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对付下面的那些大兵,说道理是行不通的。这些鲜卑士兵,大字不认识一个,说道理也听不懂也不会听。对于一群信奉草原生存法则的家伙,能够用所谓的教化?就算有人愿意贡献,没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根本就不行,而且是从年轻一代就不行了,必须要从小孩子教起。
谁会花费那个时间来干这个不讨好的事儿?
对付这些大兵只有几个法子,一个就是打,二个就是赏赐。告诉他们做了什么事会被打甚至会被杀,告诉他们做什么会被赏赐。
这两个就行了。至于其他一个没人手和时间,二来也没有那个必要。
秦萱这段时间狠狠的打了好几个被她抓着在城内想要抓住女子糟蹋的士兵,是真的打,抡起马鞭就抽。连踢都不踢,铺头盖脸的打。用马鞭打人,恶狠狠的那种也要打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打死人,所以秦萱经常是把人抽的满脸血,见一个抽一个,见一群抽一群。要他们好好地来,满脸血的回去。
她还会把自己手下的兵一起带上,真的是遇上对方成群结队都不怕了。因为普通的士兵和精兵真的没法比,冲上去一个来回就能将人撂倒在地。
她这样自然是有人看她不惯,有人去告状。消息是一层一层的往上送,如果不想自个前途断送,没几个会选择越级上报。
结果这种把士兵抽了一顿的事,没有几件会送到慕容泫面前的,慕容泫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那些事已经够这位大将忙的了,还能回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些人十分耿直的送上去了,送上去之后,从此就没有了消息。也没有人敢去问慕容泫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长,众人也知道秦萱是个行事霸道的主儿,更要命的是,他背后还有个给他撑腰的靠山。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而且真正富有所谓的正义心的没几个,渐渐的有人知道秦萱那抽人的功夫,而且抽完人之后,管你上头的伍长或者是百夫长是谁,照抽不误,抽完了,她还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找她来吵架的都没有一个。
以前还有自己部下被她抽,实在气不过要来找麻烦的。结果现在连个找麻烦的都没有了,因为都知道她不好惹,手下人被打了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
秦萱在那些底下的士兵眼里,由狗仗人势变成了一只张着两只大钳子横行霸道的大螃蟹,这只大螃蟹后面还跟着一群不好对付的虾兵。
慕容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那些士兵私下的抱怨,当着秦萱的面笑的眼泪横流,将美少年的气质毁坏的干干净净。
他笑的都喘了,指着秦萱还是直不起腰。
慕容泫在那里翻看文书,抬头就见着弟弟笑的满地打滚的样子,“你很闲?”
最近燕军加大了对高句丽的攻势,高句丽已经被燕军连续拿下了几座城池,直逼丸都城。兔子没活路了都会红着眼咬人,何况是高句丽人,最近遇到的也比以前稍微棘手了些。仅仅是一些。
高句丽立国很久了,家底是有一些,奈何和中原隔着辽东和鲜卑,汉化程度并不是很高,加上高句丽本土贫瘠,城池也并不坚固。燕军来势汹汹,自然也有些招架不住。
如今慕容泫就是等着给高句丽这正在蹬腿的兔子上来一刀,至于是一刀致命,还是慢慢的割肉放血,那都是他的事了。
“最近又没有攻城,而且都没有打到丸都城,我自然也就没多少事。”慕容明手里的事前锋,因为本人勇冠三军,所以他手下的士兵也个个舍生忘死,跟着他往前冲,按道理来说前锋应该是减员最快最厉害的,偏偏到了他这里,就翻个样儿。
“你这话的意思是怪我?”慕容泫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慕容明。
慕容明摸了摸头,他正坐起来,面上还是少年人活泛的神情,“属下不敢。”
“不敢?”慕容泫抬头来看他,“你敢的事可多了去,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慕容明闻言冲慕容泫傻兮兮的笑。
“你好好给我老实一点,我就能松口气了。”慕容泫毫不客气的说道。
秦萱原本在一旁做布景板,听慕容泫这么说,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慕容泫这口气还真不像哥哥训斥弟弟,反倒是有几分老子教训儿子的味道。
说实话,都说长兄如父,可是慕容泫这里,兄弟几个都不是同母所生,而且慕容泫和慕容明也就相差两岁。
才两岁!
要是差的多了倒好想,可是这不过是才两岁。两岁的差距并不大,甚至兄弟还能抱在一团打架。可是慕容泫那对着慕容明简直就是对着个儿子一样,比较正常的也应该是慕容捷那种吧?
“三兄说的这话,好像我就是个只会闯祸的。”慕容明还真的是个孩子。
“你呀,多去看看你手下的兵,我就能够省不少事了。”慕容泫对付慕容明已经颇有心得,几句话就能够让小少年跳脚。
慕容明虎着张脸出去,慕容泫再继续低头下来。
过了好会,慕容泫才抬起头来,手掌撑在脖子上,俯首看书久了,脖颈就会酸疼无比,时间一长,别说低头,疼的动都不能多动,只能保持着直瞪瞪看天的姿势躺在那里。
“将军要不然休息一会?”秦萱瞧见慕容泫这僵硬着脖子,问了句。
年轻归年轻,但是低头看东西久了,颈椎还会抗议。
慕容泫扶着脖子,慢慢抬头看秦萱。秦萱被那双茶色眼睛看着,莫名的就一阵心慌意乱,她赶紧挤出一个笑。
“你会写字么?”慕容泫问。
“会,不过属下的字写得很丑。”秦萱似乎猜到慕容泫要她做什么,立刻就给自己抹了一把黑。
“……”慕容泫想让秦萱帮自己将那些文书给回复了。他口述,她来执笔。以前曾经有段日子,她模仿他的笔记几乎到别人分不出来的地步,可以假乱真。不过现在她似乎还没有学到他的字。
“陪我说会话吧。”慕容泫这段时间很忙,和手下的将领商讨如何包围丸都城,另外还要攻下丸都城前的那些个城池。
攻城是个辛苦活,别看燕军眼下似乎对于攻城很得心应手。其实那完全没有遇见中原的那种城墙。再加上高句丽之前不久才被燕军大破,士气低迷。所以燕军算的上是势如破竹,可他明白要是遇上中原的赵军,或者是那些个誓死守城的,那就真的是麻烦。
当年燕军拿下邺城花费了多少时间,几乎快将近一年,把城内的粮草耗尽,城内都人吃人了。后来吃人也没有多少人可吃了,才有将领率先开城门投降。
他要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高句丽,还有日后那些敌人们,高句丽和羯人汉人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是。”秦萱应下,满脑子里头想的是和慕容泫说些什么,现在慕容泫就是看公文看累了,想要听个轻松的来放松下心情。她可不能说什么沉重话题,可是要说什么好,难道继续开始说聊斋故事,例如书生遇见狐狸精么?
依照慕容泫这种高帅富,压根就不会看上这种吧?说孝子故事?都累了还要听什么思想教育?
“你出过海么?”还没等秦萱想好要说什么,慕容泫就已经开口问了。
“没有,小人家里住的地方离海有好段路呢。”秦萱答道,慕容部临近渤海,鲜卑人里头不少就是靠着打鱼狩猎为生的。更别说见识到传说中的慕容鲜卑渡海作战,她听到这个都佩服慕容奎,直接从海上的冰面上走,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小人到了外祖家里之后,在冬日里头捕鱼过。”秦萱终于想起自己那次冬日捕鱼了。
“你说说。”慕容泫听到这个,来了兴趣。调整了自己的坐姿问。 шшш ✿тTk án ✿¢ Ο
“就是冬日里头,野兽都躲到林子里头去了,不轻易出来。”秦萱想起冬天的日子,到现在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辽东的冬日来的特别早,而且格外的寒冷。野兽们虽然不会因为冬日在林子里头消失的无影无终,但是那些比较好抓的,例如狍子这些,都会躲的远远的,轻易不会被人发现。剩下来的,是熊罴,还有那些在山中称大王的老虎,这两种不管是哪种都不是好惹的。
东北的熊和老虎长得比人还要高好多,尤其是老虎在那里简直就是比头牛还壮。秦萱在亲眼见着这边野生的东北虎之前,还以为老虎就是大猫,但是见着和牛还差不多的东北虎,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武松打死的老虎忒么的一定是华南虎吧??
说扒虎皮吃虎肉喝虎骨酒很爽,但是前提是,别全军覆没做了老虎的盘中餐。
她那会简直抓头发都要把自己给抓疯了。
“可是冬日里头也要吃东西,打猎不够,便只有出去打鱼了。打鱼的话,得事先选好地方,在那个地方画个圈。”
“这是告诉别人,这块地方是你们家给占了?”慕容泫笑问。
“对呀,先到先得嘛,不过也有人不守规矩,跑过来抢地盘的。”秦萱说着自己都笑,汉人们有为了抢夺水源,两个村子的人动手打架。鲜卑人则是为了抢捞鱼的地方,两家人打的头破血流。
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我猜是你赢了?”慕容泫心情好起来,他问秦萱,口吻却是肯定的。
秦萱点头,“自然是赢了,不但是赢了,我那会见着表弟被打,一怒之下,把一个人的牙给打掉了。后来那个兔崽子也是不懂规矩,输了就输了呗,大不了找我再打一次,结果他把他阿爷给找来了。”
“……”慕容泫脸上的笑僵硬了下,接下来是什么事,他也能猜到了。当初他还让冯封去解决此事。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慕容泫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下。“这次回去之后,你想要甚么?”
为了掩饰心里的尴尬,慕容泫又说了其他的,“小人希望能去看看祖母和妹妹。”秦萱差点就把想回家三个字说出口。
她原本就不是自愿来的,心里想着的便是能够有一日能够回去。可她也知道这并没有多少可能,两人关系已经是这样了,暧昧不清着,慕容泫还将自己手下的精兵编入她这里,让她为将。
从原来一个墙头的小卒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她可谓是一步登天。当年那批人恐怕是没有一个能够和她比较的。这样她怎么可能走得掉?
“就这么简单?”慕容泫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么简单。”秦萱笑。
“别人或许会想要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你倒是不同。”慕容泫笑道。
“那是因为将军时不时就有赏赐。”秦萱有些不好意思甚至带着点羞涩的垂下头,“也不缺钱。”
慕容泫对她很不错,发工资发的也很痛快,在工资之外还给她不少补贴。她没有花钱的地方,可不是可以一个劲的往家里送么?
这年月,有些东西傍身,还是很不错的。
慕容泫看到她面色微红,面上笑意越发浓厚,他靠在凭几上。
“你好好做吧,我日后不会亏待你。”慕容泫道,他的目光在秦萱的脸庞上停留了一下。那张清秀的脸庞上还有年轻人的灵动。
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新奇又激动。
上天对他果然是眷顾的,在一生的遗憾之后,还让他有机会来弥补当年的缺憾。
“多谢将军。”秦萱垂首谢道。
慕容泫和秦萱说了一会话,她就出来了,现在她是偶尔到慕容泫这里站岗,但不会像以前那样一天几乎十二个时辰全部陪在慕容泫身边,哪怕睡觉都得陪着。
现在回想起来,慕容泫还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他还没到他上厕所的时候都得要她守着。不然慕容泫就算长得和朵娇花似得,她也得半点兴致都没有了。
男女之间想要保持兴趣,还是彼此之间都留有距离。太近了真的只会有反效果。
不过她眼下和慕容泫这种只能算的上是男“男”?
回想起那日慕容泫喝醉酒后吻在她脸颊上,她还是有一阵的口干舌燥。不是没有感觉的,甚至还真有时候想着破坛子破摔把人给按到吃光算了。
可谁敢在军营里头乱来啊!还要不要脑袋了。另外一个要是被慕容泫发现自个是个女人,她还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拖出去一刀砍了,还是有些烂漫色彩的把她给塞进后院里头?
这两个不管是哪个,在秦萱看来都不是好路子啊。前头的那个也就算了,反正大刀一砍,脑袋就骨碌碌滚出去了,要命的是,她不是孤身一人,家里还有个妹妹。她还没有到连亲妹妹都撒手不管的地步。至于另外一个那么更不要了,想的好是给人做妾,弄个不好,以后感情没了,直接被踹出门去。
这种还算是好的,要是把命给丢了,也没有人管哦~
她有心吃美男,可是美男如同高岭之花,不好采撷啊。
军中这会没有练兵,现在就是在打仗,还用得着在和辽东似得需要教战?不能够跟上队伍的达成进退如一的,基本上都快在沙场上死了。
这些个战事对士兵和将领来说就是大浪淘沙,运气不好的,本事不够的,身体不好的,一轮一轮的全都被淘汰下去。
这几次的攻城战,她手下的精兵也有减员,但暂时还没有人从士卒中挑选上来替补上。精兵的选拔很严苛,而且训练也不是一般的兵卒能够承受的住,所以不轻易选人上来,才是最好的。
一旦选上来的人不能够很好的跟上四周的人的动作,那么也是害人,下场很有可能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被自个人给挤出去,或者说挤出去之后被踩死。
精兵队伍里头比较排外,进去的人要获得他们的认同,并不怎么容易。更别说在战场上碍事,他们只会把人挤出来,牺牲一个保全大家。
秦萱去看了一圈慕容泫暂时交给自己看管的兵们,精兵们果然就是和下面的士卒不一样,见着她表情那真是十年如一日。
她看了看,知道这群人没有事,就回来了。
“你,就是你!”她正打算回去,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秦萱一开始不知道叫的是谁,向前走的飞快,这下子背后那个声音就火了,“说的是你呢,站住!”
秦萱听到这句,停了脚步,狐疑的往后一看。见着一个鲜卑男人气急败坏的赶过来。
那个鲜卑男人她没见过自然也不认识。
“要你停下来,你倒是走的飞快。”那个鲜卑男人跑到她面前,面色很是不善。
“你又没有指名道姓,我又怎么知道你叫的是哪个?”秦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加不逆来顺受。要是她上峰,或者是军中有头有脸的人,她自己自认倒霉。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根本就没有在慕容泫那里见过。
她主动的就把面前的男人和无名之辈给画了等号。说话自然也不会那么客气。
“你这个汉人崽子!”鲜卑人听出她话语中的不客气,脸上通红,既然秦萱这样,他也不必兜圈子,“上回你是不是又鞭挞了几个人?”
“……”秦萱抬头想了想,“我打的人不少,实在是记不得了。”
这是实话,她打了不少人,但那些人都不无辜。全都是被她抓住想要欺负女人的,这样的不打难道还要留着供起来?
“你这个兔崽子!”鲜卑男人被她这话激怒,“你一个汉人,不好好缩起脖子当你的缩头乌龟,竟然还来管别人家的闲事!也不怕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活!”
说到这里秦萱总算是搞明白了,恐怕是这个男人手下的兵或者是他兄弟被她给打了。
带兵的有个臭脾气,自己的兵怎么打都可以,但别人就不行。秦萱动手了自然会惹得别人恼火。
“你若是有意见,何不上告将军?”秦萱不想和这个人纠缠。和这类人纠缠往往没有多少好结果,他们一根筋直接通到底,至于什么黑白善恶完全不懂也不想懂。他们知道的只会是,自己的兄弟被打了,要找回场子。
说理没用,那就拿别的来堵。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和将军是个甚么关系,呸!”那男人说着,就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榻上装女人被男人玩的玩意儿,还真当自个是个人物,穿上这一身皮就还以为是主人了?”
那个男人看着眼前少年精致清秀的长相,他心中的暴虐如同潮水汹涌涨上来,伸出手在她面前用力一握,“老子这样就能把你的细脖子给掐断。”
秦萱听着这种威胁,她抬眼看着他,鼻子里头嗤笑一声,“果然是脑子全部长在肉上了,你有那个时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你自个怎么活下命来。另外……”她眼眸一转,下刻她的手指就已经捏在了他的小拇指上,她手指捏住他的小拇指,朝着手指相反方向掰。
“啊啊啊啊——”小拇指传来的剧痛让眼前这个彪悍大汉惨叫,“你放手你放手!”他另一只手就来掰她的手,结果被秦萱一脚就踹在了膝盖上,吃不住痛噗通跪倒在地。
“来啊,不是要掐断我脖子么?信不信你在掐断我脖子之前,我先废了你的手?”秦萱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大汉痛的额头上冒冷汗。
她松开手,那人就立刻抱着手哀嚎。
这模样和之前的耻高气扬相比,实在是反差太大。那大汉满脸的鼻涕眼泪,简直不忍直视。
“你来说我多管闲事,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和我说这话。”秦萱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意味不明的笑笑走远了。
“你想这样就算了么?”慕容泫冷声道。
秦萱站在那里,听到慕容泫含怒带怨的话,她有些手脚无措。方才赶出僭越失礼的人是她,纵然慕容泫实在是迷人,她也不该干出那样的事来。
“将军要如何?”秦萱叹口气,慕容泫有心引诱,她又不小心上了勾,纵然悬崖勒马,但到底是没了底气。
“我要如何?”慕容泫怒极而笑,他走到秦萱面前,看着只比他矮上那么一些的秦萱,茶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两簇幽冷的火苗,“这话我倒是想要问你,你将我当成甚么了?招之则来呼之择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胸膛起伏,突然他外面搭着的那件衣服落下来,他此刻衣衫不整,哪怕帐中冷,也不肯把自己露出来的胸膛用衣服盖住。
秦萱咬牙看了一眼,他那含嗔带怒的模样相当迷人,尤其那双眼睛里水光潋滟,只需一眼,便能让人跌入到那双眼睛里头。
她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给慕容泫披在肩上,将裸~露出来的肌肤遮挡住。
“将军厚爱,小人无以为报。”秦萱叹气,就凭着慕容泫的美色,她都很愿意睡他。可是慕容泫喜欢男人,那么她就不该摊这浑水,尤其她还不是个男的呢!除非是双,不然对异性的亲密十分反感。
秦萱可不会因为慕容泫喜欢自己就心花绽放,觉得自己可以从此以后靠上这棵大树,日后生活有保障了。
万一他要是知道自己是个女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咔擦了事呢?、
“无以为报?”慕容泫唇角一挑,他靠近了秦萱,伸手直接握住她的肩膀,“到底是真的无以为报,还是你不想?”
“小人入军中,靠的是这一身的本事,将军对小人如此,也应当是这个吧?”秦萱十分努力的向后退,想离慕容泫远一些,面前的男人如今就像个哀怨的怨妇,喋喋不休的质问她为何变心辜负他的情谊。
“不。”慕容泫蹙眉,他握住秦萱肩头的手劲大了些许,“不是这个,只是因为……是你。”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荡开,越发醇厚诱人。
秦萱心神都有些安定不下来,“将军,我……”秦萱摇摇头,“若是将军只是想要露水情缘,不管是我或者是其他人,男男女女,将军都可以得到。但小人真的不能……”
“你在怕甚么?在忌讳甚么?”慕容泫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这个时候,他言语里带着些许的哄逗,缓缓的靠近她。原本搭在她肩头的手也顺着手臂摩挲而下,待到扶上她的腰,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她一手扣住。
“将军,”秦萱有些无奈,看他的目光,有几分似是在看得不到糖果就哭闹的孩子,“小人……真的不是那种……”
“我没将你当做那种人。”慕容泫急切道,“若是我真是,这之前就应当有不少流言传出,可是我曾有过?”
辽东也就这么大,燕王府也就这么一点点大,鲜卑人没有龙阳之好,若是他真的喜欢狎昵男子,依照他的身份和慕容奎之前对他的忽视,根本就瞒不住。
他那位兄长可正等着他的把柄呢。
“你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他说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只是我中意你罢了。”
“可是这能有多久?”秦萱头大如斗,“将军,将军年少已经有功名,将来一定会有不少美人投怀送抱。到时候将军又当如何?小人就算不惧人言,但也消受不起那些流言蜚语。流言能够杀人,想必将军也知道。”
她对慕容泫动心,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像刚才那样对待他,甚至慕容泫面对她粗暴的对待,还格外的顺从,她越发的想把他推倒在地狠狠□□,但真的动刀动枪,自个恐怕就要遭殃。
“……我不娶妻,也不纳妾,更不亲近其他女子!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下血誓,对着单单大岭神灵!”他急急道。
秦萱揉了揉眉头,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她笑声低沉,带着嘶哑,慕容泫脸色的血色顿时褪去,“你不信我?”
“不,”秦萱抬眼看他,“你真的知道自己是在说甚么么?”
太白山便是日后的长白山,和兴兴大岭一样,都是鲜卑人眼中的神圣之地。慕容泫竟然要对着长白山的山神发血誓,对于信奉天地山川神灵的鲜卑人来说,真的是下了血本。
男人发誓的那些话不可信,但她还真的有些触动。
“知道,你若是不信我,也要相信神灵吧?”慕容泫定定的盯着她。
“……真是怕了你。”秦萱摇头笑了两声,而后一把就将慕容泫提了起来,慕容泫人高又壮实,半点都不轻,可惜被秦萱轻轻松松就给拎起来。
那边的褥子早就铺好了的。秦萱把人提过去,三下五除二把他上身的衣服扒个精光。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都带了一层淡淡晕黄。
秦萱坐在一边看着躺在褥子上的慕容泫,这个少年将军此刻像一只乖顺的猫,享受她的亲近。
他乌黑的长发铺开,双眼很是期待的看着她。
秦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洁少女,自然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可惜她是不可能用什么很正常的方法来对待他。女人和男人的身体构造总是不一样的,别说脱了衣服就露馅了,就算把他眼睛蒙起来,也会觉察。
她这里没有什么道具,可不可能有。这……可怎么办?
秦萱抓过一旁的腰带,将慕容泫的手捆起来绑在头顶上。整个过程慕容泫温驯的简直不像话,带兵的男人多少都有些脾气,尤其在军营这种地方,人是最没有安全感的,谁也不知道敌军会不会在夜里偷袭,所以人人在睡觉的时候,身边都会放着武器。
慕容泫任凭自己把他绑起来,她不知道是该说一声傻,还是感动他对自己的信任,不怕自己把他绑起来之后,一刀把他剁了。
“待会要是疼了,你叫我。”秦萱想了一下,俯身下来对他道。
慕容泫眨眨眼,眼里有些疑惑。
“……”看来还真的是对那种事不知道的很清楚。
是不是表示自己可以少一件事了?
秦萱伸手将他身上仅存的衣服剥下来,她俯身上去,见到慕容泫眼神如同春水一样荡漾,她叹口气,“这种事我也不熟练,待会请多担待。”
慕容泫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异味,应当是把自己洗干净之后才来的,那么她也就没有多少别扭了。秦萱伸手伸到他背后,慕容泫浑身一颤,脸上涨得通红,“不是那里!”
“……啊?”秦萱一脸奇怪的盯着他,“你不是要那个?”
“你……前面!”他咬牙切齿,话语几乎都是从牙缝里给挤出来的。
秦萱差点大笑出声,“好好好。”
要是这个倒是简单的多,秦萱立刻就让手换了个地方。
秦萱看着下面的人气息急促,双眼里水光满满,他咬住唇,不停的喘息,所有的声音都被他死死压抑住。
瞧着他这样子,秦萱真有一瞬间想要真把他给上了。
妖孽啊。
秦萱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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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祁发现慕容泫这几日似乎心情不错,前些日子战事顺利,将高句丽打败,一路逼近丸都城,但慕容祁能感觉的出来,战事上的胜利,慕容泫固然高兴,但要说他很开心也不至于。慕容祁因为这个曾经觉得慕容泫喜怒不形于色,天生的主将料子。谁也说不清楚军中会发生甚么事,作为主将必须沉稳。
但眼下看来,似乎……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样。
两军对阵,左右两翼如同一双翅膀在中军两边。慕容泫作为主将根本不必亲自上阵厮杀,他要做的仅仅是指挥。
慕容祁看了一眼慕容泫,慕容泫唇边带笑,笑的一双眼都弯起来,似是有些不太寻常。
“让左军冲击高句丽王的前阵。”慕容泫手中翎羽一扫,淡淡说道。
旗帜手中的旗帜翻飞,大军之中就算扯着喉咙喊话,人也不一定能够听得到。传令完全靠旗帜,这也是为什么军中赶路的时候,总会有兵士骑在马上,还要扛着一面大旗。
秦萱看到命令出击的旗语,立刻招呼着手下人往前面冲击。
队伍之中的百夫长们也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做好准备。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凑在一堆也是说不尽的纠结,有人的地方就有事,还别说手下有几百人的时候。秦萱一开始也没有想着要爱兵如子什么之类,她是个中郎将又不是将军。
就算是将军,鲜卑人也不一定见得吃这套。鲜卑人更喜欢战场中的杀戮,还有杀戮之后的战利品。这些才是最能勾起他们斗志的东西,在这些鲜卑人里头呆的时间越长,秦萱发现慕容泫当初给她说的那些就越对,想要士兵卖命,比起那些甚么费时间费力的德行,还真的不如拿出一些实在东西来的简单有效。
“听命,出击!”秦萱抓紧手中的环首刀大喝。
士兵们是没办法个个都听到她的喊声的,但是只要百夫长们能够明白就行了。这一支队伍在传令官挥动旗帜之后,如同箭一样冲出去,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和冲击力,所以全员必须要保持这个速度前进,任何人都不能放慢速度或者擅自加快速度,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的话,就是被自己同袍踩死的命。
慕容祁在指挥台上,瞧见秦萱带着那队人保持阵型向高句丽军冲去,他想起秦萱是慕容泫一手提拔上来,秦萱不是甚么汉人大族出身,听说她的阿爷不过是当年一个普普通通的辽东守将,不管是在汉人还是鲜卑人那里都没有甚么名声。也不知道慕容泫是怎么把人给挖出来的。
有才能的人少,但是能够发现才能的人也不多。慕容祁呼出一口气,心里想着日后这个汉人跟在慕容泫身边好还是不好。
高句丽人也是在辽东这块地上的人,用的也是骑兵,哪里不知道对付骑兵要做些甚么,立即军阵前弓箭手做好准备,向天上射了一波箭。
之前两军已经派出过前锋交战过,射出去的箭矢暂时没有办法立刻收回,面对从天上落下如同小波蝗虫一样的箭矢,百夫长们立即发出命令防御。
因为已经打了一波,前头的人冲着攻破丸都城之后里头的战利品和女人刺激的头脑发热,杀人起来格外的狠,人人恨不得赶紧把这些高句丽人解决掉,好进去分东西。所以高句丽人的士气已经被耗过一阵了。
对付游牧民族的骑兵,汉人最有经验,用弩是最有效的,只要能够连续不断的对外发射,骑兵不管有多快,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分毫。
但是汉□□也不是那么好弄到手,而且弩机也没有那么容易做出来。
一波箭雨从天上而下,秦萱口里骂了一声,握住环首刀的那只手抓紧马缰,自己伸手从马屁股后面拿出一块盾牌扣自己脑袋上。
箭镞入肉的声响在隆隆的马蹄声中几不可闻,有人中箭落下马来,也有些马不幸被流矢射中悲鸣着倒下连同马背上的人一同摔到马蹄中。
“向左!”秦萱大喝。
很快百夫长们让士兵们调整方向。
骑兵重在冲击和机动性,命令一下,调整方向依然向高句丽人冲去。
战场之间瞬息万变,只需几个眨眼,说不定敌人就会冲到面前来,高句丽人射了几波箭,但对付这种箭雨,自然也有经验。
射箭不可能人人都能射的准,尤其今天还刮风,不管那一边射箭都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够百分百射中。
待到骑兵冲上前来,高高扬起的马蹄踏碎了高勾丽人的木盾。
人头对于士兵来说象征着军功,混战之中鲜血飞溅,高句丽话和鲜卑语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秦萱已经不是靠着人头来算军功的小兵了,她只要负责别让自己人被敌人断了就行。至于杀人,恐怕手下的士兵们会更加卖力的去做。
秦萱坐在马上,看着那些士兵忘情的杀戮,杀别人或者是自己被杀。战场上说简单,也就这么简单。
她见到有一个士兵,每次都是狠狠的把面前的高句丽人给戳倒在地,然后让战马跑过去将他们给踏死。
比起他其他同袍喜欢直接砍下人头,这个士兵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有些想不通。就算是喜欢折磨敌人,难道不是生割头颅或者是戳个七八个洞放血,偏偏那个人不一样。
鲜卑人原先就士气正盛,而高句丽人已经连续输了好几场,慕容泫令骑兵连续冲击,一开始高句丽人还能够抵挡,等到后来死伤大了,甚至鲜卑人这边的弓箭手也开始反击,几轮连射之后再进行骑兵冲击,渐渐的高句丽的疲态显露出来,在再一次的猛攻之后,高句丽军溃散而去。
“他们逃了!”鲜卑人中突然有人叫道。
秦萱眯眼去看,果然高句丽人用来发号施令的军旗已经倒下,那些高句丽兵也没命的掉头就跑,有马的还好撒开蹄子一路狂奔,有些没马的,有些被自己人的马蹄踩死,有些慌不折路被鲜卑人追上,然后一刀下去没了脑袋。
“中郎将,此刻要不要追击?”一个百夫长过来问道,话语里是说不出的兴奋。
秦萱知道他在兴奋什么,杀这些溃散的士兵最是方便,比起在战场上的厮杀要省事很多。她抬头看了看那边的传令官,“将军未曾下令追击,全员不动!”
话语落下一会,瞧见那边旗帜翻动,她立刻又改口,“全员出击!”
百夫长因为秦萱第一句话一张脸都快要拉到地上了,但秦萱改了口,他眼里就冒出光来,“遵命!”
慕容部士气正盛,丸都城城门上的守军已经瞧见已方大军溃败而逃,城门被冲车冲开,鲜卑人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城门内。
进入城中,第一要务是赶紧攻打王宫,至于抢劫之类的,等到王城攻破俘虏高句丽王再说。
鲜卑人打仗,并不是汉人的包俸禄包粮饷,部落兵们大多是自己家里或者是其他人出资协助入伍,所以不抢些东西回去,不拿些好处,简直就是对不住自个。而上头的将军也知道,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队伍里头军令比以前稍微严格了一点,但也只是在士兵们抢完之前下一道‘严禁劫掠’的军令。基本上有等于没有。
秦萱心里有些难受,但也没办法。因为有时候她也会抢,除了在侮辱女人这事上她看不惯别人也不准人做之外,在抢掠财物上,她自己都会抢一些。想要彻彻底底的不和人同流合污那是不可能的。
遗世而独立,下场基本都不好。
攻打王城都没有费多少力气,因为高句丽王听说鲜卑人打进来之后,自己单骑带着几个随从跑了,把一个看起来有那么点气势的王城留给了后头的鲜卑人。
高句丽王都跑了,剩下来的守军自然也是做鸟兽散,王城门大开,鲜卑人们顿时欢呼了。高句丽别看不大,但其实这么多年来抢土著抢鲜卑,还是有几分家底,所以王城勉勉强强也过得去。
里头的宫人和阉寺四处逃窜,这下子可真的便宜鲜卑人了。
混乱中,秦萱瞧见一个长相十分姝丽的宫人被鲜卑士兵拽住头发拖到隐蔽地方去,那宫人尖叫呼喊,被撕开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她追过去,手中的马鞭重重敲在那鲜卑士兵的背上,“将军有令,未曾下达命令之前,不得侵犯宫眷!”
当然就算真侵犯了,也没人管。
那鲜卑人转过头来看见是她,自认倒霉,讪讪的放开手里的宫人,跑走了。秦萱也算是出名了,毕竟见着人敢侮辱女子抬手就打的也没几个。
那宫人发髻散乱,衣袖已经被扯掉了,露出手腕上的赤金跳脱来。跳脱上有细细条纹描绘着三足金乌,秦萱一眼就认出这根本就不是个普通宫人。
“……这个给你,你放我走!”高玉淑瞧见这个慕容部军官盯着她手上的赤金跳脱,想起自己换装逃出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将手腕上的跳脱摘下来,她连忙一把撸下,送到这个高挑的男人面前。
“……”她突然想起自己说的是高句丽话,又不得不用鲜卑话说了一遍。
高玉淑是高句丽王正妻亲生的女儿,精通汉话和鲜卑话。
秦萱这下更坐定眼前这貌美女子应该是高句丽王的少年妃子或者是女儿,真要把人放走,这么娇娇弱弱的,出不了宫门就被哪个给拖到角落里头了。
秦萱伸出手臂,扣住她的手腕就把高玉淑拖起来,往高句丽王所住的主要宫殿走去。
高玉淑没想到秦萱完全不搭理她,尖叫一声,修的长长尖尖如同刀片一样的指甲就往秦萱脸上挠去。还没等她的指甲挠到秦萱脸上来,秦萱不耐烦一只手将她双手握住,用绳子绑了了事。
她才从战场上下来,身上戾气未消,不耐烦和高玉淑争吵或者是打架。
这男人的力道好大……
她的手腕被捆起来,如同平常那些被她呼来唤去的宫婢一样被眼前的男人牵着走,高玉淑心中悲愤难当。
“我日后一定要杀了你,一定!”她眼泪流淌下来,顺着脸颊一路滑到脖颈里头去。她生的貌美,美目含泪最是楚楚动人。
“那也得你有命才行。”秦萱说这话的时候,正好那边一个阉寺脑袋被鲜卑人砍掉,鲜红的血飚出来有几尺高,把一旁的纱帐都染红了。
被砍下来的人头骨碌碌滚到一边,高玉淑看到那个人头瞪大一双眼睛,吓得小脸苍白。
“……”秦萱回头看到高玉淑吓白了一张脸,她嗤笑一声,“就你这样还想杀了我,用甚么杀我,用你这张脸,还是用你的眼泪?”
高玉淑涨红了一张脸,她开口大骂,“竖子!鲜卑胡虏!”
“对对对,高句丽胡虏。”秦萱根本就不生气,还笑呵呵的接了一句,顿时让高玉淑哑口无言。
小姑娘娇生惯养,哪里会真的骂人,嘴里骂来骂去也只是那么两句,给秦萱这种从小看泼妇骂街长大的,挠痒痒都不够。
在宫道上走着,一个拐角处冒出一大群人来,慕容泫领头,身后裴敏之慕容明还有慕容祁几个将军也在。
王城攻破之后,慕容泫就带着人进来了,他们都骑着马,居高临下气势十足。
“小人拜见将军。”秦萱没料到既然会遇见慕容泫,她拉着高玉淑退到一边,行礼道。
“……”慕容泫原本见到秦萱,面上已经有笑容,但是看到她牵着的那个美貌宫人,顿时脸就垮了下来。
高玉淑不懂低眉顺眼为何物,她大胆抬头,正好瞧见领头的那个年轻男人面色不善的看了她一眼,又去看身边的这个男人。
高玉淑从小生的貌美,在男人眼里见到不少惊艳,甚至还有男人为了她打起来。她看到那个马上年轻男人的眼光中包含着嫉妒和不满。
她心底突然冒出一丝希望,她上前一步大喊“我是高句丽王的女儿,这个混账冒犯我,你们快杀了他!”
此言一出,裴敏之在马上没憋住,噗嗤就笑了出来,亏得他拿手里的塵尾挡住了,才没让所有人都听到。
“……”秦萱一脸无语的盯着身边这个少女,这家伙到底是无脑呢还是天生蠢。
高玉淑自认获救,瞧见秦萱转头看她,越发得意的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