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吹口哨的男人突然纵身一跃,从甲板上跳下海,四周的美女,穿着泳装为他喝彩,他们的欢乐,映在我的太阳镜上面,我调整了方向躺下来休息。
翌日,风轻云淡。我的心情稍稍转好,我昨晚上做梦了,梦见我仍然继续跳着那支舞,但是我梦不到我的舞伴,我本以为我会梦到郑先生,可是我不想轻易地梦到他,我生怕他会扎根在我梦境里。
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没有办法好好地幻想,幻想多了,连自己都会怀疑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有点怀疑昨晚上我是不是与他共舞。
如果是,可那段梦境实在是太短,仿佛过眼云烟,没有出现。
“雪禾。”琪琪破坏了我的安静,她身材高挑,就是皮肤有点暗沉,穿着亮黄色的泳衣很性感。
我坐起来,取下太阳眼镜,说道:“我不喜欢柠檬水,你却偏要给我拿来这杯东西。”我指了指身边的矮桌,我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我讨厌酸味的东西,喜欢甜食。
“你别一直坐在这里晒太阳,你看看谁来了。”琪琪挽着我的手臂,兴致勃勃地催促我。
我硬是被她拉到游轮最前方的甲板上,那里聚集了不少男女,飘来的尖叫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我很不舒服地闭上眼,转身打算离开。就在这时,我的余光感知到熟悉的身影,我停留下来,眺望过去,却见,不远处的游艇后方有个男人正在冲浪。
健硕的体魄成就了焦点,游轮上的女人疯狂呼喊,琪琪拽着我的手腕,一个劲儿地嚷道:“莫少,是莫少,好酷啊。”
他们绕着游轮转了两圈,浪花其实并不大,只是莫少突然出现,才会掀起一股热潮。游艇靠近游轮后,我在一楼的甲板上静静地等待。
晓梦她们毫不客气地冲上去,将刚刚上船的莫少围个水泄不通。阳光下,休闲的白色衬衣紧贴着他湿润的身体,认识莫少这么久,还真没发觉他强劲有力的体格,这样的身板真不是一两天的功夫。
“雪禾,你怎么不上去打声招呼?”琪琪替我担心着急,我却轻描淡写地一笑:“挤不进去。”
我扭头要走,莫少不慌不忙地推开人群,直接挡住我的道路,他居高临下地睇着我,不可一世地笑了笑。我仰起头,迎上他自信的魅力,这个男人真是秀色可餐。
“要去哪?”
我歪着头,笑得开怀:“当然是拿浴巾伺候莫少咯。”
“不枉我想你的紧。”莫少一伸手,毫无征兆地将我搂进怀中,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僵着身子杵在原地。
按莫少跟我的“交代”,他这几天要处理家里的事情,我发现,我这几天也没见到姚振晟,想必他们的家事还不简单。
“有的时候,我真是羡慕你。”琪琪靠近我,我躺在房间的床上看小说。
“羡慕什么?羡慕我脸上有块疤?”我不以为然地反问。
琪琪双手拖着下巴,盯着我说道:“为什么男人看到你脸上的疤痕反而越来越喜欢,而晓梦她们却说你的疤痕越来越丑?”
“那你呢?”我放下书,同样看着她。
琪琪凑上去,微笑地说:“在我眼里,雪禾是最美的女孩。”
我坐直身板,郑重其事地问:“你是不是见过之前那个雪禾?”
“见过几面。”
“她是不是很美?”
琪琪思虑地说:“她是很美,但是不喜欢说话,看起来很闷。”
“到目前为止,你们都认为她是远嫁富商然后离开了这里?”
“不然呢?”
“为什么不是像小雪那样为自己赎身?”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并且枚姨也是这么说的。”
我陷入沉思,自言自语地说:“可是我提到她,姚振晟分明变了脸色,我想他们一定认识,我的直觉应该不会错的。”事情还是回到原点,我查来查去根本毫无进展,不但如此,我还把徐临给我的偷听器弄丢了,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琪琪咬着唇,试探地看了看我。
我轻轻地推了推,故意说道:“我发现你这丫头真是对我越来越会隐瞒了。”
“我说了,是怕你不高兴。”
“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我高兴,所以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加糟糕的事而令我不高兴了。”我耸了耸肩。
琪琪深吸一口气,凝重地说:“郑先生,昨晚上他的舞伴是丁菲菲。”
“我知道,已经看到她拍过的广告。”我心里一紧,点了头表现得不足为惊。
“她是郑先生的女朋友。”琪琪谨慎地说,“这艘轮船的赞助商还有岚姐的份,所以郑先生将舞会搬到这里,昨天是丁菲菲的生日,舞会是为她而举办,策划人就是郑先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但是我突然想笑,我尽然问他,问他身边还有多少个莺莺燕燕,须不知我自己就是莺莺燕燕当中一个。
一个感觉,我就认为是一辈子了,我真是可笑至极,在你以为是漫长等待中的希望时,别人早就践踏得毫无尊严可言。我有尊严吗?我有吗?如果有,我怎么不逃走?我为什么还要继续留下来,我坚持什么,我挣扎什么?我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觉得很无聊吗?”我转过脸来,愠怒地质问,“我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总能听说,听说那么多无聊透顶的事情?”
琪琪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抓住我的手,忧虑地说:“那是因为我不想你被这个男人欺骗,郑先生,他就是个情场骗子。”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我冷厉地问,“突然间知道这么多,你是流言蜚语的收割机吗?”
“雪禾,我怎么会害你,我是希望你好,希望你能抓住莫少这棵救命草,也能像之前的雪禾姐姐离开这个火坑。”琪琪很用心地劝道。
我推开她,冷着脸问:“你确定她是完好无损地离开?你敢确定她离开时,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琪琪愕然震惊地注视我,我本不想这么说,可是我太过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说,好习惯难养成,坏习惯却一股脑儿地占据我的制止力。
“我只是猜测。”
“难怪,难怪你一直不相信。”琪琪紧张地深呼吸,胸口因为恐惧而起伏不定,我冷静下来反而安抚她。
对于我的猜测,琪琪没有反驳,她努力回想,希望能想到蛛丝马迹,但是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城中村,因为我的缘故,她才有机会常住会所,所以她与之前的雪禾相处太少,根本提供不了线索。
不过,琪琪说,之前那个雪禾跟茉莉的关系匪浅,说不定她知道更多,可惜的是,我改善不了我和茉莉的关系,她看着我的目光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傍晚,我被邀请去了船尾的三楼,这里都是会议厅,里面设置小型赌场提供给客人消遣,而枚姨的姑娘负责唆使他们下注,一次次的交易穿梭其间,我看到荷官和姑娘们暗地里偷换眼色,也就预示着他们的诡计刚刚得逞。
抬眸时,我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茉莉,她看起来更瘦了,却依然那么艳丽,其实茉莉花不应该这么妖艳,开在她身上,倒是变了异。
“莫少在贵宾套房。”护送我的马仔看出茉莉故意挡道,她比我高半个头,叉着腰趾高气扬地挡在我身前。
“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
“说。”我直截了当。
“为什么不离开?”她是指,郑先生打算赎我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舍不得谁?”茉莉切齿地追问,“是梁浩权还是莫少?”
我理解女人的嫉妒。一旦自己所爱的男人不再专情,那么她会变成困兽,变成刺猬,变得手忙脚乱,好像所有的女人都是自己的敌人。于是,女人成了战士,捍卫自己爱情的战士,最壮烈的战士。
我退后半步,狞笑地问:“我舍不得姚振晟,你会信吗?”
趁着茉莉恍惚之时,我侧过身从她身边经过,我走得坦然,走得昂首挺胸,我没有说错,我舍不得姚振晟,舍不得将他手刃。
“咔嚓——”门打开,又有一批人走进来。
我刚坐定,莫少下了牌桌,走到我跟前俯身笑了笑:“陪我玩牌,我听说,你是女财神。”
我刚想说话,岂料眼神瞟向刚进门的那群人,丁菲菲身着鱼尾礼服,挽着郑晓江的手臂,他们相互对视,有说有笑。
我想我眼里长了一根刺,合上就会扎的疼,所以我努力地瞪大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哼,真是冤家路窄。”莫少冷笑一声,抓住我的手,对着我说,“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教训这个情场骗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思绪有些偏离,是莫少和琪琪的话不谋而合,还是我心中装载的这个男人,他真就是个情场骗子,我花掉了仅剩的灵魂,却为自己铸就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