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纪青灵嘴里还一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要不要这么背哟?做了一辈子警察,第一次当小偷就被抓了个现行。完了完了,这次沈墨白一定会让冷夜将她吊到房梁上去。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预料中的锁链,纪青灵谨慎地扭头环视。
没有人,韬晦堂内和纪青灵进来时一样,除了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么刚才是谁在说话?难道她遇见鬼了?
管他是什么鬼,既然进都进来了,先把正经事干完再说。
站起身,迅速抓起印章,眼见就要落下去,那声音突然又道:“丑女?本王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想死?”
丑女?沈墨白真够欠抽。
好吧!被人当场抓包,再怎么横的人也没办法强硬起来,她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菇凉,还是低调一点吧!
端起桌上的食篮,纪青灵脱口道:“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来给王爷送点心的!”
“那个,沈墨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借用一下你的印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纪青灵把食篮举得高高的,低垂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学生,可垂下的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溜地乱转。
许久,还是没有人说话。贼兮兮地抬头环视,哪里有人?韬晦堂依然如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做贼心虚出现幻听了?这太荒唐了,最近她休息得很好,耳聪目明。
“沈墨白?沈墨白?”试探性地再唤两声,韬晦堂内还是静悄悄的,纪青灵松了口气。
幻听,一定是幻听。
将食篮放下,抹了把冷汗,纪青灵嘀咕道:“搞什么搞?被沈阿白吓出毛病了吗?”第三次抓起印章。
“没脑子还不长耳朵,笨女人!”这一回的声音清晰无比,她绝对不是幻听,纪青灵顿时大怒。
我勒个去!是骡子是马只管拉出来遛遛,这样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怎么回事儿?她纪青灵可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岂会怕鬼?
“沈墨白?你给我出来!你装……”话音一顿,纪青灵突然像想起什么,绕到书架前,刷地一下拉开了帘子。
果然,书架上立着个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
大概是纪青灵的动作太突然,金刚鹦鹉被她吓了一跳,扑腾了两下翅膀,突然仰起头张嘴道:“吓死我了,笨女人?你是不是想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金刚鹦鹉的神态倨傲,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纪青灵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噢!沈墨白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怎么养只鸟跟他一样又拽又横该死欠抽?
抡起拳头,纪青灵便朝它挥去,挥到一半,手又收了回来。
金刚鹦鹉不是画眉,它体型颇有点大,要揍它或者拔掉它的毛她还真的有点不敢,万一这臭鹦鹉啄她一下怎么办?
与这只趾高气昂的臭鸟对峙良久,转转眼珠,突然扫见它脚上的小锁链,纪青灵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会吓人是吧?会骂人是吧?丫的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吓人,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点亮桌上的烛台,纪青灵坏笑着举起来:“乖王爷!亲爱的夫君!今日,本王妃给你做道生猛烤乳鸽,改善改善伙食如何?”
许是察觉到纪青灵居心叵测,金刚鹦鹉猛地侧过身将脑袋藏进了翅膀里,但嘴里却不依不饶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敢非礼本王?”
吼吼!沈墨白每日宅在韬晦堂中都在亦*马?她这叫非礼?
想想也对,一只没了毛的鹦鹉,大概跟脱光了衣裳的人也差不多。那她就好好非礼非礼这只该死的臭鸟吧!
对着蜡烛轻轻一吹,火苗呼地一下偏移过去,瞬间就舔上了金刚鹦鹉的毛。一股浓郁的焦毛臭味弥散开来,熏得纪青灵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金刚鹦鹉被火苗吓得扑扇着翅膀又蹦又跳,大喊道:“纪青灵!你是不是想死?”
呀哈!到了这时候还嘴硬,沈墨白养出来的鸟果然不同凡响。这回金刚鹦鹉连名带姓喊出来了,可想而知沈墨白每日把自己关在韬晦堂里咒骂了她多少遍,才会养出这么有个性的臭鸟。
“我叫你骂,我叫你骂!”说一句,纪青灵对着火苗吹一口气,火苗便在掌握极好的力度下在金刚鹦鹉身上舔一下,韬晦堂内顿时叫骂连连。
纪青灵还没这么大的胆子真的把这只金刚鹦鹉烧成烤乳鸽,这是沈墨白的书房,这只金刚鹦鹉既然能与沈墨白日日相伴,可见,它在沈墨白心中的地位多么高,至少比她这个王妃值钱。她要是把这只臭鸟弄成烤乳鸽的话,估计要不了一天,她就会成为下一只烤乳鸽。
看着金刚鹦鹉上下跳窜,却摆脱不了脚上铁链的狼狈模样,纪青灵觉得超爽。
此时的金刚鹦鹉无疑就是她眼睛里的沈墨白,她不好好调戏一下这只臭鸟,怎么对得起沈墨白用锁链锁她的大恩大德呢?
大概是玩儿得太投入,纪青灵越靠越近。就在她举起蜡烛又一次对着鹦鹉吹火苗时,原本狼狈逃窜的金刚鹦鹉突然停下认真地看向她。
纪青灵猛地一愣,她似乎在金刚鹦鹉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嘲讽。
嘿!奇了怪了,一只鹦鹉而已,它会嘲讽?
貌似,它不止是嘲讽,还很鄙视她。
还未反应过来,鹦鹉的翅膀一抬,居然向她直剌剌地挥下来。
这一下挥得力道不小,蜡烛倐地一下熄灭了,而纪青灵的脸上也被金刚鹦鹉的翅膀不轻不重扇了一下。
说是扇,却不疼,感觉倒有点像是摸,而且,怎么摸得那么有水平?
下一秒,金刚鹦鹉已再次开口道:“笨女人,本王逗你玩儿,你还来劲儿了,真的想死吗?”
这一句金刚鹦鹉说得闲适又散漫,哪里有半点慌乱的样子,暗沉沉的环境里,它倨傲懒散的模样活脱脱就是鸟化了的沈墨白。
纪青灵彻底被雷到了,她,她,她这是被一只鹦鹉调戏了吗?
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再也顾不得沈墨白会不会生气迁怒,纪青灵扯住遮盖书架的帘子就向鹦鹉兜头罩去,继而,又动作麻利地掏出丝帕将鹦鹉的巨嘴绑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