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又在低沉的气息下过了两天,尉迟逸风寸步不离的守在纳兰柳荷的身边,她就要不行了,这次不是开玩笑。什么都来不急了,没有勇夫来为他的女人治病!
“逸风,能人来了!”兰若白很是兴奋,今天有人掀了她的悬赏公告,张口提了三个条件,只要能满足这三个条件就帮他们治人。
三个条件都很简单:一是要个新的身份,这很容易。二是要一个可藏身的地方,躲三个月,这更容易,三是要银子,太容易了。
兰若白想也没想,能提出这样问题的人一定是惹上了什么事,如果没有本事是不敢冒然去掀悬赏公告的。所以,兰若白想都没想就把人拉来了,给大家一个期望罢了。
“先生请!”穆秋带路,尊重着这位能人。
尉迟逸风只是让开了地方,那人瞧都没瞧一眼他。号了纳兰柳荷的脉相,翻了眼皮,然后又翘开她的嘴,看到了嘴中含的东西。
“是玄家的‘吊命丸’?”那人挑眉一问,尉迟逸风答道:“不知道是什么,是另一位医者吩咐的。”
“玄家的人你们都能请到,还找我什么用?”这人穿得挺破烂,蓬头垢面,一看就是穷酸之人。却没料到口气如此之狂之冲,尉迟逸风一口气憋在胸里,好半会才开口:“那医者也中毒了。”
“哦?玄家人也会中毒??奇事!”那人挽了挽他的破衣袖这次是细细的号了脉。“换血吧!”三个字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换血?这可不是一般的医者敢为的事,稍有差池那就是一失两命啊!
“先生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兰若白可是有眼色的多,将儿子推一边去,谦虚的问道。
“找个不怕死的,心宽体胖的女子来换血,快一些,她这身子即使换过血,也是虚弱至极了,日后的调理和清毒那也是十分麻烦的,而且稍有不甚,大家全都玩完。她死了,我也活不成,我还没活够,不能让她死在我手上。你们只去准备就是,我定会尽力。”他又不是傻子,这里是哪里他也不是不认得,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可以安然的躲进来,过了赌约的日期,他就离开。对于尉迟逸风的一张黑脸,他自动忽视,帝王怎么了,也一样会生病。
“好,这就去办!”兰若白推了发呆了儿子一把,尉迟逸风不甘不愿的离开。兰若白这才说:“还有一位患者,请先生再为诊治。”
“是玄家的那个?”这人早就已经猜到了,刚才他们话虽然没说完,可大概意思他也明白。玄家那个给床上这个诊治完,未等下药也被人下了毒。事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是。”兰若白点头。
“去看看吧,但是能毒倒玄家人的毒,天下只有一家,我没有把握能解得了,就算勉强解了,怕也清不干净,还是有解药才行。”不是他学医不精,而是各通一门,他也不是神仙,有个什么灵丹,是人吃了就百病全消。
“明白。”兰若白心里还是有着期待的,她派出去很多人,就为找寻白鹤婆婆的传人,有的在‘凌云山’上,有的都出门云游了,她们只能是去碰运气,‘凌云山’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再号了玄丹涟的脉相之后,这人给了一个结论:“不防事,一时半会死不了人,你们得喂东西给她,不然这毒没解,人就饿死了。”
“这是什么类型的毒?”轩辕凌逍在一旁搭话问道。“是白鹤婆婆独家的‘百日醉’,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人像是睡着了一样。百日之后没有解药也能醒,这期间给他正常喂饭就行了。服侍的精心一些,没有其他的。还有她有孕了,你们记得帮她翻翻身。”叮嘱完这些之后,他连个药方都没写就离开了。其他的事有御医呢,他们也不是吃闲饭的。
听了这话,众人皆惊,这真是的一位奇人。拥有这样的医术,他怎么还如此的潦倒?难不成是嗜赌成性?
“我饿了!”看了两个病人,连口水都没喝上,宫里人的礼仪已经变得这么差了吗?
“请先生先去沐浴更衣。”穆秋微笑着,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这人不是凡人,就看他那谈吐间那不卑不亢的神情就知道,此人有着很大的背景。
“好!”也不客气,随着穆秋就走了。兰若白吁了口气,这人说的话让她宽心不少。这还有着身孕呢,如果这样就没了,她如何同流云解释呢?追了封加急的信,让流云不要担心。
当那个人沐浴出来,换了身青色的袍子,头发也梳得整齐了些,这才看到他本来的面貌,额头饱满,挺直的鼻子下面薄唇轻抿,皮肤偏白,两只丹阳眼微微上挑,眸中波光流转,真真是一个丰神俊逸的美男子。
之前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人靠衣服马靠鞍,果真不假!”他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自夸?青色的发带把头发随便的束在脑后,真真是一翩翩浊世佳公子。
“先生竟然如此年轻!”真没看出来,此人也就二十出头,之前竟然跟半百的老头子一般邋遢,这这,真让人咋舌。
“饿了,吃饭吧。”肚子咕噜噜十分不客气叫嚣着,在嗓着要东西添满。他也十分不客气的要求着。
“先生这边请!”他如果能救得了纳兰柳荷的命,所有的人都会把他捧在手心上的。
往那里一坐,这先生之前的风神俊逸的佳公子形象就没了,所有人再一次为他咋舌。此人挽上了袖子,伸手就去拿烤鸭,啃的满嘴直冒油,一边吃一边说:“怎么没有酒?”
酒是有的,要多少都有。命人拿了酒上来,冰的酒喝着格外的舒爽。“啊!还是你们有钱人会享受!这冰窑也只有大户人家才有,满京城也换出不多少来。”
此人不顾形象,大吃二喝,满嘴流油,眼睛盯在肉上直放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能把饭吃这么香的人,也都坐下来,一同陪着吃上些,本想敬他两杯酒以表感谢,可是没料到此人不喜这套。“我拿了你们的钱,得了利,救人是应该的,你们不用谢我!”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人生就是这样,他付出了,得到了酬劳这就行了。至于那些真的假的言谢之辞就全都省了吧,他不想听。
真是一个怪人!
“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穆秋见大家干干的收回了酒杯,打破这份尴尬问道。
“在下左少卿。”在吃了一只烤鸭又一只烧鸡后,打了一个饱嗝,此人擦了擦油腻腻的手和脸,喝下杯中的酒,起身离席了。
“人,你们准备好了吧?一刻钟之后我们便开始换血。”不是商量,只是打了一个招呼,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叫什么措手不急?
众人纷纷离席,吃到一半的饭也不吃了。
“你们真是浪费,那么一大桌子的饭菜,说不吃就不吃了。真是有钱人的作风。奢侈!”他说完低着头走了。众人回头看着满桌子几十道菜,有的几乎都没有动过。只有左少卿那里吃了一大堆的骨头。
他虽然吃得多,却没有浪费,很一根骨头都啃得很干净。怪不得他用那样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除了有钱这方面,这底气还真不够足。
“我们继续吃吧。”兰若白一声令下,众人坐了回去,继续吃饭,这饭吃得还不是一般的别扭。一盏茶的时候,他们都放下了筷子。
身体强壮的女人早已经找到,就是后宫里的某个老个宫的亲人。因为家中贫苦,愿意用她的血换些银两,贴补家用。
此女子天性豁达,除了人胖一些,还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主。也正因为她太胖,所以一直未嫁出去。“条件挺合适的,你明白我一会要做什么吗?”
女子点了点头,如果连这个她都不明白,那么他就要鄙视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了。只把自己家人的命当命,人家的命当草。
这就叫做自己人么草菅人命!他会看不起他们的。
“那好,我们开始吧。”左少卿手入衣袖,掏也一只木质长盒,打开盒子的时候飘出一股淡淡的药香的味道。里面放着一只细针,两头都带着细钩,如果细看,会发现此针中间是空心的。
“这是个体力活,你们谁的内力好一些,一会助我一下。”左少卿说完就把此针插入了那名胖女子的手臂中的血管里,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是硬硬的细细的针,这会已经变软,而且针体也从最初的银白色变成了暗红色,针的另一头也开始浸出了殷红的血液。
左少卿动作很快,当大家还在讶异针管变形变色的时候,针的另一头已经插入了柳荷的身体里。
因为两个女人都躺在地上,他坐在正中央,必须用内力将那女人的血推进纳兰柳荷的身体里。众人的心全都提了起来,直到纳兰柳荷的脸色从黑紫色退回到苍白时,他们的心稍稍落了回去些许。一个时辰后,左少卿就觉得自己有点支撑不住了。
“替我一把。”走上前的是穆秋,他的内力应该可以支撑一会。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这是一件十分熬体力的事,这次他们也知道为什么左少卿会吃成那样。只有肚子不空才有体力。
穆秋坐到他的身体,将内体缓缓的度过去,左少卿本来发苍白的脸一点点有些许的血色。这是一件极熬时间的事,换血必须一次完成,中途是绝对不能断的,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依照柳荷的身子也无法再承受一次。
“再来一人。”左少卿已经感到穆秋的内力就要耗尽,要求换人。尉迟靖寒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儿子,儿子几日未休息,乏得很,就算强上也坚持不了多久。
“谢谢爹!”尉迟逸风的眼眶有些微红,尉迟靖寒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坐到了左少卿的身后,换下了满头大汗的穆秋。
当这三人的内力全都耗尽的时候,换血也完成了。
“柳荷有毒的血如何排出啊?”兰若白在左少卿将那只会变化的针收起来时不解的问道。
“夫人,她才产子未有几日,这血便随恶露一起排出。现在请人为她擦洗身子吧。”左少卿是真的乏了,要了一间房间就睡了。
当灵儿去掀纳兰柳荷身子上盖的薄被时,都不敢相信,纳兰柳荷从腰部往下几乎都如黑色的血浸泡了一般。
老麽麽们为纳兰柳荷清理着身了,将她打理得干干净净,这才抬回到床上去。尉迟逸风心上压的巨石终于移开了些,他也敢大口的喘气,人活着才什么都有,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而且,死离得很近。这次他明白了,如果要失去一个人,那也是很快的事。
他不能再让失去她,也不能让她再现遭到这样的毒手。他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这个他珍爱的女子!
那名胖宫女此时脸苍白如纸,被人七手八脚的也抬了下去,调养身子去了。兰若白作主说等这女子身体恢复了,为她这个救了柳荷性命的女人指婚。
左少卿累坏了,去睡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晌午才起来。他来查看,号完脉就劈头盖脸就把尉迟逸风好顿的骂。
“见过没人没肺的,没见过你这么没心肺的!自家女人都这么久滴水未进了,怎么还能不给她喂吃的?喝上些米汤也行啊!如果是饿死的,这可不关我事!”左少卿吼完了,一甩袖子就走了,去了药房抓药去了。
尉迟逸风被他一顿吼,人未怒,反到是开心起来。唤了丫鬟来吩咐厨房先端来一些老参炖的鸡汤,回头再喂些有营养的东西。他不是吝啬,左少卿不也说了么,他是有钱人,不差这点钱。
这方照顾好了纳兰柳荷,所有的人脸上都了一丝血色,总算是化险为夷,有惊无险。只要以后好好的细心调理,纳兰柳荷这身子会调养好的。
兰若白吁了口气,看来这天镜的能人异士真是不少。她早怎么没发现,这要是开间医馆得赚多少的钱啊!
“不要露出那种财迷的眼神。”尉迟靖寒小声的提醒兰若白,她这眼神挺可怕的。总像是在算计别人一般。
“哦!”兰若白一听亲亲相公提醒,急忙收回了露骨的目光,正色吩咐道:“吩咐膳房多备些上等的食材,为皇后娘娘补身子。”
奴隶应了声才转身,兰若白就把她唤了回来。“去,把那几个掌勺的御厨都叫到这里来,让他们把厨房架进‘凤宛殿’来。”这才叫万无一失,只进不准出,看看谁还能动手脚。
尉迟逸风对兰若白的这个决定很支持,没错。这次没害成柳荷,是柳荷吉人天相。那人万一再一次下手呢?现在要事事小心,一点都疏忽不得。
“你好歹她去看看涟儿,涟儿虽然没大碍,可也是你的女人。”兰若白有的时候真想去拧尉迟逸风的耳朵,这儿子大了怎么就越大越不懂事了呢。她的纤纤玉指一伸时,相公就急忙握住,儿子大了,是要面子的。
“孩儿知道了。”尉迟逸风再一次深深的望了一眼纳兰柳荷,这才移步去看玄丹涟。不是他不担心玄丹涟,而是因为玄丹涟不会危及生命,他的担心便也少了些。现在有了时间,柳荷也在好转,他理当去看望涟儿的。
马上就到‘贵妃殿’了,迎面冲上来的奴才一见他,跪下就磕头,可能是跑得太急,再加上有些激动,好半会才开了口:“皇上,贵妃娘娘醒了!”
这无疑可是好消息了,他运气提步疾驰过去,涟儿一心待他,这次涟儿就很可能是被连累的,他要马上见到涟儿。
“涟儿~~”几声急促的呼唤,玄丹涟声音有些干涩,但还是应了声:“逸风哥哥~”
真的是涟儿醒了,真的是好事成双。柳荷那面没事了,涟儿也醒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很戏剧化,玄丹涟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纳兰柳荷一有好转了她就醒了。现在不知不让尉迟逸风怀疑是某人故意这样做的,而且是一石二鸟。
玄丹涟这个时候醒来,无疑会让众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就是不想为纳兰柳荷医治才装晕的。
“涟儿,你受苦了。”看了周围一眼,全都是玄丹涟身边服侍的人。尉迟逸风问了一下奴才:“有没有离开的奴才?”
众人均摇头,自己家的主子病倒了,他们出去做什么?如果被发现了,那还不是要受罪。
“那好,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一个也不能少。”尉迟逸风轻言软语的同玄丹涟说了几句说,让她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可以暂时不议。
穆秋对于拷问向来有一套,把所以的下人都集中到一起,一个一个去过问。最终大家把事情串到一起,得出的一至结论就是玄丹涟在今天早上喝了稀粥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进食,一直到之前她就突然醒了。
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口径,这也太奇怪了吧。
“好,都下去。”让他们一个监视一个,哪个有古怪的举动立马告诉穆秋,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