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水清浅得知了自己的过去之后, 就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帝都见父母家人,逮着沧海鋆就唠叨个没完:
“睿寒,我们什么时候回帝都?”
“睿寒, 还不启程吗?”
“睿寒, 我好想爹娘啊。”
......
沧海鋆无奈, 搂着娇妻哄来哄去:“浅浅, 不是说好了吗?再等几天, 就这几天了,好不好?”以前是他急,现在换她急,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水清浅撇着嘴,显然不乐意。
“浅浅, 要不我陪你去逛街——”沧海鋆试图转移她的眼光, 他也希望能早些时日回帝都, 但水城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走不了啊。
“不要!”水清浅断然拒绝, 她再也不要去逛街了,街上人们看她的眼光都好奇怪,甚至有的人见到她就跑,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她有那么可怕吗?水清浅曾经自我检讨了一整个下午。
想想也知道,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后娘娘, 手握生杀大权, 水城百姓都很忌惮她, 尤其是那些曾经说过她坏话的人, 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生怕一个不走运撞到她手里, 落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凄惨下场。
还有,水清浅若要出门买东西了,人家掌柜的都不敢收她银子,还捎带着赠送一大把“福利”,笑眯眯地招待,丝毫不敢怠慢。
一连几天都是这种奇怪的现象,水清浅只好躲在家里,不再出门了,本以为可以图个清静,没成想她发觉府中的下人们也是奇奇怪怪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像她一个不高兴就会惹得他们全家一起遭殃不可。
她有那么暴力吗?水清浅继续自我检讨中......
沧海鋆也很无语,对于这些情况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不但如此,就连大宝和小宝也交了许多新“朋友”,这些“朋友”也都三五不时地送大宝小宝一些“礼物”,至于这些“礼物”有几分真假情谊,明眼人一看就知。反正他们一家人也快要离开水城了,沧海鋆姑且先由着他们胡闹。
最近沧海鋆一直在家陪着娇妻,夫妻俩难得的享受了几天二人世界,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感情更胜从前。只苦了沧海鋆自己,美人在侧,软玉温香在怀,只能看不能吃,甚是憋屈。
“嗷嗷——”大雪吱一声,将主人的视线引到它那里,示意碟子中的毒酒快喝完了,它还要。
“浅浅,你怎么知道大雪小雪它们喜欢喝毒酒的?”沧海鋆将碟子中的酒满上,稀奇地看着小雪埋头奋斗,喝得津津有味。
“哦,是这样的......”水清浅将云中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却不想身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睿寒,怎么了?”水清浅眼见情况不妙,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那个云中子该不会真是个坏人,吧?
“你说云中子是大宝小宝的师父?”哦!天啊,他没听错吧?
“......是啊。”水清浅心里没底,心道情况不妙啊。
即便早知会得到这个答案,沧海鋆还是吃惊不小,压下心里的汹涛骇浪,努力平复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浅浅,那云中子......是我的师尊!”
师尊?水清浅心里一怔,懵了。
“浅浅,世人只知道我师父天机子神功盖世,精通各类奇门遁甲......却是无人知晓他究竟师承何处,连我也仅仅是听师父提起过一次,他的师公就是云中子道长,按辈分算我要尊称云中子一声‘师尊’!”
“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水清浅怯怯地瞥了沧海鋆一眼,心里打鼓。又不是她的错!对,不是她的错,她没错,要怪就怪那个云中子,死皮赖脸地非要收大宝小宝为徒,她没错!没错!
她真的没错吗?只有天知道。
“浅浅,你还没听明白吗?云中子是我的师尊,那他的徒弟就是——”沧海鋆咬牙切齿地提醒道。
“呀!我知道了,他的徒弟是你的师公!”水清浅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却不知此话一出,身边男人的脸色更加铁青了。
“你才知道?”沧海鋆脸色不善,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生生蹦到了他的爷爷辈,大宝小宝这架势简直是要逆天啊!他憋屈,十分憋屈,非常非常憋屈!
沧海鋆觉得自己真是有够悲催的!娇妻不能碰,儿子要逆天,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啊?那......那个云中子该有多老了?他多大年纪了?”水清浅永远都不在状态,突发一枪,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了个叫沧海鋆险些吐血的问题。
“你——你真是——”沧海鋆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的娇妻,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哎!他这位少根筋的妻子,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要拿她怎么办?
沧海鋆头疼了。
......
室内一度陷入沉默,大雪小雪喝饱了,趴到窝里呼呼大睡,不管主人的死活了。沧海鋆自顾自地品茶,消化刚刚得知的惊人消息。水清浅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心里头越来越痒,最终忍不住好奇心作祟,还是问出了声:“睿寒......那个云中子......到底多大年纪了?”
沧海鋆满头黑线,任命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娇妻抱在大腿上,聊以慰藉他那颗受伤的心灵,薄唇倾吐,两个字应声而出:“不详!”
“啊?怎么会?他不是你的——”水清浅惊讶回头,瞧见沧海鋆面色不善,识时务地打住了,不再追问。感受到男人的无措,水清浅乖乖地呆在他怀里,然后给了他一个香吻,算是安慰,却不知羊入虎口。
“唔——唔唔——”水清浅的小手抵抗着他的侵犯,却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力,慢慢地在他怀里瘫软下来,享受着他带给她的奇妙感觉。
唇舌交叠,津液相融,久久沧海鋆才放开怀中的美餐,两人唇边拉起一道暧昧的晶莹丝线,更显躁动。
“浅浅,当年我们就是在水城成亲的,就是在淼淼涺拜堂的。”沧海鋆沙哑着声音,用强大的控制力压制着身体的悸动,不叫自己将怀里的可人儿扑倒。
“嗯,我知道。”水清浅靠在他怀里平复着刚才的热潮,不解他为何会突然说起此事。
“浅浅,那时我们只拜了堂,却没有入洞房......”沧海鋆继续提示,邪魅地一笑。
水清浅一听这话,身子一僵,饶是她再笨也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赶紧转移话题,打起了马虎眼:“对了,睿寒,我们去后院赏花吧,好久都没有去过了——”
“浅浅,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水城,离开淼淼涺,在我们启程回帝都之前,我想......”沧海鋆不鸟她的提议,接着刚刚的话题,扔下一个炸弹,“我想——要了你。”
“要......要了......我?”水清浅吓得就要挣扎出他的怀抱,目的:逃跑。
“浅浅,好不好?”沧海鋆禁锢着怀里的可人儿不叫她得逞,趁现在他势必要得到一个满意回复。
“不——好——不——。”水清浅实话实说,脸上火辣辣一大片。
“好!既然浅浅都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沧海鋆一锤定音,然而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紧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一顿狂吻,直到怀中可人儿柔顺地任他欲所欲求,不再反抗。
一个长长的吻终于结束了,水清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卖了,呆在买主——沧海鋆的怀里平复心情,想着他刚刚的提议,脸上阵阵桃红,看得沧海鋆心动不已,真想扑上去将她吃干抹净了,但是——他不敢!
“浅浅,你有没有觉得大雪小雪好像太能睡了?”沧海鋆心知刚刚的事情自己最好见好就收,免得到时候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所以他故意转移话题。沧海鋆看着房角处睡得昏天暗地的两只雪球,皱眉,大白天的就睡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记忆中它们不是这么贪睡的。
“呃——云中子道长说,九尾天狐不能轻易得出现在世人面前,否则必引轰动。所以大雪小雪只能藏在这里,趁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遛遛风,渐渐地黑白颠倒,就成了现在这样子......有什么问题吗?”事关大雪小雪,水清浅抛开刚刚的羞涩,担心起来。
“没事。”沧海鋆寻思着小算盘,看来要找个合适的契机昭告天下大雪小雪的身份,而——封后大典,貌似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想到这里,沧海鋆心中一动,将娇妻抱得更紧了。
最近这些天凡是借“拜见皇帝皇后”为由来淼淼涺的官员,都被展云一股脑地拦在了大门外,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少。淼淼涺的氛围依旧祥和而平静,当然了,若是抛开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皇上皇后”的言论,日子就更美了。这期间,沧海鋆背着水清浅亲临了一趟都尉府,至于君臣都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澹台烈将军快马加鞭地出了水城,似有急事。
欧阳振东决定随水清浅夫妇一起回帝都,这几天一直忙着安排陶然阁的交接事宜,目前渐渐收尾,眼看再有个一两天就大功告成了,就在沧海鋆的期盼与水清浅的羞涩和大家都正高兴的当头,却好巧不巧的,偏偏陆远风带着夫人柳如枫来淼淼涺报道了,美名其曰:“路过,顺便来看看水儿。”
真是——煞风景!
沧海鋆的脸色很不友善,通过展云的调查他知道,这个叫陆远风的男人可是曾一度对浅浅有意思,他不去找他算账,他却不知死活地撞到枪口上来,既然如此,哼哼!正好浅浅在后堂忙活,那么他何不......沧海鋆邪恶地一笑。
“草民陆远风(柳如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陆氏夫妇磕头行礼,他们前阵子外出谈生意,昨天刚刚回到水城听说了水清浅的事,吃惊不小,本以为她被夫君所抛弃,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当朝皇后!
沧海鋆正襟危坐,看着跪在面前的夫妇,良久不出声,惹得陆氏夫妇手心直冒冷汗,摸不准这位皇帝大人的心思,只得继续跪着。
“陆夫人无须多礼,起来吧,赐座——”沧海鋆眼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为柳如枫解了围,至于那个讨厌的陆远风嘛......继续跪着享受吧,敢打他女人的主意,找死!
陆远风久经商场,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想想自已以前的作为,顿时明白了皇帝大人为何不快,他心里苦笑,只叹造化弄人啊!
“陆少主,朕听闻皇后曾言你们夫妇救过她的性命,今天既然来了,正好趁此机会朕要好好谢谢你们夫妇,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沧海鋆慢条斯理地问话,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刻叫人家跪在地上是多么恶劣的致谢态度!
“草民不敢!落霞岛居民众多,即便不是草民,也会有其他人救皇后娘娘,草民只是恰好碰到了而已,不敢奢望皇上的赏赐。”陆远风诚惶诚恐地拒绝,他是聪明人,自知已经惹得皇上大人不快了,更不敢仗着那件事得寸进尺地邀功了。
“既然陆少主如此坚持,那朕也不好再勉强了。”沧海鋆面露惋惜之色,心里却乐开了花,那陆远风不要更好,自己还省下了!
柳如枫眼见情况不妙,但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插话,只好握紧双拳,替自己的夫君捏了一把汗。
“听说陆少主家......是做生意的?”沧海鋆试探地开口。
“回皇上,草民不才,经营着几家商铺,难成大器。”陆远风保守回答,水城的人,上到九十岁的老翁,下到两三岁的小孩,是人都知道他们陆家的声威,何止是几家商铺,而已呢?
“陆少主过谦了,不知旗下产业都有哪些呢?”沧海鋆的眼神晦暗不明。
“回皇上,只是些不入流的产业,说出来怕皇上要笑话了。”陆远风摸不准皇帝大人的心性,保守地采取了自贬政策。
不说?不说他也知道,他早将陆家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沧海鋆邪魅一笑,心里的恶魔因子一通通地冒出来了,要不要打压陆家的生意呢?
要!当然要了!至于打压程度有多少?沧海鋆的心里边开始纠结了,拿捏着合适的尺度,再怎么说他们夫妇也救过浅浅的命,他也不好赶尽杀绝了不是?沧海鋆认为他自己还是挺善良的,没有对“情敌”下狠手,殊不知这只“情敌”只是他的假想敌罢了。
“陆少主,眼下皇家正有一批瓷器生意正在招募商家一起合作,不知陆少主意下如何呢?”沧海鋆打定主意开始下套了,只等着这个陆远风跳进去。
与皇家合作?这可是所有经商者梦寐以求的好事,陆远风忍下心里的激动就要开口答应:“草民多谢皇——”
“睿寒,姐姐姐夫来了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随着一声抱怨水清浅破门而入,打断了陆远风的话,她正好瞧见沧海鋆来不及收起的邪恶嘴脸,眼睛眯了眯。
“咳——浅浅,你来啦。”沧海鋆心叫糟糕,浅浅不是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娇妻那副想要杀人的表情,貌似不会轻易饶过自己的,怎么办?沧海鋆寻找着脱身之策,瞥见依旧跪在地上的陆远风,赶紧上前,亲自扶起他热情地发了赦免令,“陆少主快快请起,您是浅浅的救命恩人,万万不可如此客气,这件事就真么定了,改天朕派人来跟陆少主详谈。”
呃......这是什么情况?沧海鋆突如其来的热情打得陆远风措手不及,懵里懵瞪地起身,晕晕乎乎地谢恩:“草民谢皇上赏识。”
“陆少主说得哪里话,您是浅浅的姐夫,也就是朕的姐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陆少主再这般客气,朕可要生气了!”沧海鋆友善地、笑眯眯地、恭恭敬敬地将这位姐夫大人送到座位前坐好,心里却是异常憋屈,但是没办法,他自知浅浅对这对陆氏夫妇极尽尊敬,在娇妻的眼皮子底下,他就算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放肆。
做完以上一系列的官方假象,沧海鋆瞅了瞅娇妻的脸色,见她没有不悦,渐渐放下心来,踱步来到水清浅面前,拉着她的小手宠溺一笑:“浅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若再不回来,你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水清浅甩开他的大手,开口下了驱逐令,“睿寒,姐姐姐夫是来看我的,这里没你的事了。”
“呃......浅浅,为夫留下来好跟你一起——”沧海鋆试图挣扎。
“不必,你可以走了。”水清浅板着脸不给他机会,这件事没得商量,她可是没忘记方才她刚刚进门时他那副算计的表情,留他在此,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