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怀疑问的情况下,姜云妨被白瑾妍带进百里缘。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比其他总是散发着脂粉的味道。这里的清香很是舒服。紧接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蜂拥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那一个个美胸紧贴两人身上,惹得两人一阵鸡皮疙瘩。
白瑾妍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递给一身红装的:“给我腾一间上好的包厢,美人便不用了。”
那欣喜接过银子,爱不释手。满面的笑容让人觉得庸俗。一个劲地点头哈腰,将姑娘们从两人身上驱散,再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在一处相对豪华的门前停下,推开门,赫入眼帘的是一片白雾。
待两人进去之后再好生观赏,格局不简单也不反复,整体以朱红为主,正对门前的窗子前是一张三尺几桌,几桌旁端着的是两瓶梅花,却是干梅。而几桌上放置着檀庐,雕刻着精细的牡丹花,从里面散发出冉冉香烟,缕缕轻薄。
“待会你便在那屏风后面,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来。”说罢将姜云妨带到右手边的屏风后,俨然还有一副几桌,被一副屏风隔绝,这里也是别有洞天。
“切记不可出现,否则这赌注你便输了。”说话间,眼里充满威胁。姜云妨觉得好笑,她何时与她有过赌注?且白瑾妍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无从所知。
姑且随着她坐在这屏风后面等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很快白瑾妍换上一身白衣女装,外纱带着若隐若现的红,红色素带细腰,衬着女子身子妙曼,外面的薄纱更是给人一种神秘色彩。长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周,美足暴露在外,美人如玉!
只见她半身侧卧在几桌前的矮榻上单手支头,身体线条凸显的淋漓精致。看样子似乎在等谁。不过片刻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白瑾妍淡淡开口:“进。”
话落大门打开,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眼前,紧接着那抹玄衣没进房内,将房门关上。
白瑾妍微微勾起嘴角,直起身子,香肩,虽容貌端庄,却因为衣着衬托,平添狐媚气息。
“你来了。”淡然出声,姜云妨不免将神识集中一分,坐在软垫上半身依靠着桌侧,纤纤玉指细细摩擦桌面上的茶壶,里面的水满的下颚,声线柔情似水,这是姜云妨都少见的深情。眼见着两人就要拥吻在场,姜云妨直接一脚将屏风踢下,砰咚一声,屏风倒地,带着一股劲风将檀香吹散,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火药味。
萧容白瑾妍大惊连忙回头看去,正看那一身紫衣的男装姜云妨杵立在那,扬着下巴俯视着他们,面上毫无表情,一双清冷的眸子冷若冰霜,完美的唇线拧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散发着无比凝重的气息。
“抱歉打扰了,这种事麻烦各位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继续。”那声音不轻不重,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蜗,夹杂着的韵味不易察觉。
萧容更是惊了双眸,猛然低头见自己怀中不知何时抱着的竟然是白瑾妍,当下心头徒然一颤,发觉不妙连忙将身上的人推开,站起身子:“云妨。”唤了一声却不知从何说起。
白瑾妍被那猛然推开栽倒在地,一副吃痛的表情楚楚可怜:“王爷?”
姜云妨盯着两人,心中冷然,疏冷的欠身:“原来是楚王殿下,云妨有礼了。”
一字一句僵硬而又冷淡,字字刺痛萧容的心,只是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没事,云妨便退下来。”说罢不给萧容解释得机会,直愣愣得转身出了门,白瑾妍从地面突然站起,一边说着去追姜云妨一边离开,只留萧容一人在屋内不知所想。
走在楼道中,周身欢声笑语,巧言调笑,听在姜云妨耳里,刺心不已。而还没走出房门几步,白瑾妍便追了上来,猛然将姜云妨拉进一间空房,把房门拉上。此时她浑然没有方才那娇羞之态,换而而与之的是一副高傲泠然的姿态,双手环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满是嘲讽:“怎样?现在知道了吧?”
姜云妨回望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勾唇笑了笑:“明白什么?你们,倒让我看见,可真是别有用心啊!”
白瑾妍微讶,眼前的女人莫不是太会伪装?
片刻还是恢复一身傲然:“本来打算杀了你以绝后患,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说着嘴角擒着一丝深刻的笑意,靠近姜云妨,那眼里将姜云妨面无表情的小脸映入,那般清晰!
“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东西谁都得的到,而除你之外!”放下狠话,白瑾妍抓住她圆润的肩膀,将人一代,推开,打开大门,走了出去。留下姜云妨杵在屋内,渐渐磨起了下唇……
折腾几个时辰后,姜云妨才回到了姜家,樱虞已经送回来了。而王氏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只等姜云妨的身影。正巧在门口看见一身男装的姜云妨出现,微讶,走过去询问:“阿妨怎的这么一身?”
女扮男装确实不是稀奇,但毕竟是大小姐,这样出门若被人发现还是不妥。
姜云妨面色有些惨白,看起来疲惫不已。了干裂的下唇,再次抬头,面布笑容:“没事!待我回房收拾一番,便随母亲去那邺城。”
王氏徒然一震,总觉得姜云妨情绪有些低落,却又看不出端疑。只好点头。随姜云妨进屋收拾一番后,折腾下来已然午时末。
在之后姜云妨随着母亲离开了姜府,由于老夫人进宫与赴了太后相邀,因而府上的一切交由姜云央和井菱打点。虽然姜云央失去了记忆,但是人又不傻,现在他身为长子,且井菱怀孕,必定是要担些责任,姜云央也没反驳。
而为了安全起见,姜云妨只带上了樱虞,由于怜、和桔子在家辅助两人。而阿岚则是被叫去先打理买下的酒馆。
诺大的姜府此时有些死气沉沉,虽然一如既往的豪华、大气,却因为动静绯少,竟有些寂寥。院子里几株夹竹桃俨然枯黄凋落。
金阳渐渐落入山头,挥起那一袭彩衣如火,美不胜收,青山也被染红,如青涩少女娇羞之态。繁城渐渐挂起红灯,一排排整整齐齐,如那女子出阁,十里红妆!
井菱坐在床头,呆呆地透过窗,望着外面艳红如血,一双眸子若有所思。当摸着自己的肚子时,一丝丝幸福便浮上眼脸。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一袭翠绿纱衣的少女小步走了过来,跪在床边,行了个礼道:“大少奶奶,二夫人说有事找你,请您去苘潦阁坐坐。”
井菱回神,有些疑惑,抬笔在纸上写着什么,递给那丫鬟瞧:“可知是何事?”如今自己是怀孕在身,前几天大夫还说不能下床移动,今儿个姜云妨一走,那孙氏便派人请她,若是有事为何不直接来阁楼找她?还要让她下床亲自去寻,想必是不安好心。
那丫鬟摇头,表明不知,井菱也不再多问,掀开被窝,准备下床。而此时刚从厨房沏来新茶的桔子见此,连忙把茶盘放在桌子上,跑过去扶住井菱,凝眉:“大少奶奶有孕在身,可要小心!”井菱依靠着她站起身子,虚乏的很,颤抖无力。
“桔子姐姐,是我家夫人派我来请大少奶奶的!”那丫鬟解释道。
桔子颦眉,觉得猫腻。当下替井菱回绝:“还请妹妹去回绝吧!大少奶奶现在不方便下床。若是有事直接派人托个信来便好。”
那小丫头面露难色,跪在地上半低着头,双手紧握裙角,冷汗已经背脊薄衣。回想起临走前孙氏略带威胁的声音:“一定要把人带来,否则你知道下场的。”那声线低沉无比,如地府传来的声音,时时刻刻萦绕心间。
若是她带不去井菱,她就完了:“可是……”又不知怎么讲。井菱看出她很是为难,又想起那孙氏是什么人,便拍了拍桔子搭在自己手上的手,安抚性的摇了摇头。
桔子理解,虽然很是不乐意,但还是遵守她的意旨:“你且回去回信,待大少奶奶洗漱一番自会应二夫人相邀!”
“喏。”丫鬟欣喜,总算是松了口起,连忙起身,弯着腰肢,小步退了下去。
桔子叹息,先安置井菱坐下,再去寻于怜。毕竟于怜在某些方面比自己能干,若是于怜陪同井菱,她会放心许多。
夜幕微垂,宅院点上红灯,若隐若现的照亮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夜高寒重,井菱披了一身白衣貂毛外套,与这季节配来确实有些夸张了,但本着身子虚弱,也就无碍。
然而当于怜和井菱去了那苘潦阁时,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没有灯烛通明。而宅门更是紧关,毫无活动的气息。当下明白,自己这是被放鸽子了?
于怜也是明白,不想这欺人太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当下上前敲门,久久没人回应。更是一腔怒火,再敲几声,这才看见里面点上红烛,久久来人将大门打开。正杵的是一身亵裤的孙氏,看来是早已就寝。
“谁啊?”孙氏佯装哈哈,拍了拍红唇,这才定目瞧来,门外站着于怜与井菱。
“这么晚了,大少奶奶找我有事?”孙氏半眯着眼透过于怜看向下台阶站着的井菱。
井菱颤了颤双肩,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着底。而于怜替井菱回答:“不是二夫人派人叫大少奶奶来这谈事的吗?”
孙氏哎了一声,作势不明:“我没派人请大少奶奶啊?”
“你……”于怜瞪目,差点气话脱口而出,若是桔子的话,也应该是这种神情,再止与此。而就算如此,也引怒了孙氏,一个冷眼瞪向于怜,压低声音磨牙出声:“怎么?”
于怜不语,却也不是害怕,挪开步子下了台阶走到井菱身侧。井菱不作多余动作,只欠了欠身,转身离去。这口气她算是硬咽下去了。
只是井菱不明,孙氏不像是这般无聊的人,若此事是她所为,只为了让她多跑一转,受受气,那也太大题小做了。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而后两人打算回转,刚走到一处凉亭,那里樱花似锦,扑满整条小道,美不胜收。从嫁入姜家开始,她自认为大房最美的地方便是姜云妨的阁楼,因从未在二房三房走动过,不想这二房有这番别外洞天。
花香扑鼻,连明月都忍不住露出面来,洁白的光芒照射在花树上,隐隐散发着粉色晕光。井菱忍不住将脚步跨下那樱花深处,簌簌而下,滴落肩头、发梢,为她点缀。
“大少奶奶,还是先回去吧。”于怜忍不住小声提醒,她越是走向樱花深处,她越是有不祥的预感。而井菱却徒然顿步,探索性的目光拉长,望向那花树身处,似乎有个高挑的身影杵立在那。
于怜疑惑,也随之望去,看了半响也看不出究竟,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一股凌风而来,于怜当下警觉转头,无奈身子莫名虚乏,动作慢了些,还没看清情况便被人捂住嘴,悄无声息的托走,没入那樱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