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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我回来了!”

“尚静啊,你在干嘛?想把商场搬回家吗?”伊母伊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伊尚静手里提的大包小包,不由地惊呼起来,“来来来,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

伊尚静也不多说什么,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递给伊母,然后懒懒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却目无焦距。伊父见伊尚静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一丝怒意,可眼睛一眨不眨,也没有神采,也不知自己的女儿是怎么了!

“凉拖鞋、平底锅、菜刀、鸡手弹子、瓷杯、洗发水、洗手液、结厕液……” 伊母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地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摆在茶几上,“还有羊毛衫、羽绒服、衬衣,领带、手表 …哎,伊尚静,你在做什么啊,把这些有的没的买回来,是不是嫌钱多了,没地儿花啊!”伊母最后带有几分怒意了,因为伊尚静买的很多东西,家里都有,没必要买来放着当库存。

“今天逛商场,看见里面在打折,顺手就买了回来。”伊尚静懒懒地说着,然后脱了鞋,盘坐在沙发上,“那些东西现在没用,将来总有用。你就当是我提前买回来放着,以后直接拿来用就好了!”

“你……”

“老婆,东西都买回来了,你多说什么也没用啊,难道让尚静拿去退了不成?”伊父发话了。

“妈,爸,我先去睡觉了。”伊尚静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下了沙发,穿上鞋子,就去梳洗。

“老头儿!”伊母见伊尚静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小声地对伊父说,“我觉得尚静今天有点怪怪的,和以往不一样呢!以前出去约会回来,总是笑着个脸,话也特别多,今天怎么一回来,不语也不笑?还跑去逛商场,买了这么些东西,以前我和她去商场,她没走到半个小时,她就一脸不耐烦,然后找个理由回家。你瞧今天她买的这些东西,只怕是把整个商场都走遍了吧!”

“你才发现她的不对劲儿?”伊父有些无奈地说着。

“会不会是约会不顺利,或者是和裴尔凡吵架了?”

“难说,不过,可能和裴尔凡的关系很大!”伊父若有所思,“不过,应该没有发生很严重的事,你看静儿既没有哭过的迹象也没有黑着个脸,还是和以往一样,回来十分钟不到,就要去睡觉。”

“嗯……有道理”伊母同意地点点头,“年轻人的事,还是年轻人自己解决地好,说不定明天他们又好了!我们继续看电视吧!”

伊母的话刚说完,卫生间的门就开了,伊尚静捂着肚子出来了,脸色一片铁青,头上冷汗也大颗大颗地滴着:“妈……我胃疼…”一句话没说完,就晕倒在地。

“哎呀呀!女儿,静儿,你……你这是怎么啦!”伊母见伊尚静往地上倒,吓得脸色大变,急急地跳了起来,跑去扶起伊尚静,拍着伊尚静的脸,“静儿,静儿,你快醒醒啊…”

“快把她扶上来,我们送她上医院!”伊父蹲下身,脸色凝重,镇定地说着。

“哦……好!”伊母把伊尚静扶到伊父的背上,“小心一点……”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在医生对伊尚静进行一系列的诊断后,伊母担心地问。

“哦,请您放心,她只是急性胃溃疡,痛晕过去了。打了点滴,睡上一觉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了,明天早我再来对她进行一次检查,如果那时没什么大碍,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温和地说着,安慰着病患的家属。

“怎么会急性胃溃疡呢?”伊母焦急地说着,“尚静一直都很注意饮食的,医生,你再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请太太放心,我认真检查过了,是胃溃疡没错!”医生很有耐心,“至于怎么会突发,我猜想应该是空腹吃了一些强刺激性的食物,才会生病的。”

“什么刺激性食物?”伊母继续追问着。

“这个……”

“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您啊!”伊父打断了医生的话,“您去忙您的吧,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这是我应该做的!”医生微笑着说,然后离去。

“你怎么不让我把话问完?”伊母报怨。

伊父有些气又有些好笑地问:“人家是医生,就这么检查一下,他能知道你女儿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你有问他的时候,还不如打个电话问问姓裴的小子,他整天跟你女儿在一起,你女儿吃了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对喔!”伊母恍然大悟,但又皱眉,“我不知道尔凡的电话啊!对了,看看静儿手机上的,不就有了?”说完,就去翻找伊尚静的衣服上的兜,找到手机,推开滑板,机子却没有反应。“没电了!”伊母懊恼地说着。

伊父忽然心中一动,平静地说:“把手机给我,我看看。”接过手机伊父,看了看,按下开机键。

“嘿!老头儿,你真行!”伊母见电话启动了,高兴地一把抓过手机,自己翻看着电话号码薄,找到裴尔凡的号,便打了过去。电话只响一声,便被接起,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尚静,你没……”

“什么尚静啊!我是她妈!”伊母大着嗓门说着,语气好不到哪里去,被伊父瞪了一眼,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熟睡地伊尚静,伊母明了,拿着电话,出了病房。

“伯母,晚上好!”电话那头,礼貌地问候声传来,“请问,尚静呢?”

“我晚上一点也不好!”出了病房,伊母的大嗓门再次恢复,“你今天带我家静儿去吃了什么东西?害得她的胃病犯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

“医院?!”电话那头也慌了,声音紧张,“尚静,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大碍?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死不了!”伊母没好气地说,“急性胃溃疡,打了点滴就没事了!我们是在中山路的红十字医院里,我就在这里等你过来,再跟你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了,伊母气得直瞪眼,“臭小子,敢挂我电话,好,老娘就在这里等你过来,再好好跟你算总账!”

二十五分钟后,伊尚静所在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伊父伊母回头一看,原来是裴尔凡,衣着还算整齐,但头发有些零乱,眉目间,少了一份优雅从容,多了几丝慌乱。

“伯父,伯母!”裴尔凡不请自进,走到伊尚静的病床前,向坐在病床两边的伊父伊母打了声招呼,目光就放在了病床上睡着了的伊尚静。伊尚静睡着很安稳,呼吸浅浅,可能是被打了针的关系,但眉头轻蹙着,没有了以往的淡然与安详,似乎有着化不开的愁;脸色微白,没有了以往的红润。

“你知不知道尚静的胃一直不怎么好?”伊母开始质问了,这次却控制好了音量,只了怒气。

“知道!”裴尔凡点点头,但眼却一直看着伊尚静。

伊母也不责怪他没有看着自己说话的不礼貌,继续说着:“知道还带她去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老婆,你先看着静儿。”伊父忽然说,然后淡淡地看了裴尔凡一眼,“裴尔凡,我们出去谈谈。”

伊母同意,但心中还是特郁闷,于是当两位男士离开后,便对着床上的伊尚静开始念叨:“死丫头,没事吃那些没营养又伤身的东西干嘛?还给我晕倒,想吓死你老妈啊!你老妈我这大半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还要不要你老妈活下去…”

“你们今天是不是吵架了?”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伊父和裴尔凡坐在走廊上的休息椅上,伊父就开始直奔主题了。

裴尔凡一阵沉默,今天并没有吵架,如果伊尚静真的有吵闹,那还好一些,就是因为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看似一切都很正常,这让裴尔凡更是觉得不安。“没有!”

“静儿不是一个不自持的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很少会拿自己的的身体去冒险,每做一件事前,都会三思而后行。”伊父叹了口气说着,“你算有人逼她做不愿的事,她也不会答应,心情好时,会骂一顿,走人;心情不好时,她连多余的话也懒得说,直接甩手走人。”

“我知道。”裴尔凡闷闷地说,如同今晚,她不多说什么,只是很淡然地拒绝了与自己的谈话,然后走人。

“所以,今晚的她会吃刺激性的食物,应该是她自找的。”伊父下了句总结性的,“而且,你应该没有和她在一起,我相信,如果你在一旁,不会由着她胡来。”

“是的!”裴尔凡对于伊父说出这一番话,一点也不意外,伊父是个聪明的人,他似乎能看清一个人在想些什么。“今天我惹她生气了,因为…”

“不要给我说原因。”伊父淡淡地说着,打断了裴尔凡的话,“还记得那晚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裴尔凡点点头,想起那晚的事:

那晚是送酒醉的伊尚静回伊家,伊尚静吐了裴尔凡一身;也就是在那晚,伊氏夫妇知道了裴尔凡与自家女儿的恋情。

按道理,别家父母知道自家女儿交了这么一个体面的男友,应该是很高兴的。但当把伊尚静安置睡下,裴尔凡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发现伊氏夫妇端端正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头发还在滴水的裴尔凡说:“你过来,坐!”

裴尔凡听从命令,也端端正正却一派优雅地坐下。看着对面的伊氏夫妇。

“你对静儿是真心的吗?”伊母开口了。

“是的!我对她,是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的。”

“但我听静儿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一位姓冯的小姐。”伊母继续发问,声音不冷不暖,如同在审问一个犯人一般。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裴尔凡也回答得不慌不乱,“现在冯小姐只是我的一位朋友,平常也没怎么联系。”

“并不是我们要调查你的私人事情。”伊父接过话,“只是静儿以前在感情方面受过挫,所以,她对外人有种极度的不信任感,虽然她可以和任何人走近,但要走入她的心,却很难。今晚见静儿这般模样,再由她这些时间的情况来看,她是有把你放在心上。”父母的眼睛是雪亮的,伊尚静每天回家谈起公司的事时,“裴尔凡”这三个字是最常为挂在嘴边的,回上以往裴尔凡也有送她回来——伊尚静不会在异性面前喝醉或倒头大睡,这可是伊父伊母所深知的,但她现在居然可以信任裴尔凡,就这点,就值得考量。

“请伯父伯母放心,我不会让尚静伤心难过。”好不容易才拐到她的心,怎么可以让她伤心?

“从你办你家公司里的人来看,你应该是个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会有十全信心的人。”这几天,伊父正在调查局里的某此内部人员的经济问题,而这里面,又扯上了翡华,自然也得对他们进行一番了解。“但是你和我女儿才认识不久,你应该不怎么了解静儿的性情。”

“我曾经和她是高中、大学同学,虽然那时和她并不是很熟,但对她也是有所耳间。”裴尔凡产得头头是道,脸上是一派的温雅,“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对她我有更深入的了解,其实尚静也很好了解,表面上看去,她懒散,淡然,但实际上,她也有迷糊的时候,但更多还是精明、细心的时候;她利用她的精明变着法子省事偷懒,就算想找她把柄治治她的懒,但却找不一个真正合适的理由,不理会他人的事,只关心自己的想要关心的。她也是凡事思考再三,该怎么做时,决不手软,也不拖泥带水;但又带点小孩子心性去捉弄他人。”

“哈,你也知道我女儿这样的性子啊!”伊母听着裴尔凡的话,笑了起来,“我常在想啊,静儿平时都是很懒的,唉,连我这个老妈拿她也没办法,不过,你小子还真行,居然让她费心费力地学泡咖啡,就这一点,我还真不得不佩服你,要知道,以前我也让她学,她也学了,可惜咖啡机弄坏了三台,仍不会;这次呢,一台咖啡机也没弄坏,居然学会了,而且手艺比我的还要好……”

“老婆!”伊父有些无奈了,本来是在说正经事的,结果被伊母这么一说,又不知扯到哪里去了。

“别打断我啊!”伊母不爽地瞪了伊父一眼,然后继续笑呵呵地对裴尔凡说,“以后我就把尚静交给你,你多多训练她,最好是把她的懒筋给抽了。我也不怕因她的懒,而嫁不出去了。”伊母的最后一句话,大有要去放鞭炮庆贺之意 —— 懒女终于有人接收了啊!真是上天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