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妾身还想着,通过这件事情可以抓到沈青山的尾巴,现在看来,是妾身太天真了,那个老狐狸真不是一般的精。”
顾袅袅沉声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懊恼。
“当初若不是妾身太过鲁莽杀了凃红依,王爷也不会丢了线索。”
叶至珩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扬起她的脸,低低说道:“本王在你心里就如此无能吗?区区一个沈青山都对付不了?”
顾袅袅一怔,随即摇头,“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只要他们有行动,本王就可以顺藤摸瓜,沈青山蹦跶不了多久。”叶至珩打断她的话,指头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
他的手指不像那些读书人的手细腻光滑,而是带着些茧子,指腹微微有些糙,刮在她的脸上有些痒,她却不想推开。
叶至珩看着她,她随着他的力量扬着头,杏眼半眯,眼底流光闪烁,小脸粉红,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两颗洁白的贝齿,温热的呼吸夹着香气打在脸上,他的心忽然一荡,朝着她的脸越靠越近。
顾袅袅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心跳如鼓擂,偷偷斜眼看看左右,发现左右侍立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现在这小厅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轻轻抿了抿唇,她慢慢闭上了眼,下一刻唇上一热。
腰上收紧,身子落入他怀里,他的手游走而来,气氛热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声沉重中略带几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元忠的声音来的突兀,又噶然而止。
“王爷!下官……”
顾袅袅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猛的推开面前的人,急匆匆整理衣裳,脸已经红成了虾子。
叶至珩被推的一个踉跄,大手恋恋不舍的收回来,转眸看向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元忠,脸色难看到极点。
“什么事?”
“回…回禀王爷,下官…下官是来送单子的!”元忠被吓成了结巴,脑袋埋在胸前一分也不敢抬,就那么低着头上前将单子放在桌子上,匆匆行礼后立刻跑路。
听见脚步声远去,顾袅袅才抬起红彤彤的脸,谁知,刚刚抬头,面前罩下一片阴影,那人的嘴又找了上来
她心中又羞又怒,狠狠将他的脑袋推开,低声娇斥,“王爷知不知羞!这大白天的,这么多人!”
欲求不满还被推开的叶至珩心中十分不爽,已经咬在嘴里的肉再让他松开,他如何能甘心?
可看着那张娇怒的脸,他又不敢冒进,冷着脸犹豫了半晌,不情不愿的放了人。
一得到自由,顾袅袅立刻站起身,风一样跑回了内室。
叶至珩默默叹气,伸手拿起那张单子看了一眼,然后将单子和沈青山的信放到一起收了起来。
晚上,饭桌上,顾袅袅匆匆吃完饭便回了房,期间没有看叶至珩一眼,这叫叶至珩十分的郁闷。
饭后叶至珩仔仔细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细细闻了闻身上,是淡淡的皂角香,这才抬脚往房里走去。
进了房,一眼便看到床榻上侧身睡着的人儿。他嘴角勾了勾,大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一脚,躺了进去。
顾袅袅根本没有睡着,白天经历了那样丢人的一幕,她哪儿睡得着,正胡思乱想着,身后忽然一沉。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往里移了移,谁知她一动,身后的人也跟着往里移了一移,那滚烫的身子紧紧挨着她,烫的她脸通红,身子紧张的直抖。
腰上一热,灼热覆盖了她,她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莫怕……本王……会小心的……”
他压低的声音更有磁性,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身子被扳正,他覆盖上来,温柔的抚慰。
可她却越来越紧张,身子抖的更加厉害,额头上甚至出了一层细汗。
察觉到她的异常,他动作一顿,紧绷的身子在她颈窝埋了许久,而后翻身躺下,紧紧搂了她,说了一句。
“睡吧。”
顾袅袅心中一松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失落,她暗暗骂自己,矫情什么?明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不用害怕,你不想,本王不会强迫。”叶至珩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贯的骄傲。
她咬唇不语,他便紧了紧胳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睡吧。”
“嗯。”她应了一声,闭上了眼。
兴许是叶至珩的胸膛太宽厚太温暖,顾袅袅没一会儿便睡着了,一夜无梦到天亮,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身边已经没了他。
她慢慢坐起来,拥着被子细细回想昨晚的事情,脸上又滚过一股温热。
梳洗干净后走出房间,就看见叶至珩坐在小厅的桌子前,面前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饭。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过来,眼神如以往一样清冷,可顾袅袅就是能从中看出宠溺的柔情。
心中一甜,她快步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无声的吃了早饭,对坐着喝了一杯茶,叶至珩缓缓开口。
“信和单子本王已经派人送出去了,最多三天便可以到京都,等血玉参到的话,起码是半月后了。”
顾袅袅点点头,有了老钟的药剂,病人的症状都缓解许多,撑十几二十天应该没问题,所以她不担心。
叶至珩看着她顿了顿,放低了声音说道:“这次回京,本王会向皇上请旨,升你为正妃。”
话题转的太快,顾袅袅楞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抬头呆呆的看着他,心情却十分复杂。
正妃……如果是妾室无数的话,那正妃又有什么意义呢?
端倪她许久都不见她说话,叶至珩的眉微微皱紧,放下了茶杯,“在遇到你之前,生死本王皆看淡,在遇到你之后,本王开始怕死,舍不得离开有你的世界……你说你不会用她人共侍一夫,本王也想告诉你,对于不喜欢的人,本王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袅袅,本王只爱你一人,你愿意做本王的正妃吗?”
顾袅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以为永远也听不到的那句话,就这么忽然被他说了出来。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自己感觉心在云端飞,一股巨大的惊喜和幸运充斥在胸口,嘴角忍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
“愿意不愿意,你表个态。”
叶至珩看着那颗埋到胸口的脑袋,许久也等不到回答,心底不禁闪过一丝不确定的慌乱,继而恼羞成怒,声音冷冰冰,表情十足的凌冽。
“妾身……愿意。”顿了好久,顾袅袅才娇羞的挤出这么几个字。
叶至珩脸上冷意一扫,笑意瞬间蔓延到眼角眉梢,他猛的站起来,沉沉说道:“既然你没有异议,那本王这就去些折子。”
“唉等等!”顾袅袅却摇头将他叫住。
“怎么?”叶至珩脸一沉,眼神十分危险。
顾袅袅站起来看着他,脸上带着些顾虑,“妾身这样的身份,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的,不如先等等,等时机成熟再和皇上提。”
“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呢?”叶至珩脸有些沉,轻轻撇她一眼,低低说道,“夜长梦多,本王不想等。”
说罢他转身走了。
顾袅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做不做正妃都无所谓,只要他的心是她就行了,现在写这个折子,必定会让皇上发怒,本就是特殊时期,她只是不想关系进一步恶化。
可这些她都不能说,他心高气傲,说了只怕会适得其反。
叶至珩的动作很快,午饭时间折子便送了出去,彼时顾袅袅正在临时居所给病人熬药。
鼠疫病人高热时如果强行用汤药降温,那运气好的可能只是没效果,运气差的,会直接加重病情,可能还能拖三天的人,这样一来最多半天就要死。
所以这些日子,顾袅袅都不敢给病人降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病人在高热的折磨中死去。
而老钟的药果然厉害,病人喝下暂时压制了鼠毒,体温也回到正常,只是时效很短,只有两个时辰,而这种汤药一天只能喝三次。
所以顾袅袅和老钟白天基本都在临时居所里,随时照顾这些人,尽量减少死亡的人数。
中午饭也是在临时居所随便吃上几口。
老钟端着碗,看着面前和自己拿着一样的碗,吃着一样的饭的魏王妃,心里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
一直忙到晚上,天色擦黑,顾袅袅才踏出临时居所,坐上了回府衙的马车,谁知还没坐稳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黑黢黢的马车里,叶至珩一身黑衣坐在座位上,要不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眨动,顾袅袅还真发现不了他。
“……王爷怎么在这儿?”她抚了抚胸口,娇嗔的瞪了一眼。
“刚来,怕进去让你分心,所以在这里等。”叶至珩说着,就十分自然的握住了那只小手,入手一片冰凉。
“怎么这么凉,衣服穿少了。”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不是,出来用冷水洗了手才凉的。”顾袅袅连忙解释。
不知想到了什么,叶至珩皱了皱眉,说道:“姑娘家不能碰凉水,对身体不好。”
顾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