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杏雨这丫头力气这样大,穆云杳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一把拉进了院子,转身杏雨关上了门。
“关门做什么?”穆云杳怀疑的而看着她。
杏雨面上却没甚么变化,恭敬道,“回穆小姐的话,关了门省的有人进来打扰了小姐。”
穆云杳听她说的在理,知晓强行开开门也没什么用,当下就不再多做纠缠,而是认真问道,“这里是哪儿呢?”
“这里?”不知是否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杏雨说的极为痛快,“这里是娘娘早就准备好供诸位休整的地界,娘娘早就想到今日人多嘈杂,少不了出现刚才的事儿。”
专门准备好的不错,剩下的没一句真话吧!
穆云杳看着杏雨一眼,“那我就在院子换吗?”
“当然不是,”杏雨脱口而出,带头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一个装扮华丽又舒适的屋子,“是这里,娘娘早就吩咐人准备了衣服,还请小姐进去换了,免得着凉。”
穆云杳毫不掩饰的踮脚朝着那屋子瞧过去,干干净净的一个屋子收拾的整洁舒适,打眼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杏雨这样的急切的样子却明明白白提醒着这屋子不会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陷阱。
穆云杳想着就不愿意进去,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当下就一把抓住杏雨的手臂,“你随我一起进去,我害怕呢!”
杏雨听了一顿,伸手推了两下都没躲过穆云杳的钳制,面上就慌起来。
她小心的打量着穆云杳,见后者没有一点儿要松手的样子,眼睛闪了闪,不知道想开了什么,干脆点点头借着穆云杳的力气跟着一块儿往前走。
如此一来,杏雨的力气再加上原先穆云杳的余力,两人一齐就进了堂屋里。
屋里正有阳光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一片暖光,穆云杳看着突然就有些犯困。
她一个恍惚,杏雨轻松地逃了钳制,伸手麻利的脱了穆云杳的外衣,将衣服往怀里一抱就要走出去。
穆云杳看着不对,伸手就要抓住杏雨,却没想到手臂一沉,动作就慢了一步,杏雨已经走到了更前面的地方。
见穆云杳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他,杏雨敛了敛眉道,“小姐莫要着急,奴婢这就去隔壁给小姐拿新衣服去,小姐先在屋中暖和暖和。”
穆云杳用力的摇摇头,“我也要一起去……”
然而话音才落就被关门声隔在了里面。
穆云杳侧耳听着门口的声音,只觉得鬼鬼祟祟的哪里不对,心中一动干净冲到门口的地方,穆云杳用力一推门,那闭着的大门却是半点儿都不动弹。
竟然落了锁了,穆云杳不甘心又踹了一脚,仍旧半点动静没有,身体反倒是更累了,只觉得想要睡上一觉。
穆云杳觉出不对了,又走了两步坐回原处,只这两步身上的力气就快要用光了。
右手勉强搭在另一只手腕上,果然脉息有些混乱难言,还有体弱力气流失的症状。
穆云杳面上严肃,伸手熟练的点了几处穴道,才觉得方才的胸闷乏力好了不少。
这半日在宫中她什么也没入口,之前在园
子里也没有这样的症状,且当时还有别的小姐都在,只可能是这间屋子的问题。
穆云杳呼吸了两口,扶着椅子站起来,又走了两步,力气才回来了。
既然问题在这间屋子里,她至此还没用过什么东西,那一定不是从口入的。
人体表四处入口,眼耳口鼻,稍微一想,穆云杳就有了方向。
顺着屋子小心的查看起来,目光落在一个散出袅袅香烟的香炉上。
香炉精心雕刻,整体成塔型,是贵族人家里常用的东西,穆云杳睡不着的时候也会点上两柱安神香助眠。
往前凑了凑,穆云杳一手在香炉出口来回拨动了两下,果然那香味就迎面散发出来。
才一入鼻,穆云杳就反应过来,赶紧端着茶水浇了,面上阴沉沉。
翳婵这个女人,也忒是狠心了,竟然能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下此毁了人一生的毒手。
她行医多年,自然专心一查看就明白,这香料里不止有平心静气的左右,还添了不少的媚药。
这媚药甚是霸道,若不是她发现的早,早早就点了重要的穴道,阻止了媚药的流窜,现在只怕已经发作起来。
纵然如此,穆云杳依旧免不了有些乏力,却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翳婵真是再心狠手辣不过,穆云杳回想今日,能够惹到她的地方也不过世邢墨琂多看了她两眼,竟然就惹来了这样的祸端。
女子的清白对世家小姐来说有多重要翳婵不可能不知晓,好的还是嫁给对方或是出家做了姑子,若是坏的,也就只有一死了。
由其是那些家里还有姐妹要出嫁结亲的世家,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而害了整个家族的名声,一定会死死的掩盖下来,私下将其处理掉,从而避免给家里添麻烦。
穆云杳知道秦瑜她们断然不会这样做,可她若是真的不小心完全着了道,秦瑜穆峰穆云澜三人,一定会自责的很,比之前的疏忽还要自责。
多的穆云杳不敢想象,只要一想到几个亲近的家人会因为她日日愁眉不展,秦瑜更怕是要以泪洗面,穆云杳心中就一阵难过。
这难过不知是原主的,还是她的。
伴随这难过一道升起的,是对以翳婵的厌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前翳婵因为一己私欲害了她,如今又害了穆云杳,日后指不定还要去害更多的人!
且今日这局,定是还有后手的。
翳婵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人,既然前面已经安排的这样妥当,后面一定还会找出个“奸夫”来让她更加无可辩驳。
只是不知道这奸夫何时会进到这屋子来,来的又会是何人。
穆云杳暗自打算起来。
这药效她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可终究也吸了进去一些,怕是要越来越乏力,若等她没了力气,那“奸夫”恰巧被送进来,只怕是要无力回天了。
况且为了稳妥起见,送来的人一定也是用了媚药的,好叫他们干柴烧了烈火,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倒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她至少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或许还能拖延些时间。
如今只希望夏青真的听了她
的话,偷偷去寻了她娘过来。
穆云杳强打起精神,目光四处打量,想找个稳妥的藏身之所。
只不知道是为何,或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这屋子里竟然连一个能容纳人的柜子都没有。
穆云杳看了眼墙角上的床,如此一来,床下大概是唯一能躲藏的地方了。
往前走了两步,穆云杳却是脚下一顿,半点儿动弹不得。
床上被纱幔挡住的地方竟然一动,穆云杳远远看着一个鼓包来。
脑袋一转,穆云杳瞬间捏紧了手指,咬牙打起精神,轻声往前走了两步。
这是,床上的鼓包突然“咕哝”一声,穆云杳立时停在原地,心中已经百分百确定。
果然一伸手,那鼓包的外层丢到一边,床上立刻现出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人来。
男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身酒气,脸烧的通红,可见已经用了媚药,如今正迷迷糊糊的拽着自己的领口子。
穆云杳看的一阵恶心,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身后的花瓶。
那男人被这声音吵得皱了皱眉头,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嘴里无意识的喊着什么,侧头像穆云杳看过来。
穆云杳看着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对方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嘴边的肥肉。
心中愈发恶心,穆云杳干呕一声,脚下却一动不动。
从她这里到床边不过四五步远,若是她能抓紧时间过去点了男人的穴位,还能勉强再拖延些时间。
然而,若是男人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脆弱,喝了酒重了媚药再突然爆发出来,或许她就也要被钳制住。
进退都是风险,进退都不能完全保证自己的安全。
床上的男人却仿佛看到了解药,渴望的看着穆云杳的方向,生出一条手臂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男人已经褪了半边的袖子,光秃秃的胳膊都红了,看着像是烫红了的猪肉,令人作呕。
穆云杳没忍住弯下腰干呕两声,却看到那男人因为他的声音更加兴奋起来,竟然扭动着想要坐起来。
穆云杳脑中一个空白,却再没有时间犹豫。
心中一定,她又快步往后走了两步,躲到一个黄花梨的大椅子后面,胳膊向身后一捞,牢牢的抓住一只瓷瓶在手里。
“你是谁?”清了清嗓子,穆云杳大声问道,故意装得平静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那男人听了她干净的声音,面上却是露出一个恶心的露骨笑容来,最里呵呵的笑着,人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我是谁?娘子莫不是忘了相公我?”
他油腻腻的脸上蹦出更加油腻的话来,穆云杳强压住胸口的恶心,愈加引诱道,“相公?你可否过来让我瞧一瞧?”
“嘿嘿!”男人笑了两声,“娘子莫不是跟我玩儿什么情趣呢?怎的才两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快来让相公我香一香,好好疼疼你你就想起来了!”
穆云杳听得恨不得立马就冲上去教训他,却知道不可率性而为,不然一个意外,她就可能万劫不复。
心中已经恶心的要死,声音中却还是清凌凌的,“你且过来叫我瞧瞧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