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朝堂有点冷,坐在上位的熙帝很多时候都是冷着脸,听着脚下的臣子各种建议跟意见,但是他不发表看法,唯一上让他上心的还是倒卖私盐的进度。
与其说他关心民间倒卖私盐问题,到不如说他是关心跟私盐团伙勾结在一起的朝中大臣!
这个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疙瘩,他坐在高位,竟然看不见脚下臣子的动作,这如何让他不生气。
为此南宫袅跟南宫邪两人可是经常不见人影,要说的上神出鬼没的就是太子南宫邪了,每天日头高照带着贴身侍卫走出宫门,夕阳西下,又回来,这期间的几个小时没有人知道他去干嘛了。
大皇子南宫袅的动作还是能知道一清二楚,但,有一点可惜,被他接见的人都不愿意透露其中谈话目的,这两兄弟倒是都很神秘呢。
昨日被都府提醒,南宫袅翌日真的是带着南竹去了东城边的孔家,当然,这消息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
孔耀是孔家当代的家主,他为人谦和,在生意有些手段,鲜少与人交恶,这孔家在他手里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玄衣飘然,禁锢衣袍的腰带今日换了一条素净的,看起来没有多贵气比人,相反多了一点平和,南宫袅站在孔家大门前。
“来着何人。”站在门口护院见着两人便粗声问道,没有任何动作,看来这孔府还是一个会调教下人的存在。
南竹上前一步坦言道:“我家主子今日来拜访孔家主,不知两位可愿意去通报一声。”
这平日在皇子身边伺候的人,说话当然是不一样,本该是疑问的话,被南竹这么一说到成了通告一样。
护院身强体壮,但跟着孔家也见识了不少贵人,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两人对视了下,一人就快步往内院跑出。
果不其然,不出多少时间,就有人出来迎接,他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南宫袅闷在心里有些想笑,他这只是上忙拜访,不是来抢孔家啊。
来人正是孔耀,他听着护院禀明就知道来人不简单,在看见门外站在的人,他就知道这次是出来对了。
孔家虽是商家,但是府上很是雅致,飞檐青瓦,屋檐上边角的形态各异的兽面,栋柱油漆彩画,踏入院子,最吸引目光的还是东边的那两层楼阁,下层呈古铜色,上层呈淡绿色,色调典雅。
穿着翠绿色的侍女在长廊上姿态优雅行走,脚边的裙角翩然而动,有着动人的美感,这已经是入冬之际,孔府眼目可见都是很静逸,适合养性之人所住。
孔耀带着南宫袅进入大厅,一杯香茶端上,两人都才正色,跟着出去迎接的不少人,见着两人有要事谈论的样子,都纷纷离了去。
“大殿下,不知今日前来,所谓和事情?,孔某经商多年没有做过害民之事,实在想不出殿下今日为何会来我这个小小孔府。”孔耀坐在主位的右边,,犹豫了半晌才终于决定开口问,未得到明确答案之前,他总放不下心。
“孔家主不必自谦,孔家经商多年,做的当然是推动圣熙经济,这可是一大利民的事,当然今日来也不是欣赏孔府,本殿这么说,想必孔家主也不会信,这孔家在家主手里能再辉煌,看来家主消息也很灵通啊。”南宫袅挑眉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
孔耀面色一顿,在心里暗自思索着南宫袅方才话中的意思,他这些年经手的生意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暗地进行过任何交易,这个他是敢赌的。
南宫袅眼睛看了右手
边放着的茶,站在他身后的南竹立马就端起来给他,他拿过茶杯,用擦茶盖拨动下被子里面的茶叶,放在嘴边轻抿了下,:“家主不知何意?”
再三思索,还是不领会其中意味,孔耀不免苦笑了下。
“还请殿下指点一二!”
南宫袅闻言,嘴角的笑意深了许多,看的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昨日天香楼的事情孔家主消息灵通想必也知道了,昨日本殿在楼中歇脚,眼观着事情的经过,”
“殿下太抬举孔某了,这经商要的就是一个信息,昨日天香楼事情空某也是知道了一个大概。”孔耀放在衣袖中的手已经紧张握成了拳头。
南宫袅端着茶抿了下,就给了身后的南竹,他面上带了温和的笑意:“在本殿要准备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身穿异服的男子说道:他在草原上都知道我圣熙贩卖私盐严重,挑了一个大的地方吃饭,想不到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使用。”
这话自然是真的,孔耀当然是不会怀疑,昨日他收到的消息就是这样,其中他也知道了当朝大皇子在天香楼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今日认识了南宫袅。
孔耀这下有点理清头绪了,他面上带了严肃,他心里开始有点动荡起来。
“本殿接到圣旨,彻查倒卖私盐,孔家世代为商,本殿想这其中孔家主应该知道些什么,希望家主能告知。”
年纪轻轻的皇子,想不到能有这么厉害的心智,孔耀观察着坐在左边的男人,皇家之人,不管在如何掩饰,那种贵气常人都不会拥有,俊逸的面容,温和的笑意,没有人敢看轻他,敢看轻他的下场都会很惨,就如现在的他。
“这倒卖私盐,孔某是知道的,但是这收到消息,殿下还是抬举了。”孔耀毫不犹豫地回道,脸上依然严肃的表情。
在南宫袅现在摊明了来意,孔耀说话就谨慎了很多,在回答南宫袅的问题时候也心里再三思索,不经意提到一些事情,他也不经意的调转话题。
“这倒卖私盐可是暴利,这倒腾几下,黄白之物可是翻一翻,足以让平民百姓百年无忧。”
“这是真的,但是这倒卖私盐还是没有多少人敢去参与的,被朝廷查出来那可是抄家之罪,能做的大多数都是不得已的。”
南宫袅在走出孔家的门,还在想孔耀这话是何意思,不得已,难懂他在指朝中与私盐团伙合作之人有不得已之情。
在孔家走了这么一趟,还是得到了不少消息,南宫袅没有立刻回府,他则是带着南竹往户部尚书府上走去,走在西街路口也不忘记买一个烤饼。
锦陌这些日子没有人管,他可是在西街出了名,问问西街谁人不知道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夜夜游走“销魂院”。
不光他一个人,还带着人家王少傅家的掌上明珠一起,王小姐女伴男装,两人一同进去,一同出来,这漫天流言蜚语可是很复杂的。
南宫袅对这些事情看的很开啊,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还是他太盲目相信锦陌了,户部尚书府最近气氛可是有些冷,不单单是小祖宗太调皮,还有那就那个常年都性情好的户部尚书最近心情不好。
就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发火了不下十次,一下朝他就进了书房,连着晚膳也不出来用,还是他爱妻给他端进去。
在他踏进府的时候,侍从见了都小声的见礼,不也阻止他往里面院子走的脚步,反正这皇子来都是找他们家小祖宗的。
“你家少爷呢?”琉珠在整理床榻,突然响起一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才看见是熟悉的人。
琉珠面色含着担忧,她快步的走了过来说道:“殿下,少爷不在这里,前些日子少爷跟王小姐出去被老爷抓了个正着,先如今,少爷被罚跪在祠堂呢。”
琉珠有那么一瞬间看见面前的男人笑意有点崩溃,她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熟悉之物,了然的小脸笑:“殿下要去看少爷么,现在老爷估计还在书房,殿下要去么?”
这问的不是废话,不去人家来这里干嘛,热情的琉珠最后得了南竹一个白眼。
锦家祠堂在后院正屋,哪里常年有人打扫,没有人去入住,显得有些冷清,一排排牌位摆放在正屋,排位面前放着大大的长桌上面贡品一系列的摆放,香炉里面的香常年不断,那长桌面前放着几个圆形的蒲团,其中一个蒲团上面正跪着一个人。
他本来是准备上前去打招呼的,只是脚步还没有踏出去,就听见另一边有了异响,顺着望去,从排位后面走出来一人,他穿紫衣,炫目的阳光散在他身上,亦有看不清的感觉。
但是南宫袅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原来这些天不见人影他都在这里。
“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见着人影出现,本来跪着安静的人就开始嚷嚷喊着饿了,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有点搞笑。
南宫邪右手拿着的食盒在锦陌面前晃了晃,面色带着打趣的笑意,很恶劣的样子,:“你很饿。”
“很饿。”锦陌眼睛看着食盒,傻傻的点头。
“那知道错了没有。南宫邪压低声音,有些怒意与无可奈何。
“什么错了没有,我哪里做错了。”她露出疑惑的神情,不一会儿她就恍然大悟,便是冷眼看着他,。“我知道,你也是一样的,你也认为我做错了,我就是没错!”她一把抓住食盒。
南宫邪顿时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他放开手中的食盒,背靠在柱子上看着少年从食盒里拿出饭菜。
他这样子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对某件事情不抱任何希望。
锦陌拿出米饭准备吃,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坐在蒲团上,回头看了靠在柱子边上的人,顿时她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她端着米饭,看着食盒里面放着的菜也不觉得很饿了,她回头又看了看靠在柱子边上的人,抿着唇瓣,星眸暗淡,神情也有点不自然。
“知道错了。”他总是见不得她伤心地样子,他也过不了自己那关,这才多久的时间,就主动的去理会她。
“知道了。”她低头,无意思的用快递波动碗里的米饭。
“那知道是哪里错了?”
“我不该去那条花街,也不应该带着王雅芝一起去,更不应该对你耍脾气。”
“你要知道,王雅芝她父亲是少傅,她也是一个女孩子,万一你们在里面出了事情,谁来救你们。”南宫邪摇头,拉过她的小手,将她拉起来,:“往后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清楚,可知道。”
锦陌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饭碗放在他手里,那意思如何,也不用南宫邪询问了,自然的夹菜,然后喂她。
南宫袅就站在正屋门口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看着那个男人用了苦肉计、先入为主,好几个计谋让那个孩子道歉。
在看看手里的烤饼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了解那个孩子的一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一次比那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