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1章

“属下真的很佩服夫人,你竟有如此通天本领,魅惑战国太子,如今还能成为我国王上的夫人。”

漠古朝我一步步的朝我逼近,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一道寒光射出,那是刀锋之芒。

我不自觉的朝后微微挪着步子,想要与他保持着距离。

不料,脚下己无路可逃。

不好!我心里闪过一个弑杀的念头,难道漠古到了如今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想做什么?”我目光镇定的看着他,其实手心己经渗出一丝冷汗。

“带着你的孽种离开北漠国。”他冷漠的双目寒光透着腾腾的杀意。

我一怔,毫不畏惧的喝声道:“大胆,我儿乃王上骨血,你竟敢如此侮辱王上?”

漠古听我这一言,冷声笑了起来。

“夫人何必自欺欺人?这王子与公主是何人的骨血,夫人难道心里当真如此糊涂?”

我知道我再怎么掩饰,我都瞒不过漠古这双眼睛。

我也无须再向他掩饰什么?

毕竟有一点,我是心里知道的,漠古虽然待人冷血无情,但他对傲恒却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我也随即冷冷一笑,坦然的一字一句开了口。

“将军是王上的左膀右臂,又岂会不知,此事糊涂的人,又岂只本夫人一人。”

他眸中寒光更甚,我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掌力己集聚他的掌心。

当年就是因为他的火烈掌,要了我半条命,害我躺在床榻之上足足半年。

最痛心的是,还令我失去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我微微收紧了指尖,也做好了准备,只要他出掌,我便会大声叫出来。

也正我做好准备唤人之时,我发现漠古手心的掌力好似在己经慢慢的散去。

令我没有想的就是,他竟收回了掌力。

“妖女,你不要得意太久,你若是不自行离开,我漠古自会有办法让你们从北漠国消失。”随后咬牙一语,转身便要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思绪百转,念头一闪,忍不住出声唤住了他,“漠将军……”

他闻声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却未转身向我。

我几步向前,扬声开了口,“我不知是什么原因令漠将军如此仇视我?是因为我曾伤害过王上,还是因为我是战国人?”

“你不属于这里。”他淡淡一语。

我越过他,面对他时,毫不畏惧的直入他的冷眸之中。

“我知道你容不下我,这北漠国也容不下我,我会离开这里,可是王上的骨血,我不能带走。”

“你倘若把他们留下,那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他冷冷一语,引得我心头发颤,咬牙喝声道:“你连俩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并非是我漠古容不了下这俩个孩子?”他声音化作一丝低沉。

“你这话是何意?”我满腹不解。

难道除了漠古,还有人容不下我,是冷面太后,还是后宫之中的那些夫人,还是掌权整个后宫的明月王后。

“此次狩猎,王上只带你一人前来,你就没有怀疑过此事?”

我心头猝然一紧,厉声答道:“我当然怀疑过,可王上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这狩猎一事到底是何意?”

“王上得知消息,在明日王上离宫狩猎之日,宫中便会有人对你动手,王上为了保护你,偷偷将你带出宫中,还安排人替你去死。”他的一声冷吧叹,在空谷之中来回绝响。

漠古离开了,可我的心依旧还在颤抖,漠古不是来杀我的,他是来告诉我,有人要害我。

然而这一切都在傲恒的掌控之下。

我迈着颤抖的步子一步一步回到帐篷之中。

掀开帐帘之时,傲恒仍坐在桌前看着书。

他可能听到了我掀开帐帘的声响,并没有回头看我,只是道:“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回了?”

我走至他的面前,将他手中正在翻看的书夺下,置放在桌上。

“能不能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随着我自己的一语,我的愧疚之心早己涌上了心头,越在他身边我欠他的就更多了……

他怔然的看着我,紧抿着薄唇不语,眸中闪过的情愫一波接一波。

“你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根本就还不起。”我眸光涩前的看着他。

他突然转了眸,只道:“我不需要你还。”

“你想让我欠你一辈子么?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不可能再爱上你。”我狠狠的摇头,身子缓缓而下,抱着双臂蹲在地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流而下。

“我从未想过要你欠我什么?你纵然不爱我,但也阻止不了我来爱你。”他也蹲了下来,伸手向我,一手提起我的下颌,一手轻轻的试泪。

我闪着泪光直直的绞着他,一字一句哽咽的开了口,“此次有人要暗杀我,你特意将我偷偷的带了出来,还安排人替我去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你说些什么?”

“有人要杀你,我定会护你,否则我岂不是与他一样,我有自知之明,我与他不一样,我若是没能护住你,在你的心里,只怕永远都不会想起我。”他沉默了一下,再出声时嗓音平淡如水,冷静凝冰,隐带一丝迫人的寒意,“而且,能够借此事来挫挫明彝的锐气,也是我的计划。”

我微微垂下泪眸,他也放开了我的下颌,我顺手紧紧的握住了他欲要收回去的手。

“王后的事情聪儿都与我说了,其实你可以试着去接受她,抛开她的父亲,抛开这些争夺,她也是一个能为了你倾尽所有的女人。”

他虽淡淡一笑,但满目苦涩的问我。

“你先有为媚儿向我倾诉她对我的情意,现在又到了明月,何时我才能等到你自己?”

我心头狠狠一痛,哑然道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若是觉得你欠着我,就平安回来,我会一直等你。”他伸手抱住我,抱得紧紧。

“你要等到何时?若是等不到了呢?”我下颌顶在他的颤抖的肩头,我的全身心也开始忍不住地颤抖,心弦紧得快要断裂。

他将我从他怀里抽开来,紧握住我的双肩,令我直视他。

“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多等你几年,又或是十年,二十年……又或是等到白发苍苍,我也会等,若是真等不到了,那就是我傲恒的命,我不怨天,不怨命,更不怨你。”

我苦笑,眸光垂落,声音既沉又冷,“你不怨我,可是我怨我自己,我怨我不能爱上你,我怨我不能把自己这颗心给你,我怨到了今时今日,连一副躯壳都不能留给你,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去等。”

我用力的甩开了他的双手,站起身欲要跑出去时,他的悲痛的声音霸道的直入我的心中。

“纵然你是个自私自利,世人都觉得我傲恒不值得去爱去等的女人,那我也要爱,也要等,我傲恒的心,我傲恒的人,我傲恒的所有,通通都由我傲恒自己做主,谁也左右不了。”

我手下裙边一紧,猝然而立,咬住唇,泪流不断,“可是我是他的女人。”

他靠近我,目光迷离痛心,“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他的女人又能如何,你己经为我生下了谌儿,念儿,他们永远都是我傲恒的孩子,他们会唤我父王,同样他们也会唤你母后。”

“谌儿,念儿……”我颤声问。

他向我点头,“对,谌儿与念儿是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把他们姐弟俩交给我么?”

我抬起泪眸看向他深沉的双眸,直问,“这里真的留得下他们俩么?”

“忘了我方才的话了,我傲恒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傲恒作主,没有人能左右,谌儿,念儿逃不了,你也逃不了。”他轻轻一笑,眸中寒意渐渐散去,专属于他的霸道己覆盖他的双眸。

突然腰间一紧,双脚离地,他抱起了我,“早些睡,明日我给你猎下你最喜欢的猎物。”

他抱我至床榻,替我轻轻的抹去面上的泪水,盖好了被子,转身欲要走开之时,我拉住了他的手。

“明日不是还有狩猎比试么?你也别太晚睡。”

“我再坐会儿,不会太晚。”

我向他点了点头,微微松开了手,看着他又坐回了桌前,正翻看着书。

傲恒,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今生我注定要负你,来世我也不能给你承诺,但愿你我来世不要再见。

也许只有这样,你不会痛,我也不用带着自责对你难以割舍。

昏昏沉沉,思绪混乱,躺在床榻之上,久久不能欲睡。

也不知何时,眸光瞥向烛光的那一头时,我发现他己不再看书,似乎也己经睡下了。

担心他夜间会着凉,我起了床,往他身上又盖了一床被子。

回到床榻之上,强迫的闭上眼,虽是渐渐入睡,不知睡了多久,但觉得睡得有些浅。

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丝声响,微微翻了个身,抬起浅睡的双眸之时,地铺之上的傲恒己不见了身影。

抬头再望向帐篷顶端,仍是一片漆黑,那就是并未天亮,仍还是深夜。

傲恒会去何处?

忽然我听到了有丝刀剑相击的声响,难道……

我连忙踏下榻,什么也没想,连烛光也未点亮,袭着浅浅的月光掀开了帐帘。

可是入眼的并非是我所想的那般。

没有刺客,没有厮杀,只有两道熟悉的身影背对于我,正盘坐一棵己垂下了的大树之上。

方才刀剑相击的声音,应当是他们在练剑。

“王上为夫人安排好了一切,为何不告诉夫人,说不定告诉夫人,王上还可以留住夫人。”是漠古的声音。

却让我听来难以分清这是出自他口,他不是要赶走我么?为何我听着这话会如此别扭?

“叫你多嘴。”傲恒仰头咽下大口酒,顺手将手中的酒壶向身边的漠古递去,还出声问道:“你不是讨厌她么?今日为何会与寡人提起这些想要留住她的建议?”

漠古接过傲恒手中酒壶,仰头大大的连喝了三口烈酒,抹掉下颌的酒迹,答了话。

“属下是讨厌她,在边疆之时,王上对她情深意重,为了她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明知是陷井却还是执意要救她,可她却给了王上一刀,害王上差点失去性命,属下发过誓,一定要手刃她,可后来我偷偷听到了媚夫人与王上的对话,这才知道,王上的那一刀偏及要害刚好一寸,属下这才知道,她并非想要王上的命。”

傲恒淡淡一笑,声音霰漫似云飘的悄然。

“寡人知道此事的时候也很惊讶,也许就是因为这偏及我要害刚好一寸的一刀让我越来越放不下她。”

我的心微微一沉,原来边疆的那一刀,他们都知情,而且还是出自媚儿之口。

也是因为那一刀,让傲恒对我如此情深意重,恋恋不忘。

而后又见傲恒从漠古手中夺过酒,却未喝,只闻一声深沉的叹息。

“你与寡人幼时一起长大,你尊寡人为主,寡人却一直视你为兄弟,有些事情寡人也只敢在你面前提起,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不计其数,说起来,倒真是应了你曾对寡人说过的一句话,她有何稀奇可言?寡人也试问过自己的心,她有何稀奇,让寡人如此牵肠挂肚,如此恋恋不忘……只到这一次,寡人己经无法再留住她了,寡人才知道,对寡人而言,她是天下独有,寡人自难割舍……”

傲恒顿了一下,终是饮了大口烈酒后递向漠古,突然苦笑又说起。

“寡人知道,她此次离寡人而去,并非复仇,并非为泉下的那些无辜至亲讨回血债,她是不甘心,是想向那个男人讨个说法,又或者是,她的心里一直都不相信,那个男人会负她,会弃她?”

漠古再次接过傲恒手中的酒,大口喝下,烈酒下肚,连声音也粗狂了些。

“属下是个粗人,男女之间情爱之事,属下不能为王上解忧,但请王上放心,只要王上一句话,属下就算是绑也要将夫人绑在王上的身边。”

傲恒闻知漠古的话,苦笑僵住,沉默了半响,方轻轻的叹道:“你的话不错,对寡人的忠心寡人心里也明白,只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冷一哼,而后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凄凉悲怆,听得我心中一阵阵揪疼,他又接着说了起来,“只是在她的心里,寡人己经错过了,这样的错过那就是一生,如若我勉强留住她,那她的心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漠古粗狂的声音扬得更高了,“可是夫人此次若是走了,只怕不会再回来了,王上情愿就这样等她一生?”

傲恒默住,低沉了半响,终是开口答道:“她留下谌儿与念儿给我,我己经知足了。”

闻此言,漠古的声音略显更急了,“可王子与公主并非是您的骨血,难道将来北漠国要落到战国血脉的手中?”

“混帐……”随着傲恒的这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剑己直穿漠古手中的酒壶。

长剑拨出,酒过碎于漠古之手,漠古跳至地上,跪地请罪,“属下失言。” wWW◆ тт kǎn◆ ¢ ○

傲恒怒眸紧紧的看向地上跪着的请罪之人,终是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一字一句开了口。

“漠古,你谨记寡人今日的话,念儿与谌儿是寡人的骨血,若是还有人敢说出这些胡言乱语,寡人定要了他的命。”

“是。属下谨记王上的话。”漠古起了身,重新从地上抬起一壶酒呈至傲恒的面前,“王上对夫人的真心,属下相信夫人,有朝一日夫人定会回到王上的身边。”

傲恒接过酒,对月长灌,酒洒衣襟,满腹忧愁。

连灌几口,抽嘴之时,傲恒喘了口大气,却高扬了声音。

“如若真如你所言,她肯回来,寡人愿意退位让贤,只为与她携手天下,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傲恒话落,顺风字字句句吹入我耳中,情深有力,我却只能静静落泪。

他每一字,每一句,他的情,他的爱,他的执,他的念,他的承诺,我都已听到,也都已知道。

“不,王上不能这么做,北漠国不能没有王上,北漠百姓也不能没有王上,王上难道忘了,先王临终之时让您发下的誓言?先王让您一统天下,让这整个天下都挂上我们北漠的旗帜。”漠古急切的道。

只闻哐当一声响,傲恒手中的酒壶又碎于地。

“寡人没有忘,没有忘……”傲恒悲愤之中夹杂着无奈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响在我的耳边。

傲恒是北漠的王,他要一统天下,而我只是一个无法给他真心的女人。

要他舍弃这天下江山,换一个无法以真心对他的女人。

这样的伤痛对他来说,岂能用残忍二字就能代过?

我放下了手中的帐帘重回了床榻之上,心痛得呼吸也不能。

我该说自己冷血绝情,还是该笑傲恒痴傻多情。

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人心,情感控制不得,也强求不得。

傲恒,你何必为了我落得一生寂苦无思,回头无望?

我不值得,不值得……

次日一大早,我与傲恒各骑一马,立于百名猎手之前。

这样的氛围,任谁也不想提起昨晚的那些事情。

傲恒的性子本就*豪迈,仍是保持着我初见他之时的那丝傲迈。

偶尔会与我来两句摸不着头脑,又不着边际的话,让我一时还未反应,他就啼笑而起。

我知道他是想掩饰内心的某些不合事宜的情绪,只想让我开心的朝他笑。

接着在傲恒的一声令下。

百名猎手皆放奔四野,执弓驽打猎。

我坐在马背之上,忽然有一只雄鹰从我的头顶而过,嘶嘶啼叫。

我将马背之上的弓驽取出,用力拉开,对准天际的雄鹰。

可是我从来没有狩过猎,虽然可以拉开弓箭,可却箭法完全不堪入眼。

弦上的箭完全不受我控制,使了全力,箭突然从我紧拉开的弦上射出,射到一半就掉落了下来。

这个情景被身边的傲恒收在了眼底。

还未待准备好第二根弓箭,天际边的雄鹰己经受一箭从空中而落。

顿时身边的高呼声而起,“好……好……王上好箭法……”

我转眸看向正一脸扬笑的傲恒,他如玉的俊颜偏向我,歪着嘴朝我笑道:“唤我一声师傅,师傅教你拉弓射箭。”

素来就受不了他那种得意神气的模样,不屑他的话,拉着缰绳调养换个地方再猎。

他自然会跟随我其后,夹紧马腹,调头追上了我。

我不屑与他多话。

他突然伸手过来拉我的马绳,令我与他的距离再靠近了一些。

腰间一紧,我的身子就被他提了起来,直接落在了他的怀里。

我心上一紧,身子晃了二下,这才稳在他的怀里。

“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他眸光闪过初春的暖意,抿唇道:“教你拉弓射箭,狩猎比试,猎物最少的那一组人,禁食一日,你忘了?”

“我不是没有参加么?”我微微一皱眉,不再看他。

他在我耳边淡淡一语,“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不劳而获?”

“我本不在你们的比试范畴内,怎能用不劳而获来形容我?”我心底油生了一丝情绪。

他伸手向我,欲要帮我抚过额前的一丝纷乱的发丝。

我头一偏,躲过了他。

他无奈一笑,收回了手,“本来你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可是你方才开了弓,那就没有了回头箭,凡是开弓的人那就等于参加了这次狩猎比试。”

原来是这么个道理,看来如今的我己是到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处境。

“你为何不早说?”我抚过额前一丝纷乱的发丝,略带一丝恼怒的说道。

“你有问过我么?胡乱开弓,故意给我惹麻烦是吧?”他竟倒打一钯,微觉可恨。

“后悔带我出来狩猎了吧,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故意扬眉直直的看向他。

他抿了抿唇,似觉有些无奈,“我从未后悔,所以你最好聪慧些,不要给我丢脸,狩猎我可从未输过。”

他说罢,从马背之上抽出一支箭,环住我的双臂,在我耳边轻道,“姿势要正。”

起先会觉得他的气息拂在我的耳边,有些不自在,只能僵硬的身躯。

“你这么紧张作甚?”他扬声在我耳边,气息拂在我的耳边,令我微痒。

“我可是第一次,自然会有些紧张。”我有些不自在的答道。

“像你这般僵硬着身子,别说猎到猎物了,只怕猎物都会笑话你。”他一边笑着,一边握住我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令我拉开了弓,将利箭对准了一个方向。

我朝着他对准的方向,不屑的道:“我看是你这只猎物一直在笑话我。”

突然他紧握着我的手一颤,耳边的笑声也止住了,声音自我耳边低沉而来。

“我倒真想成为你的猎物。”

他的话令我心头一怔,下意识的欲要从他的手中抽回手之时,只闻他急切的一声。

“快……有只兔子……”

他瞬间重又握住了我的手,我还未从他方才一句话中反应过来,又闻“嗖……”的一声。

我拉开弦上的箭便飞射了出去,快的让我惊异,眨眼间,那只箭就笔直射中野兔的小腹。

它只乱窜了二下,四肢一蹬,便倒在了草丛之中。

“好箭法。”我忍不住一声赞叹,他将环着我的双臂收回。

只见一名侍从跑至已奄奄一息的野兔边,将野兔捡起。

“别傻看了,我们继续。”

我笑着点头,顺着他的意思向前。

整整一天下来,到底猎了多少猎物,我是己经数不清了。

我反而很享受与他在一起,被他偶尔笑笑,偶尔嫌弃,偶尔宠宠的感觉。

回到帐篷内之时,我己经累得趴下了,身子像是散了架一样。

从来不知道狩猎竟是这般的累,不过这期间趣味却是回味无穷。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之时,感觉一股很香的很美味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睁开眼,一只肥溜溜似很美味的兔子呈现在我的面前。

“是睡醒了,还是被这美味给馋到了?”傲恒邪笑着看我。

“我们不是输的这一组么?你竟然带头违规?”我的眸光微微从他手中香气腾腾的野兔之上移开了视线。

他眸光一沉,竟持着手里的野兔转了身,“不吃算了。”

我连忙掀被踏下床榻,见他一个人自顾自的闻着手中的美味,还津津有味的模样。

我早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又怎能受得住他这等诱或。

我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野兔,掰下一只肥肥的兔腿在手。

“既然连王上也带头违规,我又何必如此纠结?”

他见我如此,忍不住一笑,“饿坏了吧,快吃。”

此时也顾不上那些礼仪姿态了,咬着兔腿便吃了起来,味道还真不错,肥而不腻。

“好吃么?”他带着笑意问我。

我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

他扬眉一笑,“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力气偷来的。”

我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边嚼着边道:“又胡说,你是一国之主,那些猎物都是你的,又岂会要用偷?”

他双眸微微一垂,抬手又递我倒了口清水至我面前。

“我可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国主,金口玉言,那就得认赌服输,可又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所以你为了我做了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国主?”我接过他手中的清水打断了他的话。

他抬眸看我,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却只道四个字,“知道就好。”

这四个字也让我开始心底油生了一丝思绪。

欲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帐外响起了一丝声音,“王上……”

“进来。”

进来的是常伴傲恒身旁的一名将士,他面上洋溢着笑。

行了礼后,笑间敛了回夫差,却皱着眉道:“王上,兄弟们吵着要罚您的酒,您怎能躲在此?”

“罚酒?”我不解的反问了一句。

那人便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回夫人的话,王上今儿个违了规,您手中的野兔就是证据,所以必须得罚喝三酝酒。”

傲恒与我瞬间呼吸一滞,只闻傲恒不敢相信的反问道:“罚喝三酝?”

那人又点了点头,还指了指桌面上那未完的野兔道:“这桌上的野兔可是有三斤,谁叫王上您要挑最大最肥的这只呢?三斤的野兔,最少也得三酝酒。”

“吉诺,你竟敢诓寡人?”傲恒面色一僵,气得抬手重重一击桌面。

“属下岂取?这不是寻个乐子么?”那人连忙弯腰作辑请罪,还带着一丝嬉皮笑脸。

傲恒气焰更甚,喝声冷然道:“敢寻寡人的乐子,你胆子可不小?”

那人似乎毫不畏惧傲恒的气焰,还指着我手中的兔腿小声的道:“那属下就只能收回夫人手中的野兔了……”

我只觉得有些好笑,微微带着一丝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兔腿,欲要与桌上的未吃完的野兔一同递向那人。

毕竟输了就是输了,输了若是赖言,这恐怕怎么也说不过去。

毕竟这比试的规矩可是傲恒自己立的,金口玉言,又岂能食言?

正在那人欲要过来接过我手中之物时,傲恒抬起了手,冷道:“等等……”

那人止了步,收回了手,傲恒转眸看了我一眼,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终是道:“三酝就三酝,寡人今日为了这只野兔豁出去了。”

我微微一怔,连忙拉了拉傲恒的衣袖,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三酝,你行不行啊?”

傲恒无奈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朝我拧眉叹了一声,“都说豁出去了,不行也得行。”

看着傲恒与那人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暗暗一笑。

再看向桌上的野兔,想起方才傲恒那无奈的表情,我唇边的弧度拉得更长了。

心念微微一转,笑意黯然。

今日一过,明日暖阳升起之时,就是我与傲恒离别之时。

然而,迎接我的是生是死,是孽是缘,是对还是错?

这些,我都只为一个答案。

云雀不能白死,娘亲与子亚哥哥的血仇,我势必要讨回。

这笔血债,若他不能给我答案,那就用他最想要守住的江山来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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