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踏着尘土与车轮相交的的滚动声。
在夜色下是越发的清晰,带着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
急促着。
那是谁在催促,有些东西在夜色下开始发酵,逐渐形成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直到一切都渐渐尘埃落定。
“快!一定要将这批东西安全的送到!迟了我们都没有活路!”其中一个领头人模样的全身覆盖着厚重盔甲的男子这样压低了声音喝到。
“是!”其他的人都回答到,速度又提高了几分。
就像是有什么在他们的身后追赶一样,死亡随时都在向他们靠拢。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突兀的发生了。或许应该这样说,就是那个人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大路的中央,静静站在那里,就像是融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那样。
寂静无声,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连呼吸声音都是为零。
如同鬼魂,游离在天边地之间。
只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不用管他!冲过去!”领头的男子大声喊道,“死活不论!”
他能够感觉到那种从灵魂深处直到头皮发麻的冷意,就如同是一头野兽在静静的等待着猎物,已经张开了獠牙等待着,只要稍有迟疑那就是万劫不复。
实话说,这个领头人的反应不慢,也很有头脑,至少判断没有任何问题,下达的命令在一般的情况之下那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所谓的一般情况。
马蹄阵阵,带着一种凶悍的气势,要将一切都化为湮灭。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正好拿你们缓解一下。”只听见一个温润的男声这样说着,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我是该说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么。”
有的时候他还真是讨厌这个词语。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样动的手。
只在那一瞬间发现了男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一股幽幽的气流流转在这个空间之中。 шшш •ттκan •c o
就像是被一种看不见的绳索在那一瞬间被牢牢的束缚。
被扼住咽喉,没有力气反抗,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被那股无形的绳索给越勒越紧,直到喘不过气来。
直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纯粹的黑暗与绝望之中化为平静。
以死亡前提的平静。
“湮灭,万物皆灰。”终于显出身影的男子就站在最开的位置,就像是他从来没有从那里消失过,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原本大部队的马车全部化为飞灰。
就像是一场碎片,带着一场恐怖又迷离的梦境。
月光终于穿透了那重重的黑暗。
清辉洒下,照亮了男子的脸。
那是一张温润的脸,却在此刻透着一种尖锐的凌厉,就像是渐渐堕落的妖。
那是天玑。
我从来就不明白为什么变成这样,原本坚持的东西在那一瞬间被打破了。却又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丝希望,我知道那不是什么救赎。
但是,我觉得那就是我真正的归属。
天玑看着自己已经染上了鲜血的双手,默默的笑了。
他是可以让自己的手变的干干净净的,但是他不想这样做。
哪怕外表再怎么干净,也掩盖不了
他本身早已浸泡在猩红的血液中这个事实。
他的手,早就不干净了,你说,还有谁能够将他救出去呢?
已经不需要了不是么。
“你说是不是呀,天璇。像我这种人本身就带着诅咒,是不是应该死去呢?”天玑明明是笑的那样温文尔雅却给人一种在哭泣的感觉。
从更深处的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长相更加平淡的男子,可以说他的最大特点就是普通,也只有普通能够拿来形容,他只是这样平静的看着他的兄长。
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但同时他也明白他是不能与他的兄长相见的。
与其说不能,倒不如说他的兄长大概根本就不曾看见过他。
他是天生的存在感稀薄。
就连他的生身母亲都时常忘记了他的存在,哪怕是他饿的大哭也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注意的,也就导致了没有谁能够和他正常的交流,因此他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怎么开口说话。
直到他第一次看见他的兄长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入了土,在最后的一刻也没能想起他来,甚至是他就在他们的床边静静地坐着手中还端着药碗他们也没有看见他。
或许就是一种讽刺。
就像是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是被排斥的。
他将父母埋了,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想存在感低下也是有点好处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很特殊的能力,那种能力会让他被当成妖怪抓起来杀死。也幸好他的存在感低的不能再低,所以至今为止他都活的很低调,也算得上是没病没灾。
就在他刚刚到达一个新的地方还没有打听到这是什么的地方,不过是为了不被当成怪物就在树林中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燃起了篝火,烤着刚刚打来的兔子。
嗅觉灵敏的他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而那血腥味中,有种东西在他的身体里面相互呼应,就像是磁铁的正负两级,互相吸引着。
收到了蛊惑,或者说是遵从了心底的声音:“去看看,去看看,去看看。”
血液中的躁动,让他在那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了满身是血的青年,就算满身血污也可以看得出来那张脸的温润。
很熟悉的脸,就算不曾真正地见过,他的血液再告诉着他,这个人就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了。
他的哥哥,那个一出生就是那样耀眼的人物,他只是听着父母的诉说。
就有了一种憧憬。
这个人是他的哥哥啊。
当下就使用了与生俱来的能力,一种治愈的力量,不过是要以代价的形式来换取救治的力量,比如说生命力。
他的生命里大概是用不了,所以他便抽取了周围的植物的生命力来治疗。
这种力量大概是只有魔鬼才会用的吧。
但是。
“你是我的哥哥。这样就够了。”天璇走进天玑,缓缓地从他紧握的手中取出了一张白色的纸,“那个人与哥哥你是不同的,所以,不必在意。”
只要你还在我便一直在你的身边,我们才是真正的半身,光与影才是最好的搭配不是么。
本身,这个世界就不需要两
种光,就像是天空不需要两个太阳是一个道理。
缓缓地张开那张白纸,原本应该变得皱皱巴巴的纸张在展开的那一刻又变得平整光滑。
上面是空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第五份了。”天玑看着这张纸,这已经是他们最近所截到的东西中唯一的相同点。
“看来小泱梵说的没错,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将要发生了。”天玑冷笑着,“那个家伙也就别想闲着了。看来我回去也就不用看见那张脸了。”有的时候想想某人的悲剧他就会觉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你若是想要去看看,那我便随你去。”天璇的手覆盖在天玑的手腕上,那里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开了一个口子。
盈盈的柔和的绿色光芒汇集在天璇的手中一点一点的将天玑手上的伤口修补的没有一丝伤痕,而这里周围的植物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那是生命力被强行抽取的结果。
“如此有趣的事情,怎么能缺席?天璇,别忘了你是我弟弟,我答应过你自是会护你直到死亡。”现在他所拥有的也只有天璇了,夙泱梵是从来不会属于他的,这一点从一开始他就看看清清楚楚。
哪怕最初的时候有过刹那的动心,但他知道夙泱梵的心不是他所能进去的。
他明白,那不是他所能触碰的禁区。
所以他是聪明的,在沦陷之前就早早的抽身所以现在才能待在夙泱梵的身边,就算最亲密的位置他是没戏了,但这不妨碍他欣赏夙泱梵的世界观。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以武为尊,何为正何为邪?
不过是一纸空谈,所有的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善与恶谁有能分得清?
修行千年也不及一朝入魔。
魔又何妨?至少能够活的自在,活得逍遥。
“回去吧,我有点好奇这五张白纸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让这么多的人都这样趋之若鹜。”天玑揉了揉天璇的头顶,“你大概也只能跟着我了,这辈子我若是不收留你还有谁能够忍受得了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家都说天璇的存在感微弱,基本上就算是站在他们的面前也会发现不了当做空气忽略掉。而他就能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的看清楚,这个长相平凡的青年就是他的弟弟,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与自己分离的双胞胎弟弟。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光与影才是真正的一体,他又何必去想那个在他的心脏捅了一刀的人呢。
有些时候不需要自寻烦恼了。
这边的天玑与天璇已经结束了一个任务正在往回赶那边的白水易默默地看着朱雀在用各种方法折腾那柄匕首,什么火烧,什么泡水,什么各种挤压。
果然就像是叶尘暮说的那样,这个叫做朱雀的是个蠢。
这些方法要是有用的话,他不早就解开了这柄匕首的秘密还用得着被追杀么!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朱雀在那里孜孜不倦的犯蠢,白水易有点想将断水流收回去,但那种危险感还是存在在朱雀的身上,没有淡下来反而是越来越浓烈了。
直到后来夙泱梵来了,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直接简单暴力的就用一条细细的几乎看不清楚的弦刃给切开了。
里面,是一片凝成了脂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