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你画一道符,你烧成灰就井水喝下,那鬼胎便活不成了!”
“这么简单?对了……这会伤害到另一个孩子吗?”管宛突然想起肚子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宝宝,不禁担忧起来。
“还有一个孩子?”云天师的音调莫名高了几许,皱巴巴的脸爬上几丝忧虑。
赵昭早就心碎成玻璃渣,闻言又是一顿电闪雷鸣,心如焦土,看来,这个女人是彻底与他无缘了……
“是人是鬼?”云天师继续问。
“是人。”谈到这个孩子,管宛的心绪极为复杂,她既希望没有这个孩子,同时也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哎……那就不好办了!”云天师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连他也忍不住感叹管宛的命运曲折,“要除鬼胎,身体必定要有损耗,人类小孩肯定保不住,若是你舍得,我就将符纸和井水托人给你送过去……”
“……”管宛捏紧手指,身上情不自禁打起冷颤,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个月一过,鬼胎就除不掉了,小丫头,你可要想好啊!”云天师语重心长地又嘱咐了一句。
“徒儿明白。”她雪白的脸上硬扯出一抹哭笑不分的神色,心不在焉的将此事先且应下,“师父,有劳您了!”
云天师见她已经默许,忧虑重重的眸子放松了些,连连说了几句没事,然后又道:“近日我就找路子将东西送进去!另外,待会儿我会将《梦潭符咒》第一则的扫描版给你,你先背下来,等全都背熟了,我再通过视频教你如何理解和使用!”
“好,谢谢师父!”管宛微笑点头,手却不自觉的爬上自己的肚子,她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心里顿时酸酸的,一股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视线紧跟着一片模糊。
她慌慌忙忙挂断视频,却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像得到什么感知,晓得她快要放弃他们似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烈坠疼,她蜷缩着身子跪趴在床边,头上冒出一层层细密冷汗……
“小猫儿,这样可不乖……”
清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接着,便有一双手轻搂住她蜷缩的身体,温柔地抱到床上放平,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在她腹部游走,像是在抚摸珍爱的宝贝,动作十分轻柔。
出奇的,她的腹痛渐渐缓和下来。
管宛长舒一口气,望了望身侧坐着的秦辰,他的侧脸看上去有些低沉寡淡,完全不似之前牛气冲天的样子。
他听见了吗?
听见了多少?
她不安地捏紧自己的手指,可就是这么小小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不安和局促握在掌心,若有若无的叹息道:“这小子很皮,你说话躲着些,否则会很疼。”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管宛深吸一口气,惶恐地凝视着他。
“嗯……好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瞧也没瞧她一眼,光洁的手掌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小腹,如同在哄小孩入睡,耐心中隐含一缕幸福。
“你都听见了?”她越不安起来,倘若刚才的话都被他听见了,那么,她的计划岂不是已经败露?
秦辰抬起头,闲散目光扫过她紧绷的面容,略微犹豫片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疏络停留在她紧张得白的唇上,倾身深深吻了上去。
他颇为攻击性的占有让管宛呼吸不顺,短短数十秒,脑子就有些涨疼,脸也憋得通红。
她用力推开他,十分固执的要将刚才的问题弄个清楚:“回答我。”
“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其它的,有我。”他默了会儿,才答。
不料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管宛脑中一蒙,仔细将他打量一番,连连自问,这真的是她昨天遇见的那个秦辰?
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是由着她拜师学艺,还是由着她打胎?
若是前者还好理解些,说明他对自己的本事很自信,觉得她即便努力学艺也拿他没办法;
可若是后者,他想做什么?
正困惑间,秦辰疏懒的笑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十分爱怜:“小猫儿,凭你现在的水平是不会理解的,你还是趁早放弃,伺候本爷要紧!”
许是心事被戳破,管宛窘迫垂眸,不自在的往旁侧挪动了一些。
可她越是退让,他就越是步步紧逼。
最后,他竟将她的右脚抓在手里,凭她如何挣扎也不松开,并从怀中掏出一个骨瓷瓶子,朝她的脚腕上抹药。
管宛气呼呼的转头望去,便见那个骄傲的男人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膝上,低垂着目光,小心谨慎的将瓶中粉末倒在她已经溃烂的伤口上,轻轻用指腹将粉末涂抹均匀。
她这才恍然记起来,这伤口是昨夜被断头鬼咬伤的,只是当时伤口并不深,只有两排牙印擦破了点皮,也便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就溃烂流脓了。
“瓶子里是什么?”她有些心虚的问他,身上的气焰也随之蔫了一些。
秦辰抬眸扫她一眼,气定神闲道:“去道观抢来的伤药,你被恶鬼咬伤,虽无性命之忧,却要流脓大半个月,抹了这药,几天便能痊愈了。”
他说得十分随意,就像是在聊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事,可她却听得心头一热,连看他的目光都几经变幻。
管宛一直以为,他是无聊了才来戏弄她,所以内心一直很渴望能将他驱赶走,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竟叫她有些看不懂了,他是在关心她吗?
许久,她才找出一句话敷衍过去:“你还真是个土匪啊?”
半是调侃,半是无奈。
秦辰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目光执着道:“与其放在道观供奉,不如给你解去燃眉之急,是不是?”
管宛尴尬地睨着他,心想他不会以为她会跟着说“是”吧?
“不是!”她毫不犹豫的打脸。这种感觉,真是神清气爽!
秦辰古怪的摇头轻笑,也不言语,只悄悄移开目光,将眼底的宠溺隐藏尽了。
很快,他就帮她将伤口处理妥当,并找来医药箱,用绷带绑了一个蝴蝶结,管宛瞅着那硕大的蝴蝶结,忍不住嘲笑起来:“我说大少爷,你的蝴蝶结绑的也太丑了!哈哈哈哈……”
“蝴蝶结这种女孩子气的东西,自然比不得老婆你心灵手巧!”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微笑道,“以后我若受伤,就仰仗老婆了。”
“小意思小意思。”管宛被他奉承两句,忘乎所以的答应下来,等话说出口了,才晓得他话里挖的坑,气得龇牙咧嘴,拿他没有办法。
“说话算话,以后我若是受伤,你可一定要在我身边。”他欣喜的将她揽进怀里,低头朝怀中女人浅浅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