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凤兮思考片刻,只得让下人先把傅昕良和傅昕月二人引到前厅,同时命令念儿守好孙氏梅苑,她这才匆匆赶往前厅。
一到前厅,就听傅昕良急切地问她:“听说父亲病了,不知现在如何了?”
傅侯爷被气到吐血不过半个时辰前的事情,傅昕良刚回来就知道了,傅凤兮一时之间也猜不准对方是刚听下人说的,还是在傅侯府有他自己的探子,只好应道:“爹爹刚才与孙氏发生了点争吵,忽然身子不适,现在正在卧房休息。我刚刚命人去请了济世堂的大夫给父亲看病,哥哥若是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吧!”
傅昕良是真心关心自家父亲的,闻言点头就要去卧房探病,但傅昕月却先一步拉住了傅昕良,似笑非笑地看向凤兮,“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向很好,从没有争吵。这两日我们刚不再爹爹就和娘亲争吵,还被气病了身子,这还真是赶巧了……再说了,如果爹爹生病了,娘亲一定是最担心的那人,娘亲现在又在何处?”
傅凤兮知道傅昕月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在说谎,但她不慌,甚至没有理会傅昕月的暗示,只避重就轻地说:“爹爹认为孙氏品行不端,罚其在梅苑静思己过,不许任何人探视,直至爹爹病好后再行处罚!”
傅昕月闻言顿时激动起来,冲着傅凤兮大喊:“我不信,爹爹最爱娘亲了,绝对不可能这么对娘亲的!你肯定是趁着父亲生病把娘亲关起来,想要趁机夺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要见娘亲!”
说罢,傅昕月就想往梅苑跑去,但傅凤兮如何会让她得逞,小手一挥,就上来两个下人拦住了傅昕月的动作。
那两人是萧承君后来偷偷塞进傅侯府保护凤兮的,只认凤兮这么一个主子,可不会考虑傅昕月是不是主子,把人抓疼了也不松手。
“凤兮,你这是做什么?!”傅昕良哪里见得自己妹妹被欺负,大步上前隔开那两个下人,将妹妹护在身后,神情戒备地看着傅凤兮。
傅凤兮淡笑开来,随意道:“父亲说了,在他病好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孙氏。如果哥哥和二妹妹不为难凤兮,凤兮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
言下之意就是定死不可能给他们去看孙氏了,不过傅凤兮可不觉得自己无情,相反她还觉得自己够心软的。不然让这两个‘好孩子’知道自家母亲那点龌龊指不定会受到多大打击呢!
傅昕良不赞同地看了凤兮一眼,眼中满含复杂,半晌才叹道:“凤兮,我们非得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妹。”
凤兮含笑点头,应道:“正是,所以妹妹也没有为难哥哥你们,你们想要去看爹爹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们啊!只是这孙氏你们却看不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软禁了娘亲,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傅昕月急了,同时也大声冲门外喊道:“外头的人都死了不成,没见到你们主子正被人欺负,还不快进来!”
孙氏在傅家当了十多年的当家主母,就算这些日子权力被夺去不少,但心腹打手可不少。傅昕月大声遗憾,顿时就有好
几个下人想要冲了进来,手中还都抄了武器。
跟着傅凤兮那两个下人不是厉害的武林高手,见状也有些慌神,连忙围在傅凤兮身边。
一时间,两帮人马形成了对峙局势,甚至傅昕月这边人还要多一点。
傅昕月顿时得意起来,冲凤兮哼道:“傅凤兮,我劝你最好让开,不然我可不保证这群人不会做出什么欺主的事情喔!”
她还在记恨傅凤兮刚才命人抓她那一下,打定主意要给凤兮好看,如果不是哥哥挡在前面,她才不管傅凤兮怎么说,先把人揍一顿才解恨。
自从卫一旭退了和傅侯府的婚事,傅昕月的本性彻底暴露,乖乖女也不装了,怎么舒坦怎么来。她嫉妒傅凤兮已久,此时恨不得将人抽筋拔骨。
傅凤兮却是不怕,淡淡地说:“凤兮可不曾说谎,若是哥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爹爹身边的青端,他的话你总不至于信不过吧?”
傅昕良本就对这妹妹信任颇多,眼下信了凤兮的说辞。傅昕月见他面露犹豫,生怕哥哥被那小贱人糊弄过去,连忙拉住傅昕良的手急道:“哥哥,娘亲现在说不定正受着苦,您难不成要坐视不管了吗?”
傅昕良:“……”
被亲妹妹这么一说,傅昕良那点退缩又消失了,就如傅昕月所说孙氏被困还不许人探望,难不成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放任不管?
傅昕月趁热打铁,连忙又冲傅凤兮囔道:“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把人收买了!我不管,总之我现在就要见到娘亲,你给我让开!”罩冲下打手们使了个眼色,那群人立即就朝傅凤兮走去。
傅凤兮仍是没有多少惊慌,反而冲傅昕良扬扬眉,“哥哥,这就是你说的亲兄妹吗?”
用傅昕良刚才的说辞堵了回去,傅昕良顿时羞愧难当,但他也只是撇开脸不去看傅凤兮,显然在生母和异母妹妹之间选择了生母。
傅凤兮见状微微一叹,觉得有些可惜又理所当然。
就在那群打手猛地冲上来想要抓住傅凤兮立功的时候,傅凤兮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立在众人面前。众打手的动作就好像按了暂停按钮一样,全部禁止不动了。
傅家令!
傅家令竟然在傅凤兮手上!
傅昕良两兄妹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可那群打手却实实在在安分下来,毕竟再怎么嚣张也是傅家的下人,就要听凭傅家令的调遣。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众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乖乖退了下去。
一时间,房中又只剩下傅凤兮和傅昕良两兄妹了,傅凤兮的两个手下则是守在门口,俨然要把那两兄妹囚禁在这里的意思。
“傅凤兮,你这是什么意思?”傅昕月不敢相信傅凤兮真敢对他们动手,气愤地冲凤兮大声吼道,如果不是傅昕良一手拉着她,她恐怕会直接冲上去挠傅凤兮的脸。
但傅昕良此时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傅凤兮,凝眉问道:“为什么傅家令会在你手上的?”
面对质问,傅凤兮由始至终都很镇定,心里暗嗤:我又不是傻,看见傅守业吐血晕倒,自己要帮他收拾残局肯定得先捞点特权啊!没有傅家令,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孙氏一房呢?
“爹爹和老祖宗都病重,孙氏因错受罚,傅家令暂时由我包管,有什么问题嘛?”傅凤兮理直气壮地反问,直把傅昕良噎得没话说。
“哥,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就不相信她真的敢把我怎么样?!”说罢,傅昕月还挑衅地冲傅凤兮扬扬眉,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高傲模样。
直把傅凤兮气笑了,眼见两房之间的遮羞布被彻底扯开,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白地说:“傅家令在手,傅家所有人皆要听从我的命令,这是祖训。二妹妹如果真那么犟不肯听话,我为什么不敢对你做什么?”
说到最后面,她的声音冰冷,眼眸凌冽,直直逼视傅昕月,把人吓得一缩,傅昕月马上又不甘心地回瞪回去,外强中干地硬撑着。
傅昕良深知傅凤兮这话背后的威胁意味,连忙止住傅昕月的逞强,扯开话题:“那我们现在想去探望一下父亲,你总不会也拦着不许吧?”
这种情况下,傅昕良以为待在傅侯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还怕凤兮拦着不许,谁料傅凤兮根本不在意这事,朝两个手下使了个眼神,就让人把他们送去了傅侯爷的房间。
“切!你们以为我真稀罕这傅家令吗?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家的安稳,倒找钱给我我都不要呢!”等那两人离开后,傅凤兮没好气地咕哝几句。
说真的,在被傅侯爷接二连三的举动冷了心后,傅家剩下能让她在意的除了傅凤泽外,就只剩下所谓的傅家名声了。
傅家侯爷的爵位是傅老侯爷靠军功挣下来的,如果在第二代就被人败光了,他估计会死不瞑目的!
而在‘她’的记忆里,老人在世的时候对她很好,既慈爱又有军人武官该有的严厉,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傅凤兮并不像让这位老人失望。
“反正傅家的名声好了,对我和凤泽也挺好的!”
傅凤兮自我安慰了一句,坦然接受自己又得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给傅侯爷治病。
据说济世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是傅家长期聘用的大夫,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些大夫跟傅家人的牵扯太多,利益纠葛。
这时候凤兮还真不敢贸然找个大夫给傅侯爷治病,只得自己上。
她一把脉象就把自己下了一跳,别看傅侯爷表面上看起来多么壮实,可脉象虚浮,简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怪不得被孙氏几句话就气得吐血。
可不应该啊!
傅侯爷一向惜命得很,平日里一直很注意保养身体,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除非……
傅凤兮心中一惊,忽然意识到事情要坏,连忙对门外喊道:“念儿,你进来。”
但一向随叫随到的念儿却没有身影。
凤兮握了握拳头,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句:“念儿,你在外面吗?”
还是没人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