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玉释然一笑,见她十分乐观,这才放心。
因为有顾长娆的辇车要顾及,一行人一直走的很慢,加上李君玉一直拖时间。因而虽走了十几日,却离京中还有十日左右的路程。
她想要马上要与他分别,只恨不得这路途无尽无期。
路上一行人慢行拖延。加上顾长娆娇贵,动不动就喊头晕要休息,竟是走的越发的慢了。京中早已派了人来接,待来的内监和将军一见顾长娆的美色,一个个竟全看呆了,本就有意催促之意的怒意也歇了下来,对顾长娆只余恭敬。
这样的美人,一进宫必会得宠,又是贵妃,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能巴结自然巴结。
所以,越近京中反而越发的慢了。
消息就算再延迟,京中的大事也传到云南了。
李景炎与李景熙知道的时候,脸都绿了,两个人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的不行,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喘着气道:“丢人现眼!”
如此再无别话,李景瑾也是目瞪口呆,就连李君歌,李君英脸色也是极差,两人动了动唇,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样的龌蹉事。
两人呆呆的坐着,暗忖京中果然是肮脏至极。两人更不想离开云南了,这一辈子只想呆在云南。不肯进京半步,受李君眉名声拖累的。
李君歌想到本是一母同胞,却走到这地步,眼圈也是红了。
李君英年纪小些,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她与你们不相干,她做下了什么丑事,没有人会往你们身上扯的……”李景炎忙安慰道。
李君歌咬着唇不肯说话,只是红着眼睛。
李景瑾见她这样,暗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之事,真是叫人唏嘘。一母生的六个孩子,却养成了完全不同的性子。
兄弟几个相视对坐,一时竟无言以对,脸色俱都不好看。
李景熙压不下心底里的这口气,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李景炎道:“你去哪儿?!”
“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卫氏,告诉她终于达成所愿飞皇腾达了……”李景熙道:“儿子成了镇南王,女儿成了宫妃,她一定很高兴,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景熙,你又何必?!”李景炎叹道。
李景熙放不下心里的恨,道:“李君眉做下的丑事,岂能只恶心我们兄妹几人,我也要去恶心恶心她,她不是绝食相逼吗,我现在就去劝她吃饭,得此好消息,她一定高兴的能吃下几碗饭……她也配以绝食相逼!”
说罢人就去了。
李君歌与李君英不觉痛哭起来。
“好妹妹……”李景炎劝住这两个,却劝不住李景熙,也是大为头痛。
“兄长,就让二哥发泄一下吧……”李景瑾道:“不然憋在心里也会疼。卫夫人她绝食,不过是策略,她只有上进之心,断无求死之意,知道这件事,一时伤心绝望,但以她的性子,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她,我只是担心景熙走不出来……”李景炎道:“造孽啊。”
“我本不应说卫夫人的长短,只是咱们兄弟几人如今亲近,以往不同,”李景瑾道:“只要不要伤了卫夫人性命,就让景熙将心中的恶气发出来吧……”
李君歌和李君英是连见卫氏的心情都没有,听了也没反应,她们只当卫氏死了,只当没有这个母亲,见了也是不自在。她们不明白李景熙为何还要去找不自在。
大家不见面,各自相安无事,只要活着不都好好的吗?!
偏偏要去找虐,虐了卫氏,他又如何不受伤?!
二人是连意见都懒得说,将泪擦干,只当这件事没发生,不愿再去想污了脑子和耳朵。
“我就知道他们有的作,没想到李君眉一作起来惊天动地啊……”李景炎是最有羞耻之心的人,一时只觉丢脸至极。
丑事,丑事也!
李景熙与以往已经判若两人了,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走到卫氏这里的,卫氏绝食以对,本来是想威胁儿子妥协,本以为没有希望了,一见李景熙过来了,顿时心中大慰,暗叹母子情总归是还在的,却没料到李景熙眼神复杂而怨毒,道:“……母亲现在怎么能死?!怎么舍得死,有一件喜事,我还没告诉你呢……”
他上前一步带着一股报复的快意,道:“……李君眉被册立为媚妃了,你知道媚字是何解吗,母亲,要不要我与你解释一遍?!”
卫氏脑子嗡的一声,几乎要炸了,她睁大眼睛,用虚弱的表情看着李景熙,脸上全无血色。
“她虽上了位,可惜,皇帝心中也是雪亮的,给她的封号,真叫人恶心呢,只怕她的丑事要被戏班子说上三五年的了……”李景熙道:“母亲,你现在怎么能死呢?!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她出人头地啊……”
卫氏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说不出话来。
君眉她……
李景熙轻笑着道:“她真像你。像极了……”
卫氏浑身颤抖起来,只听李景熙斥下人的声音,道:“汤食呢,我亲自喂母亲用食……”
李景熙凑了过来,眼中带着恶意,道:“……儿子孝敬你的,好好吃,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着李君眉生下儿子,当上太后啊……”
生下儿子?!
“不过她若是生了儿子,我该叫什么?辈份真是乱了……”李景熙恶意的将碗粥递到她唇边,恶狠狠的道:“给我吃!”
卫氏吓的瑟瑟发抖,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儿子性子里还有凶狠的一面。她知道儿子恨她,恨到入骨。她想过自己老时,儿子会侍于榻前侍奉汤药,奉上粥食,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要拌着仇恨一起入餐的……
她呆呆的看着李景熙的眼神,明明饿的已头晕眼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推开打碎了他手上的碗食。
李景熙面露嘲讽,道:“来人……给我灌!”
卫氏发出惊慌的叫声。却因为虚弱,很快被狼狈的灌下食物。
“以后卫夫人不吃饭,唯你们是问!”李景熙道。
下人们瑟瑟发抖,只觉他真如地狱恶鬼一般。
“母亲一定要好好活着。”李景熙给她盖上被角,掖了掖道:“儿子定会常常来看你的……”
卫氏开始瑟瑟发起抖来。他身上有着镇南王的血脉,爱憎分明,恨人时,竟如此绝情,可怕……
“媚妃一定很得宠,儿子一定好好打听她是怎么爬上皇伯父的龙榻的……”李景熙道:“再来说与母亲听,母亲教的她极好的,不枉最得母亲的疼爱。世子袭了王位,姐姐又成了媚妃,母亲以后一定能得诰命之封,啊,不对……父王都快死了,只怕母亲的诰封朝廷不会下达。媚妃娘娘若是生下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宗室所容……有点担心呢……”
他每说一句,卫氏的脸就白一分。
底下的下人更是瑟瑟发抖,哑雀无声。
李景熙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发泄了一通以后,才淡定的出去了。
出来后,对身后的人道:“若是她病了,一定要用最好的汤药,若是饿了,给我灌。她现在死了岂不便宜她,我会让她亲眼看看她亲手教出来的儿女是怎么把自己作死的……”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看着李景熙大踏步的走了。
李景炎看他回来,便道:“你又何必去见她,你总见她,就总会想起旧事,不开心,咱们就只往前走吧,别回头看了。大家各过各的不好吗?!”
“我只是放不下……”李景熙道:“……哥哥,你可知我曾多嫉妒李君眉和李景瑜?!”
李景炎听了不说话。
“他们拿着最好的牌,得了最多的宠爱,只当咱们是隐形人,到现在却将牌打成了这样,还连累了咱们……”李景熙道:“好处一样没有,利用时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推出去,现在出了丑事还要连累我们,我不甘心,我恨。我不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我要让她知道她错了,错的多离谱。”
“你会逼疯她的,你也不会好受……”李景炎道。
“疯就疯了,只要她活着……”李景熙毫不在意的道。
李景炎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根本没有过去过,一时也不知道劝什么,只能叹气。
有人面对背叛,可以成为陌路,也有人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变成怨恨。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一样。
他只是心疼景熙如此性情大变,到底是因为伤心。
罢了,都是作孽。
老王妃最近也不大安份,虽没有寻死之意了,但是一直吵着要去见佛祖。李君玉不在,也没人肯理她。李景炎更是问都不问,厌恶都来不及。
到最后还是因为闹的不像样,弄月和玫兰只好走了趟。
两人现在成了王府主事的管事,因是郡主身边的人,硬气的自与旁人不同。
到达殿中时,站在那儿,就有一种独与旁人不同的气质。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两人跟在李君玉身边潜移默化,再加上自觉不能给郡主拖后腿,很是勤奋,因而身上没有奴婢的样子,反而多了一种像主子一样的清贵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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