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好久没见你这般盛装打扮了。”
孟宇坤由衷的从内心夸赞着如玉今日的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可是如玉,多久没有这般盛装打扮过了。刚刚成亲之时,如玉虽然赖床,但每次孟宇坤下了早朝回东宫之时,如玉必定拾掇的很精致。
看着镜中倒映出的曼妙人影,如玉也是有些感慨。
自公孙蔷薇出事后,她每日忙着照顾阿通,的确很久没有打扮过了。
“你可会怪我?日日都跟个黄脸婆一般……”
镜中的女子施着粉黛,尽管女子面上没有表情,可双颊上的一对酒窝依旧隐隐的挂着。
“我只是随便说说,玉儿,你怎样我都喜欢。我喜欢的又不是你的皮囊。”
穿的简单也好,晚上脱起来的时候也方便……
孟宇坤偷偷瞄了眼照着镜子的女人,终究没敢把这发自肺腑之言说出来。幸亏了快大半年了,怎么玉儿这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呢……
孟宇坤借着替如玉系腰带的功夫,将手在她的小腹上摸了一把。是不是该找曲公公看看了……他也想看看,他和如玉的孩子,长的像谁。
今日,温皇启程回国,周皇特意设下欢送宴替温皇践行。如玉身为大温之人,又是温皇的亲外甥女,此次宴会,她没有不参加的道理。
“温其,这么想想,我也好久没参加什么宴会了。嫁人后,也是越来越懂得懂得,什么叫做沧桑变化。”
最后一根金钗别上发髻,如玉今日的打扮就算是完成了。
镜中的女子笑眼弯弯,眼含春水,细挑的眉毛,水盈盈的双眸和细腻的皮肤。盛装打扮下,给女子加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还真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往参加聚会的时候,蔷薇总坐在我身边与我聊天,如今,这热闹的宴会于我来说,竟成了对蔷薇的追思会。不知道舅舅若知晓我这般想,会不会恼怒呢。”
天气愈凉,如玉便愈发贪恋起孟宇坤胸膛的温暖来。即使今日绾的发髻很沉,让如玉有些行动不便,如玉也依旧在孟宇坤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我猜他一定会恼怒的,不过他不会对你怎样,只是会对相爷怎样把?”
想起大温时,温皇和王乾便是两个不对头的老顽童,明明与对方无关系的事情,他二人也能扯到对方身上。
“还真是,有些想家了呢。”
孟宇坤倏地紧了紧怀中的女子,“玉儿……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为什么这么说?”
“是不是……我没有给你家的感觉。我将你娶回周国后,你天天经历的都是尔虞我诈的日子,每日都在算计或者躲避阴谋。家,应该是安宁的吧……”
“不,不一样。温其,你也给了我一个家,咱们两个人的家。可相府,是生我养我之家。对你我可以欢喜,可有悲伤,可以忧虑。可面对父亲时,我只能微笑。”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家?”
如玉默然,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孟宇坤解释此事。孟宇坤从小到
大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被逼迫的。温皇对他不错,可这不错的前提,是在孟宇坤为他效力的分上。
或许,如玉眷恋的,是在家的那种轻松的氛围吧,孟宇坤说的没错,在周国她真的很累。累的时候,她连可以排解烦忧的人都没有。
“没什么,你也别多想了。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温其咱们走吧,晚宴就要开始了。”
离开时,挽着离开的二人皆是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东宫里,多了一抹陌生的身影。
男子轻车熟路的走在东宫中,他走到离主殿不远的一个偏屋门口,轻一声重一声的连续敲了十下,不多时,屋门打开,女子伸手快速将这男子拉了进去。
“你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女子的声音微喘,隐约能听到衣服脱落的声音。
“宝贝,你想死我了。”
男子急色的声音随之响起,他不住的亲着女子的脸颊,把身旁躺在摇篮里,含着手指好奇看着他们二人的阿通推开。
“这小破孩的眼神可真恐怖……”
女子似乎也反应过来在阿通面前这般做似乎不好,她推开身边的男子,拾起衣物盖住胸前泄露的春光。
她把阿通的小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直直看着男子的双眼,温柔的哄着,”阿通乖,睡觉好不好,睡醒了带你去荡秋千。“
阿通胖乎乎的手复又把被子拉了下去,女子的笑瞬间凝结在唇边。阿通的眼里,就似有怒火再燃烧。
“别管他了,一个小孩儿能懂什么。宝贝儿,你快来,有人看着,难道不更刺激么……”
女子的嘴被男子堵住,她略带不安的看向阿通。太像了,这双眼睛与生气时的公孙蔷薇太像了。
就在男子进入的一瞬间,阿通的哭声响起,男女身子交缠却没有人前去照顾。
晚宴上,
“时隔半年,你我二人再相遇时,没想到由朕成了东道主。”
周皇和温皇并排而坐,相互举杯共饮。
“是啊,时过境迁,半年里,你我二人都失去了妻子,也失去了女儿。”
温皇眼神落到如玉身上,不过还好,这半年来玉儿还是那么的幸福。只要她一直的幸福下去,他就满足了。
温皇后半辈子的安宁生活,皆仰仗着嘉敏换来。大温的平安是嘉敏用性命换来的,他定要让如玉幸福。
“是啊,世事无常啊……算了,老兄,咱们也不去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了,朕特意给你准备这欢送宴,那就开始如何?”
“好,那就开始吧!”
音乐响起,苏湘菲面带纱巾,长发梳成简单的马尾,高高的垂在脑后。仅露出来的双眼抹着金色的眼影,在昏暗的晚宴上分外扎眼。苏湘菲穿着轻薄的红衣,露出一段纤腰,肚脐眼处贴了亮闪闪的金佃,裙摆也皆是镶着金边。
场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的注意力尽被苏湘菲吸引过去。从苏湘菲进场开始,场内的音乐便变的充满了异域风情。
苏湘菲的腰肢向后仰着,手像柔软的柳枝般交缠,忽的,低沉
的琴音变的高亢。苏湘菲双足站立,随着音乐突然开始旋转起来,衣服上纹绣的金边随着她的动作旋转,渐渐地形成了一只飞跃的凤凰。
“这……”
周皇猛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这个舞蹈……是当年周皇与周皇后第一次相遇时,周皇后对着周皇跳的。
当年,先皇也正是看到周皇后随音乐舞动时,裙摆甩成一只凤凰,认为周皇后乃上天注定之后,便坐直给周皇定下了这门亲事。
年轻时,周皇后面容姣好,身材更是火辣。当即,周皇遂了先帝的旨意,亲自抬着千架聘礼到苏家上门求亲。
后来,周皇曾问过周皇后是否知晓自己舞蹈时,有凤凰伴舞。周皇后显得很是茫然。如果,这周皇后并不是上天注定之人,那她如今的位置……
两月前,孙嬷嬷指证太子妃投毒杀害周皇后。宫中尔虞我诈,周皇更是有嫔妃数千,多少人盯着周皇后的位置。这周皇后就那么肯定,她在昏迷后,自己不会顺势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渐渐的,随着苏湘妃的舞动,周皇对于如玉投毒之事,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
应该,没有人会在请早安的时候,带着鹤顶红前去吧。
“奴家苏湘菲献舞,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子柔媚之声将周皇的思绪拉回。一曲终了,女子的面上依旧带着那轻薄的薄纱,一颦一笑之间,竟让温皇觉得无比的熟悉。
“老兄,你这是……”
温皇抿着酒,冲着下方的如玉比了一个手势。一月前,温皇收到如玉的亲笔书信,让她按书信上的内容帮她寻一个女子。
如玉开口,温皇哪有不帮的可能?终于,在所有内阁成员日夜不歇的寻找一月后,终于在一家酒楼里寻扫了沦为舞姬的素素,也就是堂下落落大方的苏湘菲。
”你为何不摘下面纱?在朕的面前,你胆敢还有遮掩?“
周皇没有理会温皇的问询,专心的看向下方穿着大胆的女子。
苏湘菲落落而站,似是早就在等着周皇此言,“周国刑法言:人人皆有自由。菲儿初来周国,略有些不适,故不愿以真容示人。难不成,陛下还要强迫小女子不成?”
这女子,倒有些意思。周皇身边不乏柔媚的女子,可无不是唯唯诺诺,为命是从。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忤逆他的意思。
不过,女子话里的意思,还是惹起了周皇的怀疑。“你不是我周国之人?那为何出现在我周国皇宫之中?”
“小女子即是周国之人,也不是周国之人。陛下,可愿意听小女子讲一个故事?”
“哦?那你便说来听听。”
周皇似乎觉得自己这般唐突站着,有些失了礼数,他复又重新坐会龙椅之上,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女子。
苏湘菲将面上的面纱摘下,面纱下的面容,竟与周皇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眼角处,那小小的泪痣,位置都一模一样。
“枚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