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城,够资格知道康家存在的人,那也就那坐头把交椅的,所谓的一把手;不过呢,在这知道丰纲的人,那就多了去了,包括各式江湖人物,官方的各个层次,这对于丰老大的名气,那也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过呢,这丰老大的主要势力还是在冰城,因此对于这丰老大的名声,在这莫城那只能算是江湖规矩那般的尊重,并不会有太过直接的利益关系,也不会有太过直接的利益冲突;
因此,在这一年的刚开春,这连正月都没有过完,这丰老大便开始在莫城活动,这帮江湖人和官方的人都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认为这丰老大要出批大单,这在莫城活动活动;
然而在这正月里过去之后,这都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那丰老大如果只是为出货在这莫城走动的话,那是正常的;可这丰老大的举动明显是不正常的,因为在这不到半拉月的时间里边,这丰老大竟然吃掉了莫城本地的几个不大不小的势力,比如那有几个场子,或是一条红街之类的;
对于丰老大这样的举动,这江湖人都觉着这事儿好像是不怎么对;可这倒底是哪儿不对了,这却又说不清楚;
这莫城因着那边境贸易的集散点的位置,这倒是也够繁华的;可是在整个江湖都知道,在这莫城那只有做边境贸易才是真正赚钱的生意,而那些普通的江湖势力,比如玩场子地盘之类的,那虽然也是够赚钱,可这要比之做边境贸易,那就相差得太多太多;
这样算来的话,那这丰老大如果说是抢地盘的话,这好像也不是个事儿;这地盘有什么好争的,当然这也是江湖规矩,既然通过莫城出货,那么对于本地做这集散的势力,这只需要付钱就行了,而且这笔费用比之出境一次,那只能算是个小钱,这但凡做边境贸易的人都能够付得起,或者说都按照江湖规矩支付必要的费用;
既然这抢地盘没有大的用处,那这丰老大是要做什么?开场子?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那丰老大在冰城可都是排得上号的势力,犯不着上莫城来抢个地盘开个场子什么的;
除开这不赚钱的抢地盘,甚至连那些做集散的势力这都没有去碰,那这丰老大的举动就有那么些耐人寻味了;而关于丰纲的真正用意,到此也没有谁能够看得出来;可是想想也对,这丰纲什么人,那在这东北边境呆多少年的人了都,这有点什么动作,那要是让人一眼就看穿,那还混个屁,趁早回家抱孩子去;
在丰纲的谋划之中,这到摆明旗号到莫地抢地盘,那是第一步,当然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以丰纲的谋划,这首先便是要摆着他自己的旗号到莫城抢下一块地盘,但是这同时又不能触及到这莫城那些强势势力的利益,也就是那些做边境贸易集散的势力,他们的利益这暂时还不能去触碰;
原本很简单,但凡能做这边境贸易的人,那谁的背后不是有着官方的支持;要知道这边境贸易说着挺热闹的,其实那都是非法走私;只是在这东北边境,那非法走私,处于半公开的状态;或者说这对于江湖人来说,这都知道;而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那也只能算是知道这帮人做的什么意,可这具体的门道却一无所知;
丰纲的步骤很明确,这第一步就是在莫城抢下一块地盘,然后再去碰那帮做集散的势力;这样一来,那势必会引起冲突,或者说就干脆点直接开打;而这一开打,那么这各方人物就都会掺和进来,包括那些隐瞒在背后的人物;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这康家便趁机出场,利用手中的强势力量将这莫城的所有势力一扫而空,然后便会在这个过程之中建立起属于他们康家的威信;最后再通过那莫城的一把手,也只有他才会知道这康家所隐藏着的力量;
当然,在这个时候康家已经有支会过那莫城的一把手;让其在旁边呆着凉快凉快,等他们康家将莫城拿到手之后,再官方出面,按着规矩承认他们康家所谓江湖势力的存在;
而在做完这些之后,那莫城的一把手自然也是不能帮干忙是不;到那个时候,这一把手自然也是有着他的利益,而这利益其实挺简单的,那就是给那一把手送政绩;
在丰纲的谋划之中,那康家在想将莫城拿在手中,这自然得动用武力不是,而且还会将这莫城原有的江湖势力给一扫而空;这样一来,这一把手便可以说是在打黑除恶,然后为其政绩美美的添上一笔;
而在实际上呢,跟本不需要官方出面;或者是象征性的派几个员警出去逛逛,再做个什么打黑除恶的宣传,等这事儿一完,那这平民们也知道那是官方在打黑除恶;
这样一来,那康家拿下莫城所需要动用的武装力量,这便可以解释得过去;而且这平民百姓们还会为那一把手歌功颂德,而这实际上便是那一年那惊闻全国的东北扫黑风暴,按官方的说法,那这一场扫黑风暴是一扫这东北地界里自立国起的黑恶势力,所谓大快人心;
实际上呢,那不过只是一场利益交换的副产品而已,这真不值得有什么所谓大快人心的;而那帮所谓的扫黑英雄,那也是纯属扯淡;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善后的事儿了,这时候还没到那个阶段;在这个时候,丰纲在还在那儿扮演着抢地盘的恶霸,在那儿大小通吃的,逐步将这莫城的江湖势力给收入囊中;
就在丰纲玩得有些疯癫的时候,这康瑞从京城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初步得到了那帮官僚们的承诺;这只等着后续的资金注入,那么老太爷便可以荣休归乡;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实际上这康老太爷子已经处于濒死状态,这没有几天的时间了;
或许吧,正是康老太爷这没几天时间了都,京城的那帮官僚们才松了这口风,让康瑞尽快注入资金,然后这你好我好大家好结局;
这随着康瑞传来的消息,在这丰纲听来,那便是动手的时机到了;于是这便建议文萍立即动用康家的力量,这尽快的将莫城拿到手中;
这丰纲真不愧是这打混了多年的老狐狸,这时机着实抓得准;
在这个时候,这康在京城得到那帮官僚们的承诺,同时呢这又还没有最后结束;也就是这康家得到承诺,同时这手里又还握有可动用的军方力量;这正好处于康家退出军队之前,或者说交接的过程之中;
对此,文萍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便支会康承,这将他们康家的力量调集;而这丰老大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疯,这首先便是去抢了那莫城最大的集散仓库,然后公然的与其他的势力火拼;
实际上来说,这丰纲确实达到了他所想要的效果,成功的将这莫城的江湖水给搅乱,也将这些势力背后的那些隐藏着的老狐狸给逼了出来;只是这些所谓喜欢玩隐藏的老狐狸,那放在江湖里倒也是个人物,可这对上康家与郁林清堡这般势力的精心设计,再加上那绝对优势的武力,这便成了那么一个笑话,让这丰纲给活活阴死,或者说到死都没弄白这倒底是怎么死的;
康承在得到文萍的指令之后,这没有再质疑什么,这便立即动用了手中的力量;而这军队从来都是一个国家里最大的暴力集团,而这样的暴力集团用于这江湖争斗,那这过程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那纯属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玩闹,这便将那些所谓在江湖里声名赫赫的人物给收拾掉;
这武戏没有什么看头,而这武戏过后,这各方人物便开始登场;
这首先登场的便是那莫城的一把手,这在哪儿装模作样的做了一番扫黑除恶的总动员,然后在闹局的广场上集中了一批看上去比较新的警车,然后便浩浩荡荡的开了出去;
而这出去之后,便是大游行;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是有抓到几个所谓黑恶势力的头目;而实际上呢,那些不过是丰纲事先在抢地盘的时候所留下来的小角色,这就当个小玩意儿送给官方玩;
只是这样的小角色,那在平民的眼里,那也是平常在街面上打架斗殴的黑恶势力份子,甚至还有些平民们受过他的欺负;于是呢,这便成就是那一把手的政绩;
你看那平民曾经受这些黑恶势力份子欺负的,而且这些平民可是能够经得起祖宗八代考察的平民,绝对不是找来的群众演员;于是这各方人物便再没有其他的话说,只一个劲的赞颂着这次扫黑除恶的壮举;
与此同时呢,这康承也开始出面收拢那些残余的江湖人;当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们康家在这个时候拿不出那么多的江湖人来控制莫城,只能是去收拢那些以前不知道跟着哪个大佬的江湖人;
这想要控制住莫城,那还是得依靠这帮老江湖;不过呢,这也是暂时的;等他们康家平稳下来,这势力也到相对稳定之后,或者说这适应了角色的转变,有了自己的人手,那这帮老江湖就得逐步的给做掉;
不要说无情无义,利益之争本就是这样的;而且关于除掉这帮暂时可用的老江湖,那也是可以为后来所培养出来的自己人腾位置,这所谓给钱给名,或者说要让人对他们康家效忠,那自然得给足金钱与地位不是;
这要钱,他们康家有;而这江湖地位,那就得踩着别人上去;做掉这帮暂时收拢的老江湖,为下边的新人腾位置,那这份恩情便是他们康家给的;这也就是所谓双赢的局面,这原本的老江湖除掉了,而且这还能收拢后进的人心,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呢,这些事儿都得逐步逐步的来,不能太过着急;而在这个时候,康承对于文萍的认知再次改变;不再是那仅仅是小瞧了文萍,换之的是敬畏;
不要说这事所动用的力量还是他们康家的,这要干架,那只要是个人都会;特别是对于手里有力量的人,这要干个架多简单;这难的是怎么去谋划,所谓攻心为上,对阵为下;
而以文萍的谋划,当然这事在康承看来那就是文萍的谋划;而对于丰纲,这康承并没有太过注重;或者说这也是老爷子有意识的做法,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总不能将自己手里有些什么能人都让别人知道不是;
以此,在康承的认识里边,文萍这次的谋划是极为成功的;同时对于文萍这样一个女人竟能谋划出如此的大局,这不由得心生敬畏;如果说文萍对他们康家也用这般的心计的话,那么他们康家在这次的难关之中,那也只是等着挨宰的份儿;
不过这康承在哪儿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文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文萍这时候所想的东西,其实挺有些复杂的;
关于这拿下莫城的谋划,这实际上虽然是丰纲谋划的,可是这却也是她文萍一手掌控的;以文萍那原本从来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性情来说,这次的事还真让她有那么些感触;
或者说那权势总是让人痴迷,原本的文萍从来不去触碰这些东西,那还没有什么彻身感受,或者说只是在书上看过而已;
现在呢,却是由她一手掌控,随着她的指令下去,这整个莫城都给搅得是腥风血雨;在她那轻启丹唇所发出的指令,让那么些鲜活的生意死去,让那帮暴徒以她的意志行事,这不由得让人有着那么些对权势的感触;
而最重要的是,对于这样的杀戮氛围,她文萍没有感到丝毫的厌恶,反而还有那么些欢喜;当然,文萍并不是那嗜杀成性的人;甚至可以说到这个时候,文萍都还没有将她那双手给沾染上猩红,或者说至少没有直接沾染到猩红;
可是为什么却并不厌恶这样的杀戮呢,为什么还会有那么些欢喜呢;这个文萍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说身为那郁林清堡的大小姐,这些东西是天生就带着的吧;
毕竟那前朝皇室后裔,那也是在那般的乱世之活下来的;而到这个时候离那乱世并不算遥远,甚至于这老爷子都是出生于乱世之中,只是到他们文萍这一辈才出生在和平时期;
可那乱世之中存活下来的皇室后裔,那骨子里还没有消磨掉他们血脉之中的戾气;就如同文黎一般,在遇到渝闲之前,那也是从未沾染过猩红的,可却能够陪着渝闲在那暴雨之中狂暴的杀戮,却没有半点的不适应;
或许吧,这家世及其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以郁林清堡在那片草原上存活下来的经历,这就算是小一辈人那也是有着坚定的意志的,或者说对于杀戮都有着天生的适应性;
在这个海棠随风银杏雨,夕阳如梦的二月里,这莫城都处于动荡之后的回复期;而对于这莫城换了主子,这各方势力也在康家事先支会过的官方的帮助之下,得到了承认;同时他们康家算是奠定了这转换角色的第一步,似乎这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康老太爷也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病逝在京城里那座所谓高干特殊病房里,而这所谓养儿防老送终的,却只有康瑞一个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如同康家这般家世的人家的悲哀;
不过呢,这康老太爷的逝世,却让这康承有那么些悲伤;再怎么说他也是康老太爷最宠爱的孙子,或者说以前康承那般的张扬不懂事,这实际上便是康老太爷给宠出来的;毕竟他康承是康家的独苗,这受康老太爷的宠爱那也算是正常的;
现在,康承虽然在这些年间已经有了变化,可对于康老太爷的那份祖孙情谊,却并没有改变;所谓这越是有权有势的家族,那份亲情越是寡淡;可在这个年代里,这他们这些世家,却偏偏有着那么些不适宜的情感,也不知道这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而随着康老太爷逝世的消息传来的同时,这康瑞也与文萍做了些交谈;除开文萍这次漂亮的谋划之外,还有那就是他们康家随着这康老太爷的逝世,这算是真正的走到了十字路口;这道坎能不能过得去,那还得看文萍对于他们康家倒底还剩下多少情谊;
或者说是等着郁林清堡给出最后的答复;因为这康老太爷逝世,那么在京城那帮官僚的眼里,他们康家便成了没有依靠的孤儿;这想要活下去,那么就必须得拿出诚意来;
而这笔所谓诚意,到现在还在老爷子的兜里揣着;文萍虽然随着康瑞到了冰城,可这并不代表着老爷子会将所有的资金让文萍一起带来;
关于这一点,康瑞知道,文萍也知道;而到这时候,那已经算是最后一步了,所谓行千里只差半步便会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