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五

二二五

一出接一出闹得,何笑伦心力交瘁,走出四姨太的房门时,觉得腿象灌了铅一样。

他推开祝儿的院门,连胜蹲在院子里,用绳子捆绑被何笑伦刚刚拉散的树藤架子,听到大门声还以为是替荷香去找白药的素琴回来了,低着头也没看看是谁:“怎么去这么会儿就回来了?”

半晌没人应,还以为是风吹的,也没理睬,直到何笑伦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听落步轻重,不像是素琴,她直起腰,迎出来,边问是谁,等看清是何笑伦去而复返,再看那一脸杀气,吓了她一跳,忙笑着道:“老爷来了?”

何笑伦问道:“姨太太做什么呢?”连胜道:“老爷前脚刚走,姨太太后脚也出去了,想是去夫人那儿了。”何笑伦听说祝儿没在屋,就没进屋,转身走了。

荷香走出来问连胜:“黑灯瞎火的,你不待在屋里跑外面来做什么?刚刚你跟谁说话?”

连胜道:“我见藤萝架子倒了,趁着有空整理一下。是老爷来找姨太太,我说出去了,他就走了。”

荷香奇怪:“老爷怎会去而复返?”

连胜道:“他没说,只是看着老爷的面色不善,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荷香心里暗自叫苦,莫非谁说了什么。这些年祝儿没少在言语上得罪人,往时若有人背后说闲话,老爷还能帮着搪过去,偏今儿两人刚吵起来,若是路上遇到了,六姨太嘴冷,跟前没个人,吵起来没人向夫人报信,难免吃亏。

素琴拿着瓶药走进来,看到两人齐刷刷地站在院里,笑着把瓶子递给荷香,“怎么两人跑院里赏星星来了?”

荷香边接过药瓶揣进怀里,边吩咐连胜和素琴先别睡,一会儿六姨太回来,千万看着她别让她再出去。

她急步走出去,走到何夫人的院门外,见里面亮着灯,她轻手轻脚敲了敲大门,玉溪走出来开门,见到她笑着道:“太太因今儿多喝了两杯,刚睡下,有什么事儿,明儿再来吧。”

荷香听她如此说,知道祝儿没在这儿,也就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回走。

迎面见兰秋慌里慌张走过来,她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去哪儿?”

兰秋道:“四姨太被老爷打伤了,我去给她找大夫,偏大夫回家了,只找了一些外伤药回来。”边说边脚步不停地走过去。

荷香心里愈发急起来,老爷刚刚在四姨太那儿,想是从四姨太那儿听了什么,若是三姨太说了什么,老爷或许不信,可是四姨太就难说。四姨太平常多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也编排起六姨太来了?

何笑伦逢人便问可曾看到祝儿,一个小丫头笑着道:“刚刚看到六姨太往后花园去了。”

何笑伦一听祝儿在后花园,愈发相信四姨太所说不假,恨得咬牙切齿,“自古姐儿皆爱俏,怪不得跟我说话没好腔调,想早点儿打发我,她好来会情郎。”转道向后花园走来,何府已建了几年,他很少踏入后园,何笑伦年青时花粉过敏,虽年纪大好了,仍见花畏惧,家里大部分地方只种树,又因何夫人喜欢花的清香,每日里必闻花香,才在后园开辟一块花圃,种些鲜花供各房而用。

何笑伦沿着甬道快步向前走,心想着万一撞见祝儿行什么苟且之事该如何惩治她?若她能跪地求饶,从此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他或许能饶了她。若是她仍执迷不悟,是把她打一顿赶出去,还是把她关起来,如何处置祝儿犹豫不决,不过韩冰一定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