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凤兮连最后一口空气都用尽了,奋力挣扎的双手也软了下来,就像是一朵迅速凋败的花,慢慢闭上了眼,绝望,等待死亡来临。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的时候,压迫脖颈的力道骤然一松。
丝丝空气慢慢涌入肺部,她先是停顿了会,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样,奋力往前一推。
出乎意料的,压住她的良全竟然被她推开了,如墙倒塌一样摔在了地上。
傅凤兮突然得到自由,连忙大口呼吸了好几下,直到肺部开始运作了,她就开始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在地上。
手脚冰凉,四肢无力。
如果这时候良全还要杀她的话,她铁定躲不过去的。
就在傅凤兮心里溢满了绝望之时,忽然头上传来了嘶哑低沉的男声。
“兮儿。”
傅凤兮还来不及抬头,就被人猛地抱进怀里。
她本能地想挣扎,但那人把她箍得死紧,熟悉的感觉让凤兮一下子明白过来,是萧承君来了!
她的眼眶蓦地一热,前一刻她几近绝望地念着男人的名字,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而如今男人真的如她期望地出现,把她从良全的手中救下来了。
她得救了,死亡迫近的恐慌也因为萧承君的拥抱而无限放大。
“萧、萧承君。”傅凤兮再不掩饰心中的恐惧,以同样的力道回抱着男人。
她的身体被箍得生疼,可她心里的绝望却仍久久地萦绕心头,她忍无可忍,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上。
力道之大,几乎要把男人的肩都咬出一个洞。
这一刻,傅凤兮不再掩饰,恐惧、害怕全部浮现在她那张倔强的小脸上。
她带着哭腔地喊:“萧承君,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怕得要死,我以为我真的会死,我好怕,我好怕……”
男人闻言身体一震,有些气喘吁吁的脸上也是难看,但萧承君并没有回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凤兮。
两人就好像在比拼各自的力气一样,就好像倾尽全力要将对方揉入血脉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凤兮才感觉到自己心头的恐惧在慢慢消散,暧昧带来的不好意思涌上心头。
她推了推萧承君的肩,后者很快就放开她,见她仍手脚发软,就扶着她靠在柱子旁坐好,并将圈在她脖颈的白绫扯开。
傅凤兮被勒出红痕的脖颈就露了出来,红得刺目。
凤兮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惨状,只觉通身舒畅,仰头冲萧承君感激一笑,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萧承君正满脸阴鸷地盯着她,目光像是要吃人。
傅凤兮被萧承君的目光看得下意识地一缩,就好像动物本能要避开危险那样。
只是还没等她真的移开,萧承君的大手就一把固定住她的头,迫使她微微扬起脸。
下一秒,男人就低下头,一口咬在了她的唇上。
真是用咬的,凤兮忍不住低低地叫了声,倒抽一口凉气。“啊!嘶……”
但萧承君立即用如泥鳅般滑溜的舌从她的唇间钻了进去,撬开她的牙齿,准确无误地纠缠住她的舌。
四瓣唇紧紧贴合在一起,傅凤兮的惊叫的声音又被堵了回去。
男人的舌一下子又变成了闯进民宅的强盗,强硬霸道地‘指使’着凤兮的小舌跟着它舞动,同时又像是一个刚占领敌军地盘的首领,固执地要在每一寸领土上都留下自己的气息。
傅凤兮感觉自己的口腔都被舔得发麻,只能笨拙地承受着男人的吻,任由男人将她带往天堂,或是地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像是发泄够了般,慢慢放松力道,让几近窒息的凤兮勉强能够吸进一点新鲜空气。
可男人犹自不肯放过她,薄唇微张,一口含住了她的小嘴,再用力地咬了口,听到她的呜咽声才又变咬为舔。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直到确认傅凤兮还鲜活地站在他面前,嘴角满是他的味道,眼中满是他的身影,萧承君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凤兮。
获得呼吸权利的傅凤兮先是猛吸了好几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直到粗重的呼吸总算平缓一些,这才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可这一看,再次把她吓了一跳。
男人的脸竟然还满是凶恶,甚至还带点厌恶。
傅凤兮被吓蒙了,下一秒,委屈浮上心头,跌宕起伏的心情再也承受不住,眼泪‘啪嗒’一下就滴落下来。
她失声控诉,“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掉了,你还欺负我!你还这样欺负我,你太坏了,你就是个大坏蛋……”
这是傅凤兮第一次在萧承君面前如此失态,所有的伪装、坚强都被她抛得一干二净。
她就是要骂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因缺氧而憋得通红的小脸此时沾满晶莹剔透的泪珠,看起来既可怜又动容。
萧承君见了,胸口再次蠢蠢欲动,但同样的,心疼也快要自胸腔溢出来,最后还是胸腔的疼惜更甚一筹。
他知道刚才是他冲动了,因为自己的恐惧,竟丝毫没有顾及到凤兮的心情就忍不住亲近她,只为确定这人还活在自己的怀里。
“别,别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只是……”那些担惊害怕如此强烈,却又难以启齿,萧承君好好地尝了一回抓耳挠腮,有口不能言的滋味。
傅凤兮难得见男人说话结巴,不由好奇,抬起雾霭霭的泪眸去睨萧承君,粗声粗气地问:“只是什么?”
像是在生气,但她的大眼睛被水洗过后,亮晶晶的,明明想知道却又装凶恶的样子,狡黠极了。
萧承君忍不住笑出声,大手再次抚上凤兮的小脸,就这么看着,眸色转深,语调低沉,似在感慨:“兮儿,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失去你了。”
男人的话就这么说了出口,连带他的恐惧、他的害怕也一并,彻底地表露在傅凤兮面前,一览无遗。
傅凤兮久久地愣住,一颗心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似的,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要在这一刻荡出她的胸口。
她难耐地动了动身子,最后还是没忍住,
埋头进了萧承君的怀里。
那里的温暖,包容让她着迷。
傅凤兮将头抵着萧承君的肩上,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窗口,就要不管不顾地将她所有的心情都一并倾吐。
“萧承君,你知道吗?我刚才怕得要死,我以为我又要死了。明明之前我都是不怕的,可刚刚我以为我真的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就……”
说到关键地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把话带过去,才又似感慨地说了一句:“幸好,你来了。”
幸好,他来了。
傅凤兮是如此庆幸,又是如此深刻地明白男人对于她的非凡意义,恐怕早已经超越了任何人。
萧承君闻言并没有说话,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再一次相拥,相比之前的绝望和恐惧,此时两人的心头都萦绕着平静。
他们都不禁在想:如果能够就这样相拥到永久该有多好?
只是眼下的时机根本不允许他们松懈,言展的声音穿插进来,硬是打断了两人之间萦绕的情愫。
“主子,这个良全要如何处置?”
傅凤兮这是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活人,顿觉不好意思,连忙推开萧承君,去看地上躺着的良全。
长剑穿胸,一招毙命,死得好不痛快。
可傅凤兮忽然想到某件事,‘哎呀’地叫了一声,慌道:“你怎么一下子就把他给杀了呢?”
萧承君斜她一眼,表情有点臭,仿佛在说:他那样子对你,我只是给他一剑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凤兮连忙解释,“三殿下还在他们手上,你把良全给杀了,我们要想救回三殿下就难了。”
萧承君神情一肃,“什么意思?”
傅凤兮便把萧争斌如何借萧争鸣威胁她给宣帝下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十分忧愁地表示:“现在可怎么办好?良全一死,消息传到萧争斌那里,他肯定不会放过三殿下的。”
想到萧争鸣甚至可能已经遇害了,傅凤兮就又气又自责,如果刚才她再多点防备,让春雪把人困在落华苑;或者随时把萧争鸣带在身边,那萧争鸣有她的药粉加持,再不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入敌手。
萧承君见凤兮这个样子,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声音柔和些许,“你别担心,只要宫中没有传来皇兄的死讯,他暂时就不会杀小鸣。”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小鸣在他手上,我们很被动,而且皇上的死讯一直没有传出去的话,那就意味着萧争斌想要弑父的丑事暴露,我怕他会狗急跳墙……”傅凤兮对萧承君的安抚很受用,但问话的声音还是难掩急躁。
像萧争斌那种自大狂,真的逼急了,说不定会来个玉石俱焚的。
她倒还好,肯定没那么容易被拖下水,但萧争鸣可怎么办?
傅凤兮心里烦躁,但下一秒她就感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忙说:“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萧承君看着傅凤兮那张略微兴奋的小脸,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