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妨也淡笑了一下,颇有些豪气地说道,“那女儿明年在寻个事由,再罚她三月!她若不死心的话,女儿有的是办法治她!”
王氏彻底被云妨的法子给折服了,笑了半晌才道,“你啊你,真是有你的,这要真的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可就有你受的!”言语中却充满了宠溺。
云妨晓得,这事儿算是过去了。被折腾了一天,她现在浑身懒洋洋的,虽王氏吃了些糕点便以困乏辞去了。
回了院子,阿桔老远就迎了上来,问她有没有被王氏责怪。云妨倦意上来了,哪还愿说那么多,沾榻便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阿桔来喊她。
“小姐,今天是去书院的日子,该梳洗了。”阿桔伺候着云妨净过面,便着手给她梳妆。
今日是进书院的日子,定会遇见许多氏族大家的子女,定要给小姐梳个与众不同的妆容,到时候艳压群芳才好呀!阿桔心里琢磨着,巧手就动了起来。
一根闪着璨光的簪子正要插上去,却被云妨挡了挡,“你家小姐是去书院念书,不是去赏花,给我那支蓝色水滴状玉垂扇不摇便可。”
阿桔知晓那支蓝色的玉垂善步摇,美则美矣,可会不会太素了?!见惯了小姐穿色泽艳丽的衣裳,今日突然换回了素净的风格,怪让人诧异的。
但还是乖乖拿来了那支玉垂扇不摇,配上今日的双垂髻,少了一分庄重却多了一丝少女的清丽雅致。
蓝色的步摇自然不好配红色的衣裳,云妨换了一身软银轻罗百合裙,外罩一件水蓝蝶纹束衫,纤腰只着一根月白色绣银腰带,将那盈盈可握的腰肢衬得更加柔软。
原本阿桔还嫌小姐的颜色会不会穿的太素了一些,如今看来,是她目光短浅了!小姐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尤其再配上小姐那出尘的气质,和清冷的眸子,好似下凡的仙子一般。
阿桔笑的格外兴奋,惹得云妨都忍不住点了下她的鼻子,问道,“今日是我去书院,怎地你比我还高兴似的?”
“小姐若是一出现,定能把书院里那些贵女们统统比下去!”阿桔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倒是闹了个笑话。
自昨日云妨大出风头,承欢阁的院子里,丫鬟婆子哪个还敢偷懒,今日的院子就是要比往日瞧这更干净些。
王氏不一会儿便派人来传唤,让云妨去用早饭。云妨倒是早有准备,母亲名为请她去用膳,实则是为了她如书院饯行罢。
软轿走得飞快,去的时候大堂里还是坐满了人,二房三房,就连老夫人也在。
只是不见姜云央,叫云妨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来的都是女眷,哥哥身为男子也不好在这待着,便打消了这念头。
“囡囡来啦,来来,做到我身边来。哎哟,让我好好瞧瞧我们囡囡,刚才我还以为看花了眼,不知道哪儿下凡来的仙女进来了呢!”荣老夫人一见到云妨就高兴的不得了,拉着云妨就坐到了首座边。
气的姜云芯直揉手帕,狠狠瞪着云妨。姜云柔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角度正好对着门边,一眼就看到好似蝴蝶般款款飞来的云妨,今日她特地挑了一身石榴红的折枝堆花襦裙,脸上妆容也比平时艳丽了几分。
不符合平时自己的风格,还叫姜云芯暗笑了一番,只想着就算不把云妨比下去,好歹也不能让她成为这府里的独一份!
没想到!云妨今日居然没穿红裳!倒是她自己,把自己整的花里胡哨的还惹得荣老夫人一阵白眼!姜云柔现在简直是对云妨恨的直咬牙了!暗忖,待会儿就借口回去将这身衣裳给换了!她可不想在那些贵女们面前出丑!
云妨面上虽在和荣老夫人交谈,实际上眼睛却一只盯着二房和三房的动静,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姜云柔和姜云芯的动静。
姜云芯还不傻,知道今日是进书院的日子,不必穿的那么张扬。竟也一改往日天真粉嫩的路线,换了一身芙蓉色的烟罗纱衣,配上她淡淡的妆容,倒是把她五官清丽的特色展露出来了。
而姜云柔,面上妆容虽显成熟,但她五官依然张开了,再加上眉目细长其实很适合这样艳丽的妆容。只是平时看惯了她素服冷艳的模样,颇有些不适罢了。
怪就怪在,她今天最大的败笔是那件五颜六色的襦裙,不但色彩艳丽,还将她纤细的腰肢给遮掩了,看上去到跟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一样。
云妨在心里冷笑,她原以为二房的孙氏虽是个鼠目寸光,眦睚必报的人,她的女儿姜云柔却是个懂得韬光养晦,面善心恶的狠角色。
却不曾想,原来再会忍的包子,也会有忍不了的事儿!只要戳中了软肋,不怕不露馅!云妨连日来的举行形容已经出乎了姜云柔的意料,显然她是慌了,狐狸尾巴忍不住要露来了。
不过,这正是云妨想要的!
一顿早饭,除了大房的人用的心情舒畅,二房三房都是味同嚼蜡。
早饭过后,姜家三姐妹被亲自送到府门口,云妨远远就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的姜云央,心情起伏了片刻,两兄妹相视而笑。
王氏也瞧见了装作马夫的姜云央,故作生气的瞪了姜云央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有央儿在,她也能更放心一些。
姜云柔跟姜云芯也看到了姜云央,心里嫉妒的要死,姜云芯还好,她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弟弟,还是庶子到没多大感觉。姜云柔就不同了,同上战场的哥哥,如今只有姜云央回来了,不然,不然的话她也可以……
哼!姜云妨,就让你再多得意一段时间,到时候进了书院,你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王氏又拉着云妨说了些悄悄话,却还是不肯放云妨离开。云妨便知,母亲一定还有其他事,她看母亲从早上起就有些心神不宁,现在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问道,“母亲可是不愿让女儿进书院?还在担心二房三房的两姐妹?”
王氏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敏锐,叹了口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过了会儿才幽幽道,“妨儿别怪母亲,母亲都是为了你好,吃点苦也好。去吧……你哥哥该等急了。”
说罢,果然云央又探出个头来望着他们,眼神询问的意思。云妨还是道别母亲,上了马车,一进马车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一张矮桌,上面摆着一盏金兽香炉,冉冉熏烟腾起。坐下的软垫子掀开一瞧,竟都是两层加厚。“呀!”阿桔低呼一声,又惊又喜。
哥哥真是有心了。饶是云妨也被这一个个的小惊喜勾起了小女儿家心性,又四处瞧了瞧。软塌底下是中空的,阿桔从里头拿出了糕点和茶盏,里面的茶还是温热。
马车渐行半晌,却不曾有半点颠簸,除了马车里小了点儿,竟和在屋子里没什么差别。
云妨晓得这是云央特地为她准备的,即便再冷心冷情,心中也不禁涌出一丝丝感动,伏到帘子旁边,笑着道,“谢谢哥哥。”
云央嘿嘿笑了一声,“说什么傻话。兄妹之前哪儿来的谢不谢,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去了书院要是有人欺负你就第一时间回家来,告诉哥哥,知道吗?”
“省得了,哥哥。”
“小心提防着二房三房那两姐妹,必要时候别手下留情,晓得了?”
“省得了,哥哥。”云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