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回到家里,竟然破天荒地不来纠缠林雪落,自己关在书房里,林雪落倒是透了一口气,她睡到清早,见身边没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没回来,还是一直在书房忙。
她做了早点端进书房,想去看看,不想封行朗正好走出来,看到林雪落时,竟然有一点不敢对视,还有一点慌张,雪落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他害羞了。
封行朗也会害羞?他的脸皮可堪比城墙,可以跑马的那种,还是千军万马好吧。
林雪落忍不住笑得鲜花乱颤,还真别说,他害羞起来,还是有一点纯净,更显得有魅力,还有三分可爱呢。只是,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吃饭时,封立昕也说,跟行朗谈婚事的细节,他倒好,支支吾吾的,一会儿又说有事,像是被大哈在追赶一样。
这小子干起不正经的事儿来,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说到正经事,居然还害起羞来。这是改邪归正,步入正轨的节奏吗?
一天是这样也就算了,两天还是这样,到了第三天,林雪落忍不住要去问封行朗了。
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愿意结婚呀?
不是。
回答得很干脆,可是眼底还是流露出沉重。
林雪落笑了,当初我嫁过来还以为是冲喜的,我是嫁给烧伤的大哥,没想到是你,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是烧伤的大哥,我也打算休戚与共。可是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跟你忽远忽近的,我总觉得不安。
你的事我也不想管太多,但我是你的妻子,你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吗?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有人为你分担一点?这样我会觉得我这个妻子形同虚设,有跟没有,其实没什么区别,我哪里还有什么存在感呀。
封行朗拉着林雪落的手,我想跟你结婚,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过,婚礼不会变,最多三个月,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这是你的,是不会变的。
林雪落忍不住转过头去,这不是我现在最主要想要的,我怎么觉得婚礼越近,你越说想跟我结婚,我们的距离就越远呢?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了,我们之间真的是为了别人逼迫,是为了诺诺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你作不作啊!封行朗忽然脾气发作,给了你婚礼,你还要什么。我的身心早就是你的了,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要什么呀!是不是钱,好,要多少,你开个口。
林雪落愤然甩掉他的手,都不想再谈下去了。可封行朗劲腿一伸,健臂一捞,又是一个肩扛。林雪落又是五脏六腑倒了个个儿,头昏眼花的感觉。每次都来这个,还每次都有效。
林雪落被扔在床上,她早就知道接下来要干嘛,都已经融入到反应中了,所以她一掉在床上,马上就说,我讨厌你。
这倒是她的心声,每一次又有什么机会可以说出来,不是被扔晕了,就是被蹂躏得七荤八素,再不就是被吻晕了,没一次是清醒过,也就说不出这句心里话。
这句话说出来,她的心也乱了,每一次都是被掳掠,哪一次是给她一个自由的空间,让她可以做自己。她都不知道哪一些是应激性的反应,哪一些是自己真实的反应,她的昏昏沉沉要不是被现实的冰冷给冲击到了,只怕都不会也不愿意去清醒。
封行朗却掀过被子扔在林雪落身上,吵什么呀,都快结婚了,像话吗?
林雪落愣了一愣,这是封行朗吗?
封行朗还丢了一句话下去,你想,老子还不愿意呢,睡啦。
林雪落压着快喷出来的笑,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封行朗却不断地做着梦。
梦见了妈妈,妈妈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有一点像林雪落,又不全像。那时候他还很小,还没有现在的诺诺大,他笑着要妈妈抱,妈妈也温柔地抱起了他,在妈妈的怀里,他特别安全,特别舒服。就像林雪落在他身边一样。
可是忽然画面变了,他的瓶盖爹一个巴掌打在妈妈的脸上,妈妈被打得满脸是血,他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大哭大叫着妈妈,可是妈妈的脸一点一点的淡了,接着就是瓶盖爹封一山的脸,满脸都是愤怒,这让他很害怕,想往后退,想找妈妈,可是四周都是一片黑暗,他怎么叫也见不到亲人,而封一山的大手拎过他,劈头劈脑给了几巴掌,又骂他贱种,杂种。他生气地回瞪着这个爹,等我长大了,一定还给你。封一山把他扔进了阳光房,随便他怎么哭怎么叫都不理他。他哭得累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哥哥封立昕在叫他,行朗,有好吃的了。他不想理睬哥哥,但还是过去了,没想到门口站的不是哥哥封立昕,而是爸爸封一山,封一山狰狞的脸逼近他,慢慢地,封一山的脸变成了河屯的脸。
行朗,行朗,你醒醒,你醒醒呀。
迷糊中听到林雪落在叫,他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很重,要很吃力才睁得开,怎么了?
林雪落见到他醒来,就松了一口气,你一直在呓语,做噩梦了吗?
他点了点头,刚要起来,就发现身子重得很,林雪落说,你先躺着吧,刚刚帮你量了一下体温,发现有低热,你发烧了。
不会吧,快结婚了,健壮如牛的封行朗竟然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