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空气开始染上寒霜,寒气袭人,周围的草木也随着寒气枯亡,意识有点模糊,不知道蓝佐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我周身无法动弹,只能一遍遍叫着疼。

脖子间的疼痛渐渐转移到嘴角,蓝佐已经放过我的脖子转而咬伤我的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

说话的语气是狠厉而冰凉的,“那你知不知道我更疼,顾朝郁,你还是念着蓝魔对不对?”

我想点头,但是无法动弹,张嘴想解释又被蓝佐吻住,不带一点温柔地强占我的呼吸,漫长的窒息感让我更加无力,支撑不住的身体被蓝佐搂得更紧,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快陷入黑暗。

我想如果就这样晕过去那就解脱了,就不会继续感受到蓝佐的折磨,但

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却被蓝佐抱着跳进水里,我模糊的意识瞬间被冰凉的水刺激清醒,求生的本能促使我拼命地抱紧蓝佐,以免自己全部陷入水中。

“蓝佐,你快带我上岸,求你。”我差点要哭了,浅水的池塘我不畏惧,但是深水尤其是这种深不见底的湖,看着都四肢发抖更不要说我现在半截身体在水里。

而更让我担心受怕的是我的哀求蓝佐充耳不闻,甚至推开我抱得死紧的怀抱。

我泫然欲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次苦苦哀求:“蓝佐我错了,求你把我带上岸好不好,不要扔我在水里,我怕,求你了好不好。”

抓紧蓝佐的衣领,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外流。

“顾朝郁。”蓝佐开口叫我的名字,眼里是陌生的情绪,让人无端地恐慌。

我的手又攥紧一分,却听到蓝佐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你若是能死在我怀里该多好,那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身体瞬间僵硬,我的大脑里只剩下那句“死在我怀里”。

攥紧的手颓然放开,身体下沉,蓝佐的那句话我不会怀疑,他真的动了想要我死的念头,尽管那是短暂的念头。

身体迅速地下沉,水漫过头顶,无法呼吸,头疼欲裂,连心也是撕裂般的……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不是记忆,而是……

恨。

再次挣开眼时,人已经到岸边,映入眼帘的是蓝佐满脸的关切,我闭眼,心好疼,这个人,刚刚想让我死来着,这会儿惺惺作态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总之我不想看,蓝佐的喜欢,还真是……让人承受不起。

他眼里容不得我想其他人,说了惹他生气的话动辄就是死,真和他一起了我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

之前他给我的无限遐想和美好仿佛是南柯一梦,刺得我遍体鳞伤。

我又有点想念蓝魔了,这是我第二次如此深刻地想他,想他的好,他的坏。还想他生气时难哄的样子——冰凉的、绝情的、高傲的、目空一切……

“顾朝郁~”极低极低的声音,我睁眼迎上蓝佐,他眼里的黯淡为此瞬间被点亮,给深潭似的黑眸点缀上光彩。

“蓝佐。”我握紧手,让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和犹豫,决绝地说出口,“要么我死,要么,我们到此为止。”

周围的空气好似一瞬间被凝固,我的那句“到此为止”的音调变得很空灵。

“顾朝郁。”我的手被握住,蓝佐像是用尽所以的力气,将我的手捏得发红发疼,声音带着颤抖,“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只是在说气话,顾朝郁。”

“放手。”我试着挣脱,“我们到此为止,最好以后都不要看到你。”

以为蓝佐会因为我的决绝的话捏断我的手,但没有,他下一秒放开我的手将我抱住,动作小心翼翼,“不,我绝不放手,顾朝郁,是我不好,对不起。”

蓝佐将脸埋在我怀里,第一次听他这样低声下气地道歉让我有点无从适应,想心软,忽又想到刚刚这人扔我在水里的痛,心又硬了几分。

“现在道歉已经晚了。”

“我刚刚只是没控制住心魔,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顾朝郁。”蓝佐拉着我的手笨拙地解释,完全没一点碑鸣教右护法该有的沉稳。

反倒有点像做错事求别惩罚的孩子。

我又有点心软了,语气缓和了不少,“心魔?哼!不管你是不是没控制住心魔,总之你刚才想让我死是真的,不可原谅。”

“对不起顾朝郁,我太在乎你了,你说不要我对你好的那一刻我快要疯了,我才得到你一点点的喜欢,我不敢失去。”

颤抖的声音,陪着蓝佐那张懊恼万分的脸,我的不信任慢慢有所转变,但马上原谅我做不到,推开抱着我的人,很意外地轻易将蓝佐推开。

我起身后退避开他,“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毕竟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的。

我不要脚踏两条船了,蓝佐的喜欢太可怕太独断,这次是扔我在水里,下一次呢?扔悬崖?扔火海……蓝佐丧心病狂起来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可不像蓝魔,我还能想方设法地去补救。

转身,趁着蓝佐还没上前把我抓住,我沿着河岸拼命往来时的路跑,不看蓝佐一眼,也不管他什么心情会有什么反应。

湖面随着我越跑越远开始结冰,枯亡的草木已有化为灰烬的,我不知道这是蓝佐在挑衅我还是故意让我心生畏惧,但他这种把戏我不会放在眼里。

既然湖面结冰那刚好省得我绕一大圈子的湖面了,直接踩着结冰的湖面过去比较近。

蓝佐似乎还在原地,我的余光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脸上的表情隔太远看不到,但周遭弥漫着的悲伤让人无法忽视。

踩着湖面上的冰我开始想,这得有多心凉才能让湖水结这么厚的冰啊!难道没下狠心让我溺水的事值得心疼?

还是说,我前一个时辰还光天化日不顾众人眼光吻人,后一个时辰却说着决绝的到此为止让蓝佐无从适应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

但,天堂也好,地狱也罢,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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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不安地看着她醒来,至到她说完决绝的话跑开,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心还是疼得无法呼吸。

蓝佐悲哀地想,她刚刚在水里是不是也是这种无法呼吸的痛。

好像被全世界背离一般,她说到此为止,她不接受道歉。

心痛到四肢麻木,迈不开步子,只能呆愣地站在原地。挽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说了也没用,她心死了,眼里只剩下决绝,没有一丝柔情。

湖面开始结冰了,和心的温度一样,蓝佐看着她踩在湖面上时心又一颤一颤地疼,仿佛顾朝郁踩的不是湖面,而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