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怒吼,枪声响起。
一颗子弹划破岁月和命运的痕迹,旋转着带着灼热的温度钻进了那远方归来人的身体。
我们曾经年轻过,我们曾经热血澎湃过,我们曾经一身豪气的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说,要带着她远走他乡,要给她有花有惊喜的世界。然而时光荏苒岁月无痕,把年少无知的幼稚打磨尽光,多少年晃晃而过,如今不再热血澎湃的我们还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曾经的豪言壮志吗,还会时不时的在心底里穿梭过曾经一起牵着她的手,走过的大街小巷。还会记得曾经因为她的不快乐而惶惶不不可终日吗。即使偶尔从心中被记起,我们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西装男,黑色的枪,灼热的子弹,射进了方离殇的心脏。
是疼痛?
是惋惜?
是对命运的不甘。
方离殇感觉到子弹射进胸膛的那一刻起,世界一片寂静,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痴痴的眼神望着被扑倒在地怀秀秀娇美的容颜,那张脸倾国倾城,那张脸曾让他日日夜夜难眠。多少个夜晚他面对着乌斯图寂寞的山峰,独自拉着草原灵魂的马头琴,悠扬悲壮凄凉的马头琴声就像是他的心一样,遥遥思念着眼前的女子。他此时此刻很想问问眼前着倔强而又无情的女子,问问他可否曾经在自己想念她的时候,她也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想起他这个深爱她的人,想起他这个为他经历过生死又远走他乡的人。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力量开口说话,他只能看到眼前这个将要做他人妻子的女子,满脸的惊慌和不可思议。
参加婚礼的
人都被着突来的惊变震惊住,所有人脸上流露出来出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萧红红突然像一个疯了母老虎一样,甩来了丈夫杨在天的手,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跑到方离殇的跌倒的地方,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来,那声音穿过了人影憧憧的周边穿向了喜庆浓烈的空气。
萧红红惊慌失措的抱着方离殇的身体,用自己白嫩的小手使劲堵着不断流出的鲜血,左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快救救他呀,救他呀!……”
方离殇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只能看见萧红红惊慌失措的神色,他鼓足了力量想伸手摸摸这个野蛮而又任性的女子,可是终究难以到达。萧红红哭红的双眼,撕心裂肺的向周围怒喊着。
杨在天这个时候走到了方离殇的跟前,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送到了萧红红的脸颊处。他感觉到萧红红脸颊处流下滚烫的泪水,用尽力气帮她抹了抹眼泪。他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体快要流淌干净,对着萧红红张了张嘴,但是发现最后发不出了一点声音。
他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那一刻他感觉到这天空是如此的干净,如此的明亮。他似乎看到天上出现了老阿爹面色愁容的面孔,看到了小卓玛梨花带雨的站在小小的蒙古包外等着他回去的样子,看到乌斯图牧民欢笑的笑容,看到多年不曾见到的父母苍老的容颜。
他想起了老阿爹说的话,长生天保佑着草原的牧人,你是乌斯图草原人的孩子,如果你死在他乡长生天会保佑你的灵魂轮回到草原上,见见你最日思夜想的人。
他
长长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说道:“我这是要死了吗,是不是要下地狱?“他感觉到再也没有力气睁着眼皮。
生命就此离开了他的身体,他走完了这一生的时光。
萧红红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抱着身体渐渐冷去的方离殇,哭的即伤心又悲凉。杨在天紧紧握着妻子的小手,眼眶中热泪盈眶。
鲜红的血液终于侵湿了方离殇洗的泛白的衣衫,或许这是他一生唯一次让自己的衣服如此的不干净。
多少年前,我们曾信誓旦旦的说着那些迷人的情话,未曾真正的明白那些话语的真意。
多少年前,我们曾一次一次的海誓山盟,说着为了爱情至死不渝,而现如今谁又真正的为了爱情至死不渝。
走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是人生没有起点还是没有终点,还是说走了那么久根本就未曾离开过。
人活着,什么能证明人活着而不是一场梦。
人活着又何曾能明白活着是为什么?
佛家有言“流转三界中,恩爱不能脱”。
物主造人,因情轮回。
轮回无数,情怨难了。
石城最大的陆家婚庆大喜,此时只剩下萧红红滔滔哭嚎的声音。开枪的黑衣人早已不知所终。
没有人注意到,怀秀秀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那些在那她心里盛开的野草,或许以后再也不会生长,或许以后她会永远的一个人躲在野草横生的地方一个人默默的摸着泪水。
……
世俗的男女故事,不为外人道知的悲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