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剧的考试

伍学长量完体温,签名按手印,这才被放行进入学校。芝水二中里面别有洞天,五十年的名校透出浓浓的底蕴和气势,远没有原来想象的那般毁三观。

学校正对出口的校园路尽头是一座大雕像,远远的可以看到雕像下面的“求知”两个字。雕像是个大脑袋的学生,四肢纤瘦短小,右手里拿着一本书,左手拿着通知书,脸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伍学长赶忙凑近一看,才知道这是二中学校九一年的省高考状元,900分的天才少年,这个高中引以为傲的奇才。

伍学长仰起头,对着雕像正在发呆呢,思绪被一声热情的“你好”打断。转回身一看,是个婉约型的妹子,拉直的黑色长发,黄金比例的五官分布,学生服,白色板鞋。

“你好,有事么?”伍学长本来想伸手去吃块豆腐的,但是看人家没握手的这个意思,只好作罢,悻悻的把手塞进裤子口袋。

“我是这个学校的高二学生,叫秦晋,兼职当考场引导员,这是我的工作证。你是不是找不到考场在这里发愁啊?给我你的准考证就好了。”秦晋递过来一张印刷精美的工作证,一脸阳光的望着伍学长,把伍学长望的不好意思了。鬼使神差般的递给秦晋自己的准考证,然后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像个傻傻的二货。秦晋在前面说着,时不时的回头,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伍学长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觉不出在哪里,对于美女的无抵抗力让他丧失了最起码的判断能力。

“喏,这就是你的考场了。带路费,十块钱。”秦晋站在考点教室门口,微笑着向伍学长伸出手。伍学长这才发现自己着了道,匆忙的瞅了一眼四周,一个认识的人也没,监考老师也没。秦晋伸着右手,左手里晃了晃伍学长的准考证。

伍学长搜遍周身也没有钱,他这才想起自己早上换了衣服,钱都被林天给掏走了。对着秦晋表情尴尬,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秦晋向后退了退,一拍手,旁边洗手间里挤出两个大个子,一黑一白,壮得像两头刚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狗熊。

“喏,给你这个手机吧。等下我考完试,我兄弟来接我,到时候给你钱。”伍学长瞅了两眼狗熊,觉得自己在人家手底下一招都过不了。这副身板虽然好,但是也只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半大孩子,除了老二有点成熟之外,其他地方还青涩着呢。想明白了,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交到秦晋手里。秦晋跟看傻子一样的瞪着伍学长,看着他从自己手里拿走准考证,施施然的走进教室。

“草,居然有比你还傻的,老二,你高兴了吧?”白狗熊肘击了一下黑狗熊,黑狗熊呵呵直笑。

“这手机好像市价三千块呢,要是拿到古兰街去卖,最少给一千。”秦晋翻看着手中的手机,愈发觉得自己今天碰到了傻子。她使劲的撑撑自己不是太饱满的胸部,好歹把瘪下去胸罩给撑起来,招呼两个跟班,快速的消失了。

考场还是如印象中的老旧,桌面坑坑洼洼,明黄色的漆斑驳脱落。伍学长瞅瞅凳子,只有三条腿,幸好自己没一屁股坐下去,要不然就丑大了。

认真的坐在那里维持着平衡,准备等监考老师进来换凳子。考试预备铃声响起,等来的不是监考老师,却是破门而入的两个男生,两个他昨天在街上揍过的男生。两个男生也发现了他,眼神一交流,慢慢靠了过来。伍学长觉得自己要吃亏,右手悄悄的摸向屁股下的三条腿。

“你们两个干嘛呢,要考试了,快坐到自己座位上去!”教室门再度被打开,一男一女,两个老师走了进来。男老师冲着两个男生吼了一嗓子,两个人转回头看看,悻悻的走过伍学长,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的坐了。

监考老师宣读完考试纪律,自己简单介绍,让大家交完私人物品,开始发卷子。伍学长看到前面的位子还没考生来,心想估计是缺考了。女老师发卷子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向老师提出换凳子的要求。女老师应了一声,直接将前面的凳子抽过来,递给伍学长。

“你敢坐我们老大的位子,就让你哭着出考场!”左后方响起一句低低的吼声,嚣张的很。伍学长回头一瞧,那个学生鼻孔朝天,像个骄傲的傻逼。心里一股怒气生出来,将凳子一顿,发出砰的一声,旋即把屁股压了上去,左扭扭,右扭扭,故意挑衅。

“注意考场纪律,那个同学,说你呢!”男老师威严的扫视着每个人,最后落在伍学长左后的那个学生身上,学生染着黄毛,惹眼的紧。

考试开始,伍学长发现自己居然会做很多题。大脑里出现旧主人的知识面,然后自己的知识面也糅合进来,洋洋洒洒的解答着语文题,像儿时过家家一样。

侧眼一瞥,左后的黄毛像个被烧到屁股的猴子一样,在那里坐立不安,抓耳挠腮,显然碰到天书了。“活该!”伍学长心里想着,开始翻卷做阅读理解,然后是作文。

正写着作文呢,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有纸条落地的声响。他不回头就知道后面两个崽子在作弊呢,这样的初级手段对于在学校里作弊十多年的骨灰级老手来说,简直太有损听力了。伍学长写完作文,满意的检查一遍,考试时间刚刚过去一半。他在想要不要整整后面的两个烂货,因为监考老师显然已经注意到这边,男老师抬脚走了过来。

监考老师越来越近,伍学长清清嗓子,刚准备抬手举报呢,一个纸团子出现在他桌子上。他吓了一跳,纸团子像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不偏不倚的在准考证那里。怒气冲冲的转回头一看,两个烂人正在那里冲他摆剪刀手坏笑。再回头想扫落纸团子的时候,已经被男老师抢先一步。

“唔,这是谁传给你的?”监考男老师慢慢打开纸团子,伍学长透过背面可以看到歪七扭八,力透纸背的拙劣字迹。他想要回答,却被身后的烂人抢了先手。

“老师,是他的,是他问我们要答案,我们丢还给他的。”黄毛站起身,狗爪子指着伍学长,眼睛泛着狡黠的光。右后的那个学生也补充证明,吐沫横飞。

监考老师犹豫了一下,显然他心里在思量。伍学长抬起头,觉得情势有些不明朗。他将手里的卷子递给男老师,只要监考老师不是瞎子和傻子,那么肯定会知道正错。

“老师,你家住在茶庵街吧?我们早上还在你爱人的小摊上吃过早点的哦。那个猪肉馅包子有些咸了,但是我们姚老大说还不错,关键是老板娘不错,白白嫩嫩的......。”黄毛在那里说着,嘴里差点流出了哈喇子。监考男老师喉结耸动,艰难的咽了口唾液。站在窗口那的女老师直接转身,借口上厕所,推开门走了出去。

“怂包!”伍学长抢回语文卷子,从监考老师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做不了主了。现在的紧要事情是保护证据,到时候可以向巡考老师反映。

监考老师站在那里,盯了一会儿伍学长,脸色更加难看。黄毛他们已经跃跃欲试了,冲着监考老师不断的递眼色,让他赶快把伍学长先驱除出去。只要人一出去,剩下的试卷什么的,还不是任他们作为。

“这位同学对不起,现在怀疑你作弊,你先跟我出来一下吧,还有后面那个黄头发,一起走。”监考男老师将挂在胸前的工作证掖进上衣里面,把纸团子放进裤袋,那样子是想动手了。

伍学长低着头,怒焰陡炽,双拳在桌子下面紧握,指关节劈啪作响。在监考老师把手伸过来的时候,他直接将整个桌子抓起来,拿桌面硬硬的吻了下监考老师的脸,一句“草泥马”脱口而出。

监考老师猝不及防,被打的哎哟一声,向后一仰,倒在一个学生身上。本来就不结实的桌子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一条满是油灰的桌腿掉了下来。身后黄毛他们蓄势已足,在监考老师被打的一瞬间已经扑了上来。伍学长矮身避过,右手拿着屁股下的凳子就打在黄毛的侧肋上,疼的黄毛龇牙咧嘴,丝丝的倒吸凉气。伍学长左臂弯曲,向后猛力肘击,身后的人一声大叫。这时自己头上伤口部位挨了监考老师一记狠的,痛的他就地翻滚,抄起地上的断桌腿,就舞了开来。

以一敌三,额头上的血水滑落,模糊了眼睛。教室里乱成一锅粥,考生都自动远离主战场,乖乖的站在墙角。伍学长抽空瞧了一眼,教室门不知何时**上插销。那十多个学生居然没有一个跑的,也没有一个喊叫的,更没有一个帮忙的,都在那里看着,冷漠的看着,像是儿时家乡山会集市上看马戏的猴子。

拿手擦了擦模糊右眼的血汗混合液体,汗水渗进伤口,疼痛再次剧烈起来。瞅到空子的三个人抢身上前,六双手直接把伍学长放翻了,反手拧着,找绳子准备先绑起来。

伍学长剧烈挣扎着,头上疼痛难忍,心脏更是痛的要碎掉。他冲着侧后的老师吐了口口水,可惜因为角度原因,没吐到。黄毛拿桌腿敲过来,伍学长一歪头,砸在肩押骨上,痛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草你们妈的,一帮怂种!生儿子没**,爹娘死了不在跟前,老婆天天被人骑!”伍学长大声的骂着,下意识的说出这些顺口的脏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剧,穿越重生在现代,要啥啥没有。现在就是案板的鱼肉,等着被切好下锅的节奏。

三个人把他按倒在墙角,以防他继续没命的挣扎。那个黄毛的跟班从讲台上的桌子里找出一根麻绳,急匆匆的绑着,就是绑不起来,额头上大汗直冒,后背都湿透了。黄毛打累了,一脚把他踹开,自己抢过绳子,抓住伍学长的手,开始一圈一圈的缠。

教室门被打开,女老师有些慌张的进来,低声说巡考来了。监考男老师有些慌张,赶忙转回身,抓起讲台课桌上的半瓶墨水,直接淋在伍学长的试卷上。拿嘴吹匀了,瞪了那些学生一眼,让他们回原位,迅速把桌椅归置好。拍拍手,整整衣服,听着楼下拾级而上的脚步声,长出了一口气。

伍学长被压在那里,咬牙切齿,心里越来越怒。自己要是这样被送到巡考的手上,他们几个烂鸟一通叨逼叨,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的故事就会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手上的绳子越来越紧,疼痛感再次传来,目眦欲裂。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怒气正在转化,转化成一种自己都没法判定的力量。

伍学长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脚,刚才的打斗中,右脚鞋子早不知道哪去了。他感觉到一股麻麻的力量在流向四肢,下一秒,右脚指头电光闪动,脚面上的毛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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