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角落里的彩云见到进来的几人,即刻跪倒在地。“婢子见过老爷,凌姑娘,欧阳公子。”
“起来吧。”慕容沛临微微抬手,站在了一边。
凌悦会意,上前一步,清澈的双眸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彩云,不用惧怕,起来说话。”凌悦让她起身,彩云略微迟疑了一会,见她笑意温和,才略略安心起身。
“谢凌姑娘。不知道您来……”
“彩云。”凌悦打断她的话语,“我相信你。”
“凌姑娘,您……”彩云震惊的看着她。
“我知道那白叶曼陀罗并不是属于你的,也不是属于夫人的。”凌悦幽幽开口,注意到她脸上微微改变的神色,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承认自己下毒,并诬陷夫人指使,是有原因的,是被什么人逼迫威胁的,是吗?”
彩云顿时神色一变,却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可能收到了某种威胁,所以今晚特来见你。如果你坦然告诉我,或许,我,还有慕容庄主可以帮你。”
“你们……你们帮不了我……我……”彩云犹豫不决,说话也不连贯起来。
“狡兔死,走狗烹。相信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胁迫你的这个人还没有认罪伏法,那么,你就永远处于危险之中。过河拆桥之人多了去了,希望你明白自己的处境,给自己一条活路。”
凌悦的话很有煽动性和信服力,彩云脸上的表情立刻复杂纠结起来。
凌悦见有成效,即刻又煽动起来。
“彩云,你是个好姑娘,夫人今天在内堂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她没有怪你,她也明白你的无奈,你服侍了夫人几年,应该了解她的秉性,她为人大度,不计较得失,性格率直。若你能勇敢指出真凶,夫人也会不计前嫌,更不会怪罪于你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似乎再次触动了彩云,她泪如泉涌,再次跪倒在地,“凌姑娘,谢谢你和夫人的信任,彩云感激不尽。彩云……彩云能否提一个不情之请?”
“你尽管说来。”
“烦劳姑娘下山一趟,看看我的家人,是否安好,若能……若您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彩云……彩云自当如实相告!”
这下三人了然,原来,有人暗中挟持了彩云的家人,以此威胁她指证欧阳云珊。
“放心,慕容庄主即刻就会安排,若你家人还在,定会护的周全。”
“彩云多谢姑娘!这下山一趟得几个时辰,返回山上亦然。彩云明日,静待姑娘讯息。”
“一言为定!”凌悦点点头,不再停留,三人依次出了柴房。
“杨剑,无比让人轮流值守,看好彩云,不得出任何差错!”慕容沛林郑重无比的吩咐着。
“属下遵命。”杨剑仍是恭敬的俯身领命。
“悦儿,既是如此,我就下山一趟,亲自去查明彩云家中情况。”欧阳奕看了凌悦一眼,叮嘱道,“你回房中好生歇着,等我回来。”
凌悦点了点头。
慕容沛临看着欧阳奕皱了皱眉头,“事关云珊的清白,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你也是堂堂碧落国的皇帝,独自一人,甚为不妥。我这山庄里,有熙夜不久前送来的几匹汗血宝马,风行如电,速度极快,山下的地形我也比较熟悉,我们这就下山去吧。”
慕容沛临如此说,欧阳奕也是没得推辞,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凌悦却叫住了他。
“等等!
”
“怎么了,悦儿?”欧阳奕奇怪的问道。
凌悦从身上摘下那块半黑半白的半月形奇异玉佩,交予欧阳奕手中,附在她耳边轻语。
“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来之前白凤说过,若有任何需要,可凭此与在昭阳国境内任意一处大的酒馆茶肆布行米面商行内,找到我部联络的人,此玉一出,自会有人相助帮忙。这样,找起人来,你们应该会轻松的多。”
欧阳奕顿时感动不已,眸子晶亮,谨慎的将那快奇异的玉佩收入怀中,“那我走了。悦儿保护好自己。”
凌悦柔柔一笑,“没事的,不会有人动我的。”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白色丝绢。
欧阳奕会意,便跟着狐疑的慕容沛林快步出庄去了。
路上,两人骑着汗血名驹飞驰,慕容沛临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你临走前凌姑娘为何给你一块如此奇特的玉佩?可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欧阳奕开心的勾唇,“不过是离别是说的悄悄话而已,这是她的护身符,她自然是担心我。”欧阳奕很是谨慎,火魅的身份向来保密的紧,自然不希望多一个人知道。
慕容沛临幽幽一笑,“我早就看出来,这位凌姑娘不是普通人,身份必定非同寻常。
她身负天下奇毒,却又竟然压制住毒性如常人一般生活。而且她竟然还研读过唐门至宝毒经,这岂是平凡之人能够做到?
其聪慧内秀,谨慎细微,不仅生的花容月貌,风姿绝世,而且,浑身天然而成一种特殊的气质,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般的平常女子?”
欧阳奕暗叹慕容沛临的细致入微,“你说的气质?”
“她本人自是气质典雅,高贵无双,通身更是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大气和魄力,她做任何事,就算眼前陷入不利的绝境,都是从容不迫,应付自如。”慕容沛临会意着,总结了一番。
“姑父真是慧眼如炬。”欧阳奕赞叹着,“悦儿,她是一个奇女子,可以说是一个传奇。”
“传奇?为何如此形容?“慕容沛临看着他,想必她的身上一定有许多故事。
“姑父精通医道,难道没有发现悦儿的异常?”
慕容沛临回想了一下,脸上凝重之色更甚,
“似乎有些。对毒性,相比凌姑娘我是知之甚少,可是,第一次见她,便觉得她似乎身体里有股气不顺畅。
而且,来庄内这几日,她每天必是中午时分才能起身,那日在内堂,我问她关于毒经的事情,她说记不得这些,眼神飘忽,却偏偏念出了毒经中的些许文字,这不是很奇怪吗?”
“姑父观察果然观察细致。悦儿她一个多月前曾身受重伤,遭受重创,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慕容沛临惊讶无比,“怪不得她体内似乎流转一直不畅,而且记不清楚以前了。”
“中毒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正是如此,因为中了这奇毒,连我的太医都诊断不出来,入睡后似乎有时就会陷入昏迷假寐的状态,每日必要睡到中午时分才能恢复精神。
纵使她有一身傲视天下的武功,也担心她被人趁虚而入,钻了空子伤害她,所以我每日陪着她,看她入睡,在她身边守护她。”
“原来如此。”慕容沛临叹了口气,“如此聪敏灵秀的女子,却怎堪忍受种种折磨?果然是天妒红颜哪!”
欧阳奕也是苦笑,“不瞒姑父,就连天下第一女神医,蓝雨
弯,都无法为她解毒,只是在压制毒性而已,她每日都需得服食药丸。”
慕容沛临见欧阳奕神情萎靡,便没有再提这些。心里暗暗感慨,这女子,真是非同一般。就连天下第一女神医,竟然都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两匹宝马风驰电掣般,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云隐山脚下。
山脚下,路边错落有序的排列着一些农庄,慕容沛林勒住缰绳,遥指不远处的一座普通的朴素农庄,“那,就是彩云那丫头的家了。”
“那我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很快走到门外,欧阳奕扣了扣门,半晌,却无人应答。透过门缝望去,一片漆黑,没有半丝亮光。
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两人将马拴好,互相对视一眼,纵身一跃,便翻过院墙,跃到了墙内的院中。
接着微弱的月光,走近里屋,慕容沛临吹亮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蜡烛。
屋内朴素而整洁,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铺上。桌子椅子俱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没什么凌乱的打斗痕迹,可是,这屋中的人呢?人去那里了呢?
“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欧阳奕叹口气。
“去向邻居问问吧。”慕容沛临思索一番,看来,人走有一段时间了。
两人跃出院墙,敲开了相邻的一护农家,一个朴实的农妇站在门里。
“这位大娘,在下想向您打听一些情况。”慕容沛临很是礼貌。
“好好,你说吧。”农妇质朴热情的看着两人,憨厚的一笑。
“敢问大娘,是否知道您隔壁的这户姓钱的人家,去哪里了?刚才去敲门,发现家里没有人。”(彩云本家姓钱)
“哦,你问的是老钱家人啊,今天一大早,他们全家就被人接走了。”
“大娘可知道是何人接走了他们,又去了哪里呢?往哪边走的?”
“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认识,没见过,是几个很严肃的年轻人,好像是往南边走的。老钱走的时候,还得意的跟我说,他们全家要进城去享福喽,走的时候哇,还将家中一些不要的东西都送给我了呢。”
“那谢谢大娘。”慕容沛临看探听不出什么实际有用的消息了,便探入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送与老妇,让其欢喜不已。
“告辞!”两人翻身上马匆匆离开。
“他们是往南边走的,我记得南边有一个镇,规模挺大。我们快去吧。”
慕容沛临思忖着,指出了方向。
欧阳奕点了点头,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去,这件事,似乎变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圈套,引诱着人不断深入。
跑了一大会,终于到了一个镇上。此时,到了夜间,镇上灯火通明,也是非常繁华。
“这是灵紫镇。下山必然经过的路途。”
欧阳奕点了点头,“这边最大的酒楼茶肆在哪里?”
慕容沛临狐疑的看着他,不过想到他不是乱来的人,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
两人绕过几个巷子,眼前出现了一个精致的茶楼。
“就是这品茗轩,是这灵紫镇最大的茶楼。”慕容沛临当然不会觉得他要来这里是为了品茗喝茶。
“好,进去吧。”欧阳奕应了一声,两人进入了茶楼。
这是一栋两层的精致茶楼,里面布置的清雅精致,很是安静。欧阳奕招呼着店小二,“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有很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