕像。
当近距离看到这四尊雕像时,艾迪几乎无法用任何他所知的语言来形容此时所带来的震撼!
他浑身发颤,不敢眨眼的盯着这一塑塑鬼斧神工的远古杰作。如果雕像仅仅是庞大,还不至于令他如此失态,他所去过的福耳库斯,大羽神像要比这四尊加在一起还要高大,其高度要令在新北京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见到那位手托星舰的人类至高之神。
让艾迪所震撼的是这些雕塑的形体和面容,这恐怕是迄今为止,银河系中唯一被发现的《升天者》的实际模样,而他和他的游历队员们是首批见证者!
虽然学界依然在争论不休,但已有大量各族业界权威们相信,正是这个拥有超凡智慧和科技的远古文明,制造了可以便捷穿越各个星系的巨大星门。而那些令世人震惊的《碎金长廊》、《地下星球》、《水银星带》和《大角环》,也都已被或多或少的证实着与他们有着蛛丝马迹的联系。
正是这个神秘的远古文明,留下了一处处叹为观止的永恒的《升天者遗迹》,供后世的文明瞻仰他们的足迹,从惊鸿一瞥中猜度着他们伟大的经历。
而现在,恰恰是他和他的小队,在一处亿万年都未被发掘的遗迹中,看到了他们最初的真容!
雕像完全由遗迹金属制成,万千的神秘纹路在金芒中随着光影似在游动,艾迪用头盔中的视觉增强装置仔细观看着它们,从头颅、躯干到四肢,并试图与他所认知的已知种族进行比较。
它们显然与宣称是《升天者》继承者的迪斯法拉杜人长的完全不同,除了都各自长有长长的尾巴。这些生长在丢卡利翁《升天者》母星上的第二代智能生物,从外貌上要更偏向于巴尔德星系的霍斯人,只是爬行生物的特征更为明显,态度也更加无礼。
而从这些雕像的面部来看,他们与同一个星球孕育出的2.0版本的远亲有着显著的区别,他们更像是人类,或者更像是……
“这些雕像长的和你很像。”阿瑟眯着眼睛,似乎也已经研究了半天。
“我?”一旁的丁香莫名其妙道。
“不是你!我说艾迪……”阿瑟生气的皱着眉。“你是树……而他们是……”
“他们是什么?他们就不能是树?”丁香立刻萌生出一股被种族歧视的感觉,因此显得气愤愤的。
“确实很像坎德人呢。”未亡也随着艾迪之后爬上了楼梯,他至今也仍无法隐身,上来后看着这些巨大的雕像,猩红的血眼不由得被完全吸引,他抿着苍白的嘴唇,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难道说,坎德人才是升天者的后代么?”汹浒站在艾迪的身旁,眨着小眼不停的先打量着小坎德人,再看看雕像。
“霍独尔与弗雷尔相隔十数个星系,升天者怎么能和坎德人扯得上什么关系?”丁香对汹浒的分析嗤之以鼻。
“也许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分支,我是说被放逐的升天者经过漫长的旅途来到弗雷尔,爱上了维斯塔的环境从而定居,然后……”汹浒用两个胖手指比划着。
“我族有着从无至有完整的一条进化历程,有各个时代的化石为证,这在近百个坎德年前的生物考古学中已经予以定论。”艾迪向汹浒解释道。
“但也许是发生了什么灾难,科技尽失,人口凋零,然后再从零开始……”汹浒不依不饶的道。
“灾难?在维斯塔么?别开玩笑了,那里可是天堂,能发生什么灾难?”阿瑟咧着嘴道,他一眼瞥见似在沉思的未亡,对无影人一直显身的状态有些不太习惯。“说到这个,无影人当年为什么要背后捅他们的恩人一刀?还不是为了那块宝地。”他故意挑衅道,但这一次,未亡却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些雕像。
第一尊雕像,面容稚嫩,似在微笑。雕像穿着古怪的长袍,衣衫及地,双手做着展开的模样,整体向外微微倾斜,在边缘处有一道敞开的裂缝,像是一道开启的门,其内光影波动,显示着其后的空间。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丁香振了振翅膀,向队员们询问。
“你指望我会说什么……不要么?”阿瑟白了它一眼,径直大踏步走向那处光影。
当他从那处光影中消失后,过了好一阵,他也并没有出现,众人有些紧张起来,汹浒要上前查看,却被未亡给拦住。
“让你们进来,怎么没带耳朵么?里面又没危险。”阿瑟的高大身躯从雕像的背后走出,他在通讯器中不耐烦的埋怨着,挥舞着手臂,让队员们跟着他。
他们全部步入雕像后的空间,发现他们竟站在一片虚无中,无处不在的遗迹金属将它们环绕着,但却似乎完全触碰不着。脚下不知是踩在什么之上,无形无实,却又充满质感,汹浒试着跳了两下,多功能重力靴落地在虚无中发出一阵哒哒的声响。
身处虚空的感觉令周围的空间感无穷无尽,那些唯一可以划分距离的金属,看上去很清晰,似乎近在咫尺,却又在队员们各自的感知中显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