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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东烨的冬天湿冷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刺骨的寒风顺着破败的窗户呼呼的灌进来,扬意脸色惨白的蜷缩着身子依偎在床边,裹着那床薄薄的麻布被子,浑身甚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段日子,扬意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她知道她体内的醉今朝和剪翠快要将她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有时候浑身疼得她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床柱上,可是她还不想死,她还想要撑着看到宇文渊的江山慢慢垮掉,每一次蛊毒发作之时,那恨不得将她完全撕碎般的痛苦让她手掌上,唇瓣上新伤旧伤不断,甚至已经有了红肿的趋势。而现在虽然蛊毒还没有发作,但是她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蜷缩着,只能这样盯着乌木床上的精致纹路发呆。朝廷中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必然是会如同春后的野草一般蔓延的,短短几天,不说是传遍整个东烨,但是也足够吴公公将消息散播出去,足够散遍整个都城。
在这冷宫之中,没有任何人会来探望她,只除了每天到时辰了就有太监或者宫女将饭食送过来,但是每一次都是甩在门口就走的,等扬意挣扎着起来,再蹭到门口拿到那饭食之时,早已经是凉透了的。
整个冷宫安静得就像是一座死人的坟墓一样,悄无声息。她知道,是因为宇文渊下过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前来冷宫,可是这个任何
人中却不包括下这个禁令的主人——宇文渊!
已经这么窝着,出神了一整天的扬意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只留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勾勒着床顶那早已经是辨别不出颜色和式样的床幔。
突然一块透着清逸的素色锦袍进入了她的视线,随之而来的是一双雾蒙蒙似乎永远看不到底得凤眼,然后是那如墨的三千发丝。
宇文渊。
扬意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来了冷宫,没有任何的预兆,而且今天的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与往常不同。他的眼中带着一份偏执,就像是审视囚犯一样,细细地打量着她。没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只是如同一尊雕像一般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
扬意虽然知道是宇文渊将她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但是这么些的日子不闻不问,她真的是不清楚宇文渊现在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她的心里乱作了一团,但是却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宇文渊依旧保持着雕像的姿态静立着,就在扬意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体内的蛊毒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从胸口开始慢慢往全身蔓延,那种似千万根针扎般的痛楚让她皱起了没有,额头间也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扬意不知道宇文渊到底会在床边站多久,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从战场上将她带回来,此刻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冷宫,她统统不知道。这一刻,她只希望他不知道她身上的蛊毒已经发作了……
扬意身上的蛊毒已经完全的蔓延开了,若是宇文渊再不离开,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忍下来。
舒扬意的脸色惨白,嘴唇裂了好几处,有些红肿,甚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渍,瘦弱的身子轻颤着,蜷缩在粗糙的薄被里面。这幅样子,倒真的是有几分病入膏肓的味道。
“舒扬意。”宇文渊总算是开了口,但是叫的却不是他口中的“爱妃”,很直接的直呼其名。
扬意仿若是没有听见一样,死死咬着唇瓣,生怕那即将隐忍不住的痛苦溢出声。
“你不想要知道朕为什么来吗?”
房间里面那破败的窗户已经往里面灌着刺骨的风,但是扬意的手心却已经出了汗,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之前的寒冷。那锥心的痛楚和压抑的气氛让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她的理智却在阻止她。
“舒扬意。”伴随着这清润之声而来的是扬意浑身更加剧烈的痛,扬意知道她的身子早已经是在醉今朝和剪翠的折磨下,达到极致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意让她的脸色开始泛起了青灰!有那么一瞬间她眼前一片黑暗,耳朵轰鸣。心口的痛也蔓延到了全身,让她开始不住地颤抖。她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响,所有的感官就只剩下剧痛。扬意知道自己在发抖,可是到最后,她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抹温润的触感贴上她的额头,“很疼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