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医疗期已满,高建成满心欢喜地等着父亲高解放的出现。可是过了七八天,他还没有来。
高建成暗自思忖,高解放该不会想自己长期住院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死很容易,母亲受害的真相要谁去查,妹妹高丽吗?她对此事一无所知,何苦再把她牵扯进来。所以,自己不能有事,必须忍耐!
深夜的医院寂静无声,病人们都早早入睡,躺在床上的高建成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他心里不停谋划着各种出院策略,同室病病友的呼噜声,声声震耳。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脑袋里突然蹦出三个字......苦肉计。
他坐直了身子观看,门口的瘦子睡梦中都是一副忧愁模样,他入院快一年了,家人从没探望过他。他一个人常常躲在角落里哭,是个可怜人。中间胖子刚来有小半个月,脾气差个性还比较霸道。没事老喜欢欺负瘦子,高建成早看他不顺眼了,总想找机会教训他。
不如趁今晚......,今晚就是个好时机。
高建成拿定主意,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右脚朝胖子腰部猛踹一脚,胖子嗯哼了几声没有醒。高建成咬了咬牙,攒足劲又猛踹一下,胖子痛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左右瞧了瞧,发现高建成正用挑衅的目光瞅着他。他起身扑倒高建成,掐住他的脖子。高建成反搏同时大声呼救,并大力拍打着床。护士们听到凄厉的求救声,纷纷跑了进来。
他们费了半天劲也拉不开发了疯的胖子,眼看着高建成脸色越来越青紫,男护士路超见情况不妙。他从兜里掏出安定针扎到胖子的胳膊上,一分钟后,胖子终于松开手倒在了地上。
高建成翻着白眼,半天没喘上来儿气,他剧烈地咳嗽着。胖子被人抬走了,高建成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微笑。他心中默念,“再见了,死胖子。”
计划成功!高建成安心地躺到床上呼呼大睡,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主治大夫通知他,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再次发生,已经催促他父亲来医院接他,估计下午就能到。
高建成欣慰一笑,还有什么比出院更好的消息?经历多次希望的湮灭,他已能熟练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精神病院不是人呆的地方,呆久了正常人也会变成神经病的!不信,放眼整个医院。除了病人,连护士大夫都有些神经兮兮的。
高建成暗自发誓,除非他死,否则他决不会再踏入精神病院半步。
快16:00点钟,高解放和高丽行色匆匆来到了病房。
高丽看着脸色发白的高建成心疼地说,“哥,你没事吧?听咱爸说你昨晚差点被人掐死。”
高解放弯着腰,用手摸了摸高建成脖子上深紫色的伤痕,高建成哎呦了一声。高解放淡淡地说了句,“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高建成内心无比愤怒,他恨不得以同样方式掐住父亲脖子,问问他到底有没有事?
高建成不怒反笑道,“还好,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我都习惯了。”
高丽惊呼道,“什么?你经常被人欺负,太可恶了,我去找医生。”说罢就要起身出去。
高建成知道整个家里只有妹妹真正关心自己,他忙拉住她道,“算了,就要出院了,别惹事了。”
高解放问,“感觉还好吧?要不要跟大夫说说换个病房,把治疗效果再巩固巩固。”
高丽气哼哼道,“爸,你脑子没毛病吧!大夫都让我哥出院了,你还想把他留到这儿。”
高建成克制住想要掐死高解放的冲动,“爸,我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送进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有病。回家后,我一定听你的话,紧遵医嘱按时吃药,你放宽心。”
高解放满意地看着高建成,“你知道我的苦心就好。”
高丽接茬说,“爸,你的良苦用心我哥知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要交代的,等回家后再说。咱们赶紧帮我哥收拾东西办出院手续。天黑了,我开车上高速不安全。”说着挽起高建成的胳膊,催促着高解放离开。
“我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我的手机、钱包、钥匙都不知道丢哪儿了!”高建成装作无意道。
高解放回了句,“没丢,我都替你收着哪,到家后我给你。”
同病室瘦子看到高建成要出院,羡慕地哭出声来。高建成安慰道,“别哭,瘦子。耐心等等,你爸妈肯定会来看你的。大概他们有什么事脱不开身,所以耽搁了。记住,天下没有父母不爱孩子的。”说完笑着看了一眼高解放,高解放无缘由地打了个冷颤,他感到了阵阵寒意。
高建成道,“爸,你是不是感冒了?”
高丽责怪着,“来的时候,我说不让你开车窗吧你偏开,冻着了吧?!晚上回家后,让阿姨给你熬点姜汤喝。”
高解放想,也许真是路上冲着风了,他把大衣领子拉好扣严,跟着高建成、高丽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